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二章 春日宴七
因為郎君們雖然蠢蠢欲動，但是畢竟沒有大動作，因此獻舞此事一開始在女郎之中傳開的不悅氣氛漸漸消散了。接下來女郎們都為另一件事而激動，那便是每年的春日宴都會有的曲水流觴。
這曲水流觴常是眾人聚在一起，開小道引流，以酒觥置之水上，留到誰的麵前就要作詩作賦，否則就會被罰酒一杯。幾年前有個郎君想出了新鮮的玩法，說可以讓女郎們於上遊，郎君們於下遊，她們在絹布上寫上上聯，或是主題，放在酒觥旁邊，那酒觥順著流水往下去，郎君們若是能夠對上，便寫在絹布上麵，若是不行，自己選的酒觥，就要將酒喝完。
一開始這也不過是玩樂，後來又多了一層意味。女郎們會在酒觥上係上一條小小的絲帶，或者是杯底放一顆珍珠等等，以暗示郎君們這酒觥所屬何人。那郎君拿到了酒觥，便會往上遊看去。女郎能瞧見下遊，見郎君拿了自己的酒觥，若是喜歡，便會欣喜若狂而示意，若是不喜歡，便不會現身。而郎君們若是喜歡，便對上，若是不喜歡，也能將酒喝下，當做沒事發生。
女郎們興致衝衝地跑到了上遊，各自拿過酒觥，多是在上麵係上自己的發帶。道鸞也拿到了一隻，但她在手裏把玩了一會兒，趁眾人不注意，放到了桌案上，與那些酒觥混在一起，也看不出。
本以為天衣無縫，卻聽到一聲洋洋自得的聲音，邊說邊抓住了道鸞的手，道：“哈哈，被我抓住了吧？”
道鸞回頭，麵帶無奈之色，道：“你怎麽來的這麽晚？”
王舞鬆開她的手，看了一眼那些擠在河畔的貴女們，隻覺得渾身抖擻，一點上去湊熱鬧的心情多沒有。她拿起桌案上的糕點，邊吃邊說：“家中有些事情，便來得晚了。怎麽，你不去放酒觥？”
“那些郎君都沒有我看上眼的，我何必去湊這個熱鬧。”道鸞說，“隻是你婚事未定，家中定很為你著急吧？莫非你來得晚，就是因為……”
王舞截斷她的話說：“你不要胡亂猜測啊。”
道鸞聳了聳肩，王舞見那河畔有一個人十分眼熟，定睛一看，不就是董玉袖麽！王舞愣了愣，湊近去問道鸞說：“你們老夫人讓她一塊來了？”
“一起來也無妨，怎麽？”道鸞道。
王舞搖了搖頭說：“隻是覺得奇怪罷了，她不是已經和石成看對眼了麽？”
道鸞用手肘推了推她，往石成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說：“你瞧。”
王舞恍然道：“難怪。我方才來的時候聽那些丫頭們在議論，說是有一位女郎獻舞，但是她們並沒有收到趙氏夫人的吩咐……對了，趙氏夫人呢？”
道鸞將剛才的事情跟她說了一遍，她聽了詫異道：“你真心要幫她？要是她入了石氏，定是會對你們翻臉不認人的。你這樣幫她，有什麽好處？”
“若她識相，那就算是幫了。”道鸞的話聽得王舞雲裏霧裏的，她近來越發不懂道鸞了。不過這些事情她也管不著，別說道鸞，她自己也是一身的麻煩啊。
王舞斂目，心裏想起了阿母對她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