第110章見招拆招(1/5)

“哼!我勸你趁早太白從寬,否則拿出證據來,麵子上就過不去了。”楚江冷冷地對楚翎夏說。

楚翎夏氣笑了,也顧不得什麽禮數,直直地盯著楚江的眼睛:“爹爹您和四姨娘突然上門,口口聲聲說女兒做了什麽偷雞摸狗之事,女兒自然不能承認,既然爹爹說要上證據,那便把證據拿出來吧,女兒今日為了自己的名聲,少不得也與父親大人理論理論了。”

楚江氣得不行,指著楚翎夏的鼻子破口大罵:“你!你!你!真是反了你了!我就是平日太忙,對你們疏於管教,兩個嫡女沒有一個爭氣的!”

楚翎夏理直氣壯:“爹爹,事情還沒弄明白,您可不要誤信讒言,冤枉了女兒,到最後傳出去不是楚家的名聲受損。”

“你眼裏還有楚家?我看你是一心想著早點嫁人,脫離楚家了吧。”

這話楚江倒是沒說錯,不過楚翎夏自然不能承認,隻說:“父親,女兒自己接管楚江後院以來,一直盡心盡力,不說能有多大功勞,隻求安穩度日,女兒自詡一日未出嫁,一日就是楚家的人。即便是日後出嫁,楚家是我的娘家,娘家不好我又怎麽能在夫家立足?因而,父親大人說女兒在院中做些偷雞摸狗之事,女兒是絕對不能認的,女兒不知是何人在含血噴人,隻怕那人定是居心不良,想離間您與女兒的關係吧,請父親大人明鑒。”

楚江眼中閃過猶疑,楚翎夏這番話倒是句句在理,他決定把事情拿出來理論一番,聽聽這事的真相,於是眼珠子往四姨娘身上打轉。

四姨娘心裏苦不堪言,她本想著慫恿老爺出麵就好,沒想到楚翎夏三言兩語就打消了老爺的心思,此時隻得靠她出麵了。

楚翎夏也順勢看著四姨娘,那眼神中冷冰

冰地不帶一絲尊重,倒讓四姨娘心中一個激靈。不過此時說什麽都晚了,四姨娘自詡手中掌握了證據,給自己定了定神,這才開口說:“大小姐,此事是妾身無意間知道的。”

因為楚翎夏是楚家的嫡長女,現在還掌管著楚家後院,因此四姨娘雖是長輩,但在楚翎夏麵前還是低了一頭,要謙稱一句。

楚翎夏冷笑著看著四姨娘,這個四姨娘平時不顯山露水,她還想著若是四姨娘識趣,自己也不會找她的麻煩,沒想到這女人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居然設計起她來。

四姨娘見楚翎夏的眼神透著蔑視,先是心中一涼,繼而生出一股憤怒來,斬釘截鐵地說:“大小姐這段時間掌管後院,想必沒少撈到好處吧。”

楚翎夏氣極反笑,淡然地說:“四姨娘何出此言?”

四姨娘撫了撫自己的鬢角,悠悠地開口:“其實,誰敢說自己掌家絕對幹淨,一文銀子的賬都不差呢?因此,妾身原本知道些情況,也不願說出來惹得老爺煩心。可是最近日子不一樣了,南邊遭了旱,北邊發了水,西邊又有西夏人虎視眈眈,聽說今年國庫銀子和糧草都吃緊,老爺這幾個月的官銀恐怕都沒發出來呢吧。”

楚江點點頭,這些並無什麽好隱瞞的,國家若是遭了難,官員就會被削減俸祿以充國庫,等到度過困境,這筆銀子國庫會在次年補發,楚江當了多年的一品命官,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了。

楚翎夏既然掌管家中賬簿,自然也是知道此事的。她點點頭,道:“不錯,正是因為知道爹爹的官銀可能發不出,女兒這段時間削減了各院中的開支,一切從簡。”

四姨娘勾起一抹笑容:“不知大小姐是如何削減法?”

楚翎夏有條不紊地答:

“各院原本按季度發放的新衣由三件減為一件,全府吃穿用度減為原來的三分之二,一等丫鬟和二等丫鬟的銀錢每月減發一半,待爹爹的官銀下來再行補發,其他下等丫鬟奴才因為本身月銀就少,因此沒有削減,這些都是記錄在冊的。”

楚江聽完點點頭:“倒算處置得當。”

四姨娘心裏有些慌,仍然說:“可我卻是不信,照大小姐的說法,各院的吃穿用度都有所削減,為何大小姐院中不是呢?”

