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求助

這還不是最糟的,最糟的是陳洪要求那些佃戶把自己留下的存糧也放在糧倉裏,佃戶的存糧都沒了,他們還願意為他幹活麽?

要是真的暴動了,光是鎮壓也需要一筆大錢!陳洪隻好由著鄭芸去鄭氏求救了。

鄭芸上了馬車,立刻趕往鄭府。但是到了府前,她卻被家仆攔下了。

“大膽奴才,居然敢攔我?!”鄭芸罵罵咧咧道,“我若是告訴父兄,你吃不了兜著走!”

家仆倒是也不懼,絲毫不把鄭芸的威脅放在眼裏,道:“夫人,老爺吩咐過了,不許夫人入府。”

“什麽?!”鄭芸失聲喊道,“該死的狗奴才!阿父才不會這麽對我!”

“夫人,這確實是老爺的吩咐。如果夫人要擅闖的話,裏麵也會有人攔住夫人的。”

鄭芸怒形於色,但是這家仆看起來不像是在騙人。她壓下怒氣,細細思考起來。為什麽鄭光吩咐下人攔住她不讓她進去?難道鄭光已經知道了他們的危機?因為不願意借糧,所以才這麽做?但是她可是鄭光最疼愛的女兒,為什麽鄭光會這麽做?難道說有人在其中挑撥?

鄭芸忍住怒火,平心靜氣問那家仆道:“可是有誰來過?”

鄭光可沒吩咐這件事不準說,雖然鄭光不讓鄭芸入內,但是家仆知道鄭芸可是鄭光最疼愛的女兒,要是他不如實回答的話,保不定過兩天這對父女又和好,他可吃不了兜著走。

家仆老實說道:“是,陳氏郎君來過。”

“陳氏郎君?哪位陳氏郎君?”鄭芸一下子就把事情想到了西陵陳氏去,但是不對啊,若是西陵陳氏郎君,那就隻能是道鸞的兄長陳錚。另外一個陳氏小郎君不過堪堪將四歲,怎麽會跑到這鄂城來。

“是陳氏陳遜郎君。”

“陳遜?!”鄭芸萬萬沒想到居然是這個人,她的小叔叔!可是陳遜不是早就離開鄂城了嗎,他在這個時候前來,還找到鄭氏來,到底是意欲何?鄭芸怎麽也想不通,看來這件事隻有問問阿父才能知道了!

但是硬闖不行,要是這真是阿父的命令,隻會惹怒他。鄭芸隻好對家仆道:“你去通報!就說我來了。”

知道鄭芸是不達成絕不死心的人,家仆隻好轉身進去通報。鄭芸等了一會兒,看見家仆出來,立刻上前問道:“阿父怎麽說?他肯見我了?”

家仆搖搖頭道:“老爺說,請夫人回去,若是他願意見夫人,自然會請夫人來。”

鄭芸急得團團轉,那陳勳到底跟鄭光說什麽了!她又問:“那陳遜來的時候,是一個人來的?”

“確實是一個人來的,不過帶來了一車東西。”家仆回想道,“好像是一車糧草。”

糧草!看來陳遜是知道他們的困境,知道鄭芸會來找鄭光,所以帶著那糧草來賄賂鄭光,讓他不要幫他們。好狠的心啊,陳遜!居然這麽對待自己的親兄弟!

“那陳遜說什麽了?他是來幹嘛的?”鄭芸又問。

家仆道:“這個奴不知道,陳氏郎君來的之後就和老爺到書房說話。老爺把所有人都叫出去了,也沒人知道陳氏郎君到底是來幹嘛的。”

敵暗我明,這是萬萬落了下風啊!不行,不能這樣坐以待斃!鄭芸決定回去告訴陳洪,共同商量對策!

鄭芸回到家中,卻不見陳洪的身影。

她看見陳璿,上前問道:“你阿父人呢?”

“阿父去尋找對策了。”陳璿道,她臉上露出憤色,“阿母,肯定是陳氏阿秀派人假扮死去的陳李氏嚇我!一定是她!”

陳璿受了驚,休息了好一會兒,這才緩過神來。她那時候是被嚇怕了,才口不擇言,現在仔細想來,那肯定是她的錯覺,不是真的!如果她真的相信了,那、那陳李氏不就真的是鬼,真的是回來找她們報仇了嗎?如果不是錯覺,那肯定就是陳秀做的!

“陳氏阿秀?”這倒是提醒了鄭芸,不管這件事是不是陳氏阿秀做的,但她算計了她們這件事是真真兒,板上釘釘的!現在她們有難,去找那陳氏阿秀,從她身上割肉下來,豈不是良策?

“阿母,那陳氏阿秀心腸歹毒!我們一定不能饒過她!”陳璿握拳咬牙切齒地說。

“的確不能饒過她!我們這就去西陵,去找她!”

“阿母,陳氏阿秀這麽害我們,我們為什麽要去找她?”陳璿不明所以。

“傻丫頭!”鄭芸笑道,雖然她們知道了陳氏阿秀的詭計,但是現在她們還沒有撕破臉啊!陳氏阿秀還不知道她們已經知道是她所為,依舊會帶著那副溫和的麵具。這不是正好?她們可以讓陳氏阿秀下不來台,把糧草借給,不,白給她們!

剛剛用過朝食,道鸞準備到小花園四處走走消食。這時候家仆來通報,說是鄂城鄭氏攜她的女兒陳氏阿璿來了。道鸞有點詫異,竟來的這麽快?這離她收到她們啟程的消息不過五個時辰。看來她們真的是陷入困境,心焦如焚啊。

“讓她們到側廂候著,就說我在見客。”道鸞對那家仆說道,家仆得了命令,立刻去迎鄭氏母女倆。

道鸞思忖片刻,問:“雪稚,人都請來了?”

雪稚點點頭,道:“女郎,一切都安排妥當了。”

鄭芸和陳璿被請到了側廂,那是小樓一樓一個隔間,可做待客用的地方。和正廳隻隔著一個屏風。母女倆被請到那裏,都以為道鸞這是故技重施,要讓她們再等上兩三個時辰。但出人意料的是,她們聽見了屏風那邊傳來的細碎的說話聲,陳氏阿秀居然真的是在見客!

鄭芸和陳璿估計坐得近了些,悄悄地躲在屏風後麵聽他們說話。

“女郎,為何是你接見在下?”那是一個男子的聲音。

道鸞是未出閣的女兒,不可以單獨見陌生男子。她和男子中間隔了一扇屏風,道鸞在屏風後麵說到:“秀的祖母身體不好,母親又剛好不在家中,閣下似乎是有急事,秀不敢怠慢,因而自作主張接見了貴客。望貴客莫要介懷。”

“在下自不會介懷,隻是怕擾了女郎閨譽。”男子說,語氣誠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