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受傷
“你不該騙我。”陳洪蹙眉。
“騙你？陳洪，我們夫妻一場，你為什麽會覺得我在騙你？”鄭芸指著陳幺兒冷冷道，“難道說，比起我，你更相信這個賤婦嗎？！”
她走過去，卻被陳洪攔住。但是陳洪不敢傷她，因此隻是虛晃而已。鄭芸推開他的手，因此扯動了她手腕上的傷，那疼痛讓她的臉孔扭曲了一瞬。但是她咬牙忍住了，道：“難道你還怕我殺了她？我不會的！讓開！”
陳洪扭頭看了看陳幺兒，還是讓開了。鄭芸又冷笑數聲，走過去揪起陳幺兒的頭發。陳幺兒吃疼驚呼，鄭芸翻起自己頭上的傷怒道：“叫什麽叫？這傷是你那瘋母親留下的！你毫發無損，有什麽好叫喚的？嗬，若是不乖乖閉嘴，你會叫喚個夠的！”
也不知鄭芸說的是真是假，那傷口是母親留下的？陳幺兒立刻住嘴，可憐兮兮的樣子更讓陳洪疼惜。他本想上去幫幫她，可是一見鄭芸那狂暴的眼神，又停住了腳步。
“昨夜，是不是有人到柴房來要帶你走？”鄭芸使勁地扯她的秀發，“你為什麽不走？！難道你想錦衣玉食，享受榮華富貴？以你這樣的姿色，留在陳家真是太可惜了……”
鄭芸撫摸著她的臉頰，陳幺兒能從她這隻受傷的手上感受到森森的涼意。
她搖搖頭，哭泣道：“昨、昨夜……沒有人來過……”
“說實話！”鄭芸伸腳踢了陳幺兒的小腹一下。
她用得力氣極大，陳幺兒立刻弓身抱著腹，她淚眼婆娑，楚楚動人，感受到了嘴裏的血腥味，陳幺兒和了口唾沫，幹脆咬破了舌尖，頓時血沫從她的嘴角湧出，襯著她更加如弱柳扶風，好似風一吹此命便要散了，看的陳洪心驚，立刻上前將鄭芸扯開，喊道：“夠了！”
陳洪心急要護著陳幺兒，那扯開鄭芸的一下並沒有留情，因而鄭芸好似一隻風箏，被陳洪甩了出去，撞到了牆上。正此時，陳璿姍姍來遲，正好看見這一幕，頓時大叫一聲“阿母”，向鄭芸衝過去。她抱住被那一下撞擊撞得咳血的鄭芸，含淚道：“阿父，你太過分了！”
“幺兒，沒事吧？”陳洪正忙著牽掛他這個小心肝，哪有心情去管鄭芸。但此時陳璿來了，他麵露不悅，“璿兒，此事與你無關，回去！”
“阿父，你為什麽要這麽對阿母？”
陳璿低頭查看鄭芸的傷勢。隻見鄭芸捂著腹部，額頭冒汗，毫無預兆地就一口血噴了出來，全都灑到了陳璿的衣衫上。陳璿低聲嬌呼，她本能地想要躲開，但是她知道自己的母親已經因為自己的行為心存芥蒂，這個時候躲開隻會讓事情惡化更甚。她別過臉不去看那血，對門外喊道：“快來人，夫人受傷了！”
“陳洪……你竟然為了這樣一個……賤婦……這麽對我……”鄭芸喘著氣說道。
陳洪沒想到她居然受傷會這麽嚴重，頓時愕然。他訥訥道：“我……我沒想要傷你的……誰叫你那麽對幺兒呢……”後一句話如同低語一般，卻讓鄭芸如墜冰窖。
“璿兒……回……回鄭家……”鄭芸扯著陳璿的衣袖，低聲道。
說罷，昏了過去。
陳璿湊近了這才聽得真切，她愣了愣，道：“阿母，回鄭家？”
陳洪臉色一白，道：“不可以！”要是她回鄭家的話，這件事被鄭氏人知道了，那肯定會難以收場！但是陳洪轉念又一想，若是鄭芸回了鄭家，那麽陳幺兒也不會受她迫害。雖然鄭芸的父兄有點難對付，但是他很清楚大家都是商人。既然是商人，便可以談條件。想到這裏，陳洪頓時定下心來。
陳幺兒心中隻覺得十分痛快！看到鄭芸倒在地上，看到鄭芸那副心如死灰的樣子，她恨不得痛哭一場，告慰自己的父親在天之靈！
陳璿聽了陳洪這話，怒道：“阿父，你太過分了！不過就是一個賤民之女！”
不愧是母女，說的話一模一樣。
陳洪沉聲道：“是你阿母騙我在先，說什麽昨夜有賊人闖進來，還帶走了陳幺兒。璿兒，七出之條你從小謹記，你阿母如此善妒，你斷不能學她。”
“阿母沒有騙你！昨夜我也看到了那些賊人！”陳璿不解道。
“連你也跟你阿母欺騙我！”陳洪道，“若是她說的是真的，那麽為什麽幺兒還在這裏？分明是她說謊！若不是說謊，便是她本想將幺兒送走，但是未曾想半途出了差錯……”
陳洪越想越覺得這個與自己同床共枕多年的女人實在心思太深沉、太縝密了，誰知道她還有什麽樣的招數？誰知道這麽多年她做過什麽？太可怕了！
“阿父，你真是被這個賤人迷惑太深了！”陳璿突然想起了陳李氏之死，陳幺兒害她的母親受傷，她自然也不能讓她好過！陳璿輕笑一聲，“陳幺兒，想必你還不知道吧？你的母親，陳李氏，那個瘋婦人，已經死了！仵作驗過屍了，她已、經、死、了！”
晴天雷劈！
阿母也死了？陳幺兒頹然地坐在地上，她嘶聲吼道：“不可能！阿母不會死的！”
“嗬。”陳璿道，“我有必要騙你麽？那個瘋婦人死了，我們所有人都很高興！告訴你，陳幺兒，你不會得逞的！這裏，陳氏，不會有你的一席之地！”
那些家仆得知了鄭芸受傷後便去前院找人來，胖婆子一到，看見眼前場麵嚇得不行。女郎一身都是血，夫人麵色慘白倒在她的懷中，這是出了什麽事？！胖婆子立刻上前要抱起鄭芸去就醫，但陳璿抓住她，道：“婆子，告訴那個賤人，陳李氏是不是死了！是不是你親眼所見！”
胖婆子內心忍不住困惑，夫人都傷成這樣了，這些人還有心思糾纏這些事情？哎，也不是說做主子的就好啊！這明明是一家人，怎麽就都鬥成這個樣子？胖婆子對那陳幺兒不耐煩道：“死了，死得透透的，死得不能再死了！我親眼見她撞死的，還是等仵作驗了屍，確定真的死了我才走的！”
“我不信！”陳幺兒喊道。
“我為什麽要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