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裏, 秦姝哭唧唧地拉著遲鷹,委屈巴巴地向他控訴大姐二姐的“暴行”——

“嗚嗚,我辛苦拚了好久的公主城堡, 全給她們毀了!他們好過分哦,遲鷹姐夫, 嗚嗚嗚!這太欺負人了。”

遲鷹蹲下來, 摸著小姑娘的腦袋:“你二姐一直都很欺負人。”

“她…她也欺負遲鷹姐夫嗎?”

“可不是,她還打我。”

“打哪兒了?”

遲鷹側過左臉頰:“喏。”

“哼!二姐太過分了!姐夫我給你呼呼。”秦姝捧著遲鷹的臉, 賣力地給他呼呼,“二姐回來, 我一定狠狠批評她, 給姐夫出氣。”

秦思沅看著小姑娘這樣子, 扶了扶額, 也很無語。

剛剛都已經好了,這會兒見遲鷹過來, 撒嬌撒個沒完沒了——

“都給你道歉了,還亂告狀,看到你姐夫來,又開始作了。哦不,人家跟你二姐都分手了, 已經不是你姐夫了。”

說話間, 蘇渺和路興北也回到了別墅後花園的party上。

秦姝抱著遲鷹的手臂, 衝秦思沅哼了一聲:“怎麽不是啦!就是我姐夫, 求婚現場我親眼見證呢!遲鷹姐夫,你…你還是我姐夫嗎?”

雙胞胎兄妹不約而同地望向他。

甚至…蘇渺都情不自禁地望了過去。

和他視線接觸了一秒之後, 她又心虛地移開了。

遲鷹將小姑娘抱了起來, 寵溺地說:“當然, 我永遠是你姐夫。”

“耶!”

在秦姝的歡呼聲中,秦思沅咽了口唾沫,秦斯陽翻了個白眼。

沒見過他還有這麽舔的時候。

而遲鷹回頭,冷冷掃了蘇渺一眼。

蘇渺不敢和他對視,避開了眼神接觸。

路興北對秦姝招了招手:“小小酥,來看看小北哥哥給你帶了什麽好東西。”

秦姝從遲鷹身上蹦躂了下來,跑到那個大箱子麵前,看到箱子上的卡通圖案:“哇!車車!”

路興北拆開了箱子,將嶄新的紅黑色電動玩具車取出來,擺在秦姝麵前,幫她調試了一下性能和參數:“可以坐上來試試。”

“我可以騎著它在院子裏玩嗎?它能動起來嗎?”

“當然。”

“天呢!”秦姝瞬間興奮了起來,忙不迭地往車裏跳。

路興北將她抱進了車裏,教她怎麽開車:“越野型,能控速,這大輪子可以碾草坪。”

“太棒了!”秦姝滿心歡喜。

秦斯陽走了過來,阻止了秦姝的動作,說道:“太危險了,你一小屁孩,你開什麽車。”

“我就要開!就要開!”

“不行,下來,出了危險怎麽辦。”

路興北連忙道:“可以在家長手機裏下一個app,家長遠程操控,這樣就很安全了。”

秦斯陽半信半疑地掃了車上的二維碼,下載了app,果然是可以由家長控製車速和方向,他試著操縱了一下,小孩在車裏興奮得哇哇尖叫,開心得不得了。

一群小朋友追著車,都想坐上副駕座,和秦姝一起兜兜風。

這時候,秦思沅攔在了車前,笑嘻嘻地搞事情:“小孩,副駕駛的位置隻有一個,你會請隔壁的哥哥坐呢,還是請幼兒園的小哥哥坐呢?”

“唔…”

她知道秦思沅沒安好心,才不理她:“我請蘇渺姐姐坐!”

“你蘇渺姐姐有阿斯頓馬丁坐,能稀罕你這小破車?”

蘇渺望了遲鷹一眼。

男人站在人群中,眸光清澈,五官如雕刻般分明,英俊絕倫,且他穿白襯衣的樣子,絕然不同於年少時的落拓不羈,透著幾分高冷的成熟氣質。

在場不少女士,無論年紀…都在時不時地用餘光掃著他。

蘇渺抽回了視線,走到自助餐桌邊,用牙簽戳了一塊巧克力,自顧自地吃了。

遲鷹也坐到了她對麵的餐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頎長漂亮的手拎著高腳杯,晃了晃,仰頭一飲而盡。

蘇渺見狀,也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遲鷹端起杯子,遙遙地敬她,倆人一起了喝空了這杯。

緊接著,蘇渺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整整一杯,滿滿當當。

倆人跟賭氣似的,你一杯我一杯地喝了起來。

遲鷹索性不用杯子了,直接用啟瓶器開了一瓶紅酒,與她遙遙致意,然後對著瓶子吹了大半瓶。

蘇渺:……

她也不甘示弱地將那一整杯都喝光了。

這時候,路興北來到了蘇渺身邊,奪走了她手裏的杯子,不爽道:“喝什麽酒。”

“少管我。”

“誰不知道你是一杯倒的酒量,把自己灌醉了有什麽好處。”

“你別管我!”

