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爾濱一家民營醫院內,瘋子麵無表情的抽煙,隻是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陰寒讓周圍的空氣都有點沉悶,趙老爺子雙目無神的坐在椅子上,突然醫院外一陣**,瘋子冷眼看了一下外邊,對著旁邊的一個壯漢說道:“去看看怎麽回事。.777.com”大漢剛走,醫院的走廊一瞬間陷入死寂,所有的人都在看著剛走進來的三個人,瘋子轉頭,嘴角勾起一個弧度。

來人身後跟著兩人,一個是剛走的大漢,另一個相對而言身材並不高大,相反還有點消瘦的感覺,但周圍似乎籠罩著一股神秘氣息,一米75多點的身高,披肩長發,頭似乎從來沒有抬起過,一身寬大的黑衣,沒有人能看出他是男是女,像極了《誅仙》裏的巫王,這並不是讓所有人奇怪詫異的事情,令人歎為觀止的是兩人隻是跟在一個人身後,瘋子身邊的大漢一臉的興奮激動,眼神中不含任何雜質的崇拜,似乎能跟在此人身後是一件很神聖的事情。

瘋子將剛點燃的煙扔掉,快步走向來人,低聲叫道:“王爺!”刹那間好像整個醫院都被這一個稱呼和這個男人震撼,似乎連呼吸都有點窒息,在東北能讓瘋子叫‘王爺’的隻有一個,那就是納蘭王爺,恐怕也隻有這麽一個人才能讓瘋子心甘情願為之賣命。

納蘭緯,東三省的天字號巨梟,堪比當年的喬四爺,喬四爺猛不猛,東北人最有發言權,不管黑白兩道,提起喬四爺都一臉尊敬,能被*****常委親自下令抓捕的黑道大佬喬四爺是第一個。納蘭緯是繼喬四爺之後又一個在東三省黑白兩道如日中天的人物,能被稱一聲王爺在現在的東北隻有一個,那就是納蘭王爺。

提起納蘭這個姓,在東北老一輩人口中也是津津樂道的事情,滿清皇帝都出身東北,而在康熙年間最著名的兩黨之爭中其中有一位就姓納蘭,正是納蘭明珠,也就世人口中的明相,至於納蘭緯是明相的第幾代子孫,這些都無從考究,但瘋子知道一點,這個王爺稱號是一個照顧了納蘭緯30年的老仆人叫的,而瘋子這條命就是從老仆人的手中撿回來的,納蘭家族隱姓埋名多少年,早已被東北人淡忘,但是瘋子過那次以後才知道一個繁衍上百年的家族能量到底有多大,而這個家族的某些人在軍隊,政界,商場都以另一個名字混的風生水起,這或許也是瘋子為什麽從始至終沒有想過要背叛納蘭的一個原因吧。

納蘭王爺這個名字響徹整個東三省的時間並不長,但誰也不知道期間納蘭王爺做過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納蘭的智力值武力值隻有那些領教過納蘭手段的人知道,可惜那些人要麽死了,要麽消失了。瘋子算寥寥幾個知道納蘭手段的其中之一,而他跟了納蘭也是由於那次殺了那個黑道大佬後,瘋子被各方勢力追殺,瘋子逃到黑龍江一個農村的時候,正好碰上了納蘭和老仆人,老仆人出手解決掉了當時追殺瘋子的人,救下瘋子一命,瘋子跟著兩人回到吉林,跟隨老仆人叫納蘭為王爺,兩人一次在長白山碰到一頭500斤的野豬王,瘋子不小心被野豬拱傷,納蘭出手用一把瘋子從沒有見過的刀將500斤的野豬斬殺,背著瘋子送到老仆人那裏,又救下瘋子一條命。

瘋子從此死心踏地跟著主仆兩,後來再沒有道上人物追殺,瘋子知道是有人暗中相助,所以從來沒有想過背叛納蘭,而趙老爺子正是那時候被貶吉林,趙老爺子無意間結識兩人,而在老仆人死後的葬禮上趙老爺子見到過幾個通天人物,從此搭上這條線,調離吉林後動用關係將瘋子在哈爾濱的事情徹底解決,納蘭知道是趙老爺子做的,告訴了瘋子,從此瘋子欠下趙老爺子一份不算人情的人情。

而趙老爺子搭上那條線後也平步青雲,也就是這時候瘋子出山,納蘭為老仆人守孝,當時東北三省的黑道群龍無首,於是瘋子就在黑龍江掀起一片腥風血雨,納蘭為老仆人守孝期滿,出道,至此,這個名字開始在東三省大放異彩。

