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離開錢家的陳浮生開著車去南京軍區接上富貴,來到陳慶之兄妹的住處。【ogou,,oo搜||小說】王虎剩和陳慶之是蒹葭生孩子的那天陪二狗回的南京,這兩天一直沒有敢去打擾陳浮生。兩天不見的小爺臉色倒是沒多少變化,依舊是那副猥瑣到不能再猥瑣的表情,可他那向來打理的慘絕人寰標誌性的中分頭卻出奇的淩亂,也沒有再對著陳浮生喊‘我王虎剩大將軍又回來了’,而是出奇的保持著一種罕見的沉默。

反觀陳慶之同樣如此,千兵萬馬避白袍的儒將風采因為擔心也一降再降,沒有了令人為之神往的氣勢,隻有一臉的冷冽和胡子,可見這群人有多長時間沒有睡覺,看起來比較正常的也就隻有王解放和陳象爻。

陳