蘇渺就是想多喝些酒,讓自己意識麻木了,就不會滿心滿眼裏都是他。

“你不能喝酒了,忘了上次?”

蘇渺終於不再多言。

路興北奪過了她手裏的杯子,將杯子重重擱在桌邊,示威般地望了遲鷹一眼。

遲鷹冷著臉轉身離開,來到了小姝身邊。

他眼底含著醉意,拎著一份禮物對小姝道:“乖乖,看姐夫給你帶了什麽禮物。”

秦姝興衝衝地跟著他來到了瀑布涼亭,拆開了遲鷹送給她的禮物。

竟然…也是一本書?

蘇渺也好奇地跟了過去,晃晃悠悠地走到花園小亭子,見小姝拿著那本書,尷尬地撓著頭——

“啊這…這這這…又是一本《小王子》。”

秦思沅哈哈大笑了起來:“我的天,你們真的是…不愧是班長和副班長啊!這默契值,這不結婚都說不過去吧,我把民政局給你們搬過來好不好?”

遲鷹不明所以,順著他們的目光望向了蘇渺。

蘇渺靠在亭子邊,伸手揉了揉眼角。

秦姝抱著書,對遲鷹解釋道:“姐夫,姐姐也給我送了一本《小王子》,跟你這本一模一樣呢!”

遲鷹輕嗤了下,對秦姝道:“有個詞叫如影隨形,姐姐和姐夫就是這樣。”

秦姝又問道:“是夫唱婦隨的意思咩?”

他想了想,糾正了她:“婦唱夫隨吧。”

……

路興北在party上待了會兒,便告了辭,這些有錢人家的聚會,他也呆不慣。

蘇渺準備送他出小區,路興北看她醉得連走路都踉蹌,止住了她出門的步伐:“行了,你就呆在這兒醒醒酒吧,別出來了,省得呆會兒找不著回家的路。”

“謝謝你特意過來給小姝過生日。”

“小小酥是你妹妹,那就是我妹妹撒。”

路興北揚了揚手,一個人朝著盤山路走了下去,蘇渺目送著他的背影消失在了道路盡頭,這才轉過身。

卻沒想到,一回身就迎上了遲鷹冷冽的眸光,宛如寒刃似的,令她無所適從。

她去花園陪小姝玩了會兒電動車,見她額頭汗津津的,衣服都汗濕了,於是上樓去小姝房間給她拿汗巾子,順便回自己房間的衣帽間換件衣服,剛剛醉的…衣襟口都沾了紅酒。

沒想到剛進衣帽間,遲鷹便尾隨而知,抬腳將門踢關上了。

蘇渺上身都摘了,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被男人死死攥著手腕按在了牆上。

這個吻…伴隨著強烈的酒精氣息,鋪天蓋地席卷而來,令她措手不及,腦子空白了好幾秒。

“遲鷹!”

他很過分地胡亂觸碰著,將她揉捏成各種形狀,甚至把她弄疼了。

蘇渺揚手要打他,遲鷹攥住了她的手掌:“又打我?”

蘇渺看著他的左臉頰,終究還是沒忍心,隻喃了聲:“混蛋。”

“蘇渺,我十八歲那天,你對我許諾過什麽,還記得?”

十八歲那年,她曾許諾他絕對的忠誠。

“看看你剛剛的行為…”遲鷹粗礪的手掌桎住了她的臉頰,“才像個混蛋。”

“我和路興北什麽都沒有,一切都巧合得讓我不知道怎麽辯解。”

“我不聽辯解,隻問你一句。”

“什麽?”