如果王虎剩聽到這番話或許會吃驚,納蘭並不是某位大佬的代言人,而是幾個大佬的代言人,好像關係還不淺。

納蘭王爺,光頭,國字臉,一米8的身高,沒有如富貴般的魁梧雄壯,但也並不是和陳浮生一般消瘦,一身泛著古樸意味的唐裝將勻稱的身材凸顯,臉上表情似乎永遠從容淡定,但又比富貴和陳浮生多了一絲世家子弟的底蘊,嘴角上揚噙著一絲恣意殺伐的匪氣,站在醫院的感覺如山一般沉穩,不知道是歲月的沉澱還是人到中年的內斂,三種氣質似乎很矛盾,但在納蘭身上卻勾兌的天衣無縫,味道鮮明。身後黑衣人安靜站著,如同雕像。這樣一對組合站在都是滿臉彪悍的東北爺們中間,沒有氣勢,卻勝過任何氣勢。

納蘭王爺對瘋子點點頭,走到趙老爺子麵前如沐春風般問道:“老哥,怎麽回事?”趙老爺子回過神看到男人臉上浮起一絲無奈,低聲道:“鯤鵬以後隻能在輪椅上過了,剛才醫院檢查出那孩子的脊椎神不知道被什麽人做了手腳,神壞了。”納蘭王爺淡淡的看了瘋子一眼,說道:“老哥,人是在瘋子手上出的事,他會給你一個交代的。”說這話沒來由的讓人感到一股沉悶,瘋子沒有絲毫猶豫的轉身走出醫院。

瘋子的臉色平靜到可怕,旁邊的大漢知道這是瘋子哥發飆的前兆,說道:“峰哥,資料查到了,在你的辦公室。”瘋子點了點頭淡淡的說道:“回公司。”

龍泉公司一間辦公室內,瘋子正在翻著所有資料,看到陳浮生媳婦居然是曹必勝孫女的時候,瘋子點燃一根煙,深吸一口,躺在椅子上喃喃自語道:“不應該,如果曹家打賞這個陳浮生一份前程,他就不會是錢子項的義子了,好像到現在為止曹家並沒有對這個陳浮生青眼相加,看來這條關係也沒有那麽可靠。”

說完喊道:“敬輝。”正是那天和瘋子在機場接趙老爺子的一個年輕人,年輕人說道:“峰哥,什麽事?”瘋子招了招手,叫敬輝的年輕人低下頭,瘋子在年輕人耳邊一陣低語,年輕人點了點頭轉身走出這間辦公室。

而醫院內,納蘭王爺對著趙老爺子說道:“老哥,要不把鯤鵬送到國外治療,或許還能站得起來。”趙老爺子點了點頭,眼神閃過一絲狠厲,說道:“納蘭,老頭子先帶鯤鵬回上海,你什麽時候也來上海找老頭子喝幾杯。”納蘭笑了笑說道:“等我忙完這一段時間就去,現在那邊有點事還需要處理,這件事情瘋子會辦好的!”說完和趙老爺子離開,吩咐旁邊的黑衣人道:“讓醫院辦理相關手續,送趙老爺子去上海。”黑衣人點了點頭。

夜幕時分,趙老爺子踏上了回上海的飛機,黑衣人護送。

幾輛越野車在夜幕落下的時分,再次開上了去往張家寨的那條土路,這次的氣勢似乎帶著比第一次更一往無前的氣勢。

張家寨,陳家,房間裏王虎剩和王解放這一對難兄難弟躺在炕上,陳圓殊,談心,吳煌,蔣青帝,曹野狐,陳浮生兄弟站在地下,本來空間就不大,這麽多人站在一起更顯擁擠。

富貴對著蔣青帝問道:“老虎他們回去了?”蔣青帝點了點頭,富貴接著說道:“巨熊也明天就可以站起來了,你們這次出來的時間好像超過限度了,後天你們動身回沈陽軍區。”

陳浮生說道:“哥,你出來我和你說件事。”說完兄弟兩起身走出房間,走到大門處,陳浮生說道:“富貴,你也該討個媳婦了。”富貴搖了搖頭,沒有說話,陳浮生接著問道:“你看那個談家大小姐怎麽樣?”富貴板著臉道:“沒感覺,女人都是比男人稍小的骷髏架子,我暫時不準備娶媳婦。”陳浮生說道道:“也就你才敢說這話,那個女人我覺得能配得上你了,要臉蛋有臉蛋,要身材有身材,要家世有家世。”富貴還是搖頭,不說話,陳浮生也沒有辦法,說道:“我們去看看爺爺吧,這次回來我帶了點煙和酒,他活著的時候就好這一口。”

富貴點了點頭望著星星點點的夜空說道:“爺爺要活著能看到你的孩子會高興的。”說完陳浮生從車上大包小包拎下一堆東西,富貴轉身走進院子抱著兩罐酒走出,兄弟兩的背影在月光的照耀下,拉出一大一小兩條影子走向那個土包的方向。

一段很長的路程,兄弟兩至始至終誰都沒有說話。

月撒昆侖,哀而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