楚翎夏眼睛一眯,也不跟她直接爭辯,而是吩咐到:“春棉,去把我屋中的賬本拿出來。”

春棉領命:“是”。

那賬本是楚翎夏常看的,就放在她屋中的矮桌上,春棉去了片刻就馬上回來了,將賬本呈給楚江,說:“小姐持家有度,賬本記得清清楚楚,請老爺過目。”

楚江翻開賬本,從前到後粗粗看了一遍,雖然隻是粗看,但也能看出,這賬本上每一項進出都標記得清清楚楚,隨便拿出一項就可以找到對應的詢問之人,足見楚翎夏做賬之用心。

他點點頭:“這賬本條理清晰,不向作假。”

說完,他眼神冷淡地看向四姨娘,原本,四姨娘告訴他楚翎夏趁著家中削減用度,手腳不幹淨,吞了許多後院的銀子,還說自己有確鑿的證據,楚江這才怒氣衝衝地找了過來,可如今看著賬本,似乎並非四姨娘所說的那回事。

“你看看這賬本,可有話說?”楚江將賬本丟給四姨娘,語氣有些不耐煩。

四姨娘之所以說楚翎夏貪汙府中的銀子,是因為她堅信兩點:一是她篤定水至清則無魚,無論何人掌管中公,都少不得要貪汙一二,不過是多少的區別罷了。二是她派去的丫鬟看到楚翎夏拿金線繡衣裳,而且十分用心,她

便篤定這是楚翎夏重視植物,要麽是繡給自己日後穿,要麽是拿去送禮。不管是哪種情況,楚翎夏居然用得起金線,可見手中錢財不少。

堅信這兩點,四姨娘才敢氣勢衝衝地慫恿楚江過來查賬,她原以為楚翎夏是個莊子上來的,對賬目懂得不多,賬本定然會有紕漏,屆時被找出來,肯定是有口說不清。可惜四姨娘接過賬本從頭到尾翻了兩遍,卻是什麽問題也看不出來。

此時,楚江已經有些不耐煩了,說:“你不是說你又證據嗎?看出什麽問題了?”

四姨娘連忙戰戰兢兢地說:“這……這賬本好像並無問題。”

“四姨娘,您說的證據莫非就是這賬本?”楚翎夏冷眼旁觀,語氣中帶著刺骨的寒意。

四姨娘定定神,將心底的忐忑壓下,強撐篤定地說:“大小姐做賬的本事一流,竟是讓人查不出紕漏,既然如此,少不得要拿出別的證據了。”

楚翎夏看著她,仿佛子在看一出無聊的戲。

四姨娘接著說:“據妾身所知,大小姐雖然有先夫人留下的嫁妝,但手頭並不富裕吧。”

楚翎夏點頭:“不錯,母親留下的嫁妝我自然不敢隨意動用,都是在庫房中鎖著的,四姨娘為何提起這事?”

四姨娘答:“既然如此,大小姐又哪裏來的銀子用金絲線給自己繡衣服呢?”

楚翎夏聽到這裏,才算是明白過來,原來四姨娘打的是這個主意,幸虧她小心謹慎,否則這回還真要著了她的道。不過,既然算計到她的頭上來,楚翎夏可不會便宜了她。

她裝作心虛,眼神四處飄移,說:“四姨娘何處此言?你說的金絲線又是什麽,我並未見過。”

四姨娘見楚翎夏如此表現,當下覺得自己勝利在望,繼續說:“大小姐何必裝傻

?有人親口告訴我,在你屋中見過那金絲線。”

“有人親口告訴你……”楚翎夏眯著眼,眼底閃過一絲算計,“不知是何人?我這院中規矩嚴明,除了春棉、秋畫、浣溪三人,不允許任何下人出入,不知四姨娘說的是哪位奴婢,可願出來與我當麵對質?”

四姨娘心中一慌,其實她隻是隨口一說,真正告訴她的人是楚翎鳶,不過她下意識並不想把楚翎鳶牽扯進來。可是她沒想到,楚翎夏如此難纏,竟讓她一時啞口無言。

楚江見她不說話,也直盯著她,問:“你說的是誰,叫她出來對質一番,若是那欺上瞞下、亂嚼舌根之人,就賞一頓板子趕出府去!”

楚江話說得中,四姨娘冷汗往下直竄,結結巴巴地說:“是……是……”

楚翎夏悠悠地開口:“我這院中,雖然別的丫鬟不能進來,有一人卻是能進來的,便是鳶兒妹妹。四姨娘說的,莫非是她?”

四姨娘見少不得要把楚翎鳶牽扯進來,隻得點頭:“沒錯,就是鳶兒。”

楚翎夏笑著點頭:“如此甚好,想必鳶兒妹妹不會隨意誣陷長姐,就請鳶兒妹妹過來,我們二人當麵對質,有什麽誤會也好解釋清楚。”

四姨娘還在猶豫,楚江就發話了:“來人,將楚翎鳶叫過來。”

沒等多久,楚翎鳶就到了,她像是迫不及待想看楚翎夏出醜似的,來得腳步匆匆,到的時候還有些氣喘:“爹爹,女兒給您請安。”

楚江袖子一揮:“別搞這些虛的了,我問你,你可是親眼見到楚翎夏在屋中用金絲線繡衣服?”

楚翎鳶點頭,語氣十分篤定:“的確是鳶兒親眼所見。”

楚翎夏不忙反笑:“妹妹既然這樣說,我倒要問問,這金絲線連我都不曾見過,妹妹是從何處識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