“還要不要我。”

蘇渺還沒來得及回答,遲鷹緊攥著她的手:“這是我最後一次問你了,小心回答。”

蘇渺胸口起伏著,想到那時他說他再也不回來…無邊的黑暗幾乎將她一整個吞噬了。

“要。”她緊緊揪著他的衣角,用力道,“我要你,遲鷹。”

遲鷹端著她的腰,將她死死地抵在了牆上,他在她的shejian纏繞著,引逗著她,吞噬著她,很失控…

她的手像伸過來擋住他,卻不知道碰到了什麽,熾熱,緊繃,宛如岩石一般…嚇得她趕緊挪開。

遲鷹叼著她的下唇,緩緩撕咬著,拉開嘴皮,笑了:“別亂動。”

蘇渺側開了腦袋,而他附在她耳畔,氣息熾熱——

“除非你想跟我在衣帽間,發生點什麽。”

蘇渺知道他醉了。

她也醉了,醉得不想理會任何事,任何事,都比不上失去他來得痛苦。

她的手重新落了下來,拉著遲鷹的皮帶,貼近了他…

“我再也不欺負你了,遲鷹。”

四十分鍾後,遲鷹的酒醒了。

醒得非常徹底。

談不上後悔,但那晚的耳光…也不冤了。

蘇渺的絲襪都被他扯得稀爛,隻能摘了襪子,光著腿走出了衣帽間,匆匆離開。

遲鷹不想就這樣結束,想把她拉回來親昵幾分鍾。

以前倆人每每結束之後,耳鬢廝磨的親熱時間,至少在半個小時以上。

但這次…蘇渺怕被人發現,很果斷地推開了他,重新回了小花園。

秦姝已經開始切蛋糕了,雙層的小巧克力大蛋糕,秦斯陽幫她切好,再由她一一分給小朋友們享用。

看到蘇渺,秦姝首先把最大塊的蛋糕給了她:“姐姐你剛剛去哪兒了?找你好久呢,連我吹蠟燭都錯過啦。”

“對不起寶貝,剛剛有點事。”

“哼,遲鷹姐夫也不在,蛋糕都不吃啦。”

蘇渺端著蛋糕盤,在院子裏找了一圈,沒見遲鷹的身影,不知道那家夥去哪兒了。

秦思沅溜達到蘇渺身邊,不懷好意地用手肘戳了戳她:“幹壞事去了?”

“說什麽呀。”

“哼,你倆雙雙失蹤了整四十分鍾!”秦思沅指了指腕上的手表,“替你們計時呢,他可真行。”

“……”

“在哪個房間?別是在我的房間吧!你要是敢在我房間,我…我…”

蘇渺趕緊揪住她的手,無語道:“不是!亂講什麽。”

“我哥的房間啊?天呢!我哥這個大冤種!”

“……”

“沒有!我自己的房間。”

秦思沅睜大了眼睛,半晌,評價道——

“嘖。”

……

半個小時之後,遲鷹才重新回來。

蘇渺坐在亭子裏,看著瀑布發呆。

酒意基本也散去了,剛剛發生的一切,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遲鷹來到她麵前,修長的指尖將一杯溫水推倒她麵前。

蘇渺愣愣地抬眸,望了他一眼。

男人襯衣紐扣開了幾顆,衣領敞開著,隱約還能看到剛剛被她肆虐之後的紅痕。

“你把衣服係上!”

遲鷹冷淡地笑了下:“你像隻蚊子似的,老子身上被你叮得沒一塊好肉了。”

“……”

說話間,他將一片錫紙塞到了她掌心裏。

蘇渺低頭,看到那是四十八小時緊急避孕。

她第一次…接觸這樣的藥,有些忐忑。

“問過了,對身體有傷害,但偶爾一次的話…也還好。”遲鷹看著她,“你想吃就吃,不吃也行。”

“不吃,萬一糟了怎麽辦。”

他淡笑:“我早就準備好當爸爸了。”

蘇渺毫不猶豫地拆開了錫箔紙,將那粒白色藥丸取出來,吃了下去,仰頭喝了一口溫水。

遲鷹低頭拆開另一枚錫箔紙,從裏麵取出一模一樣的藥丸扔嘴裏,跟吃木糖醇似的,嚼了,吞了。

“!”

蘇渺趕緊抓過了錫箔盒看了眼,竟然也是四十八小時緊急避孕藥。

她擰著眉頭,著急地望著他,方言都冒出來了:“這是女用的!你有病?萬一傷害身體怎麽辦!怎麽能隨便亂吃藥呀!這裏麵有激素啊!男的不能吃啊,你這傻狗!”

“教訓,也是懲罰。”

遲鷹就著她剛剛喝過的杯子,將溫水一飲而盡,錫箔盒被他捏在了掌心——

“以後再讓你吃藥,你吃一顆,我陪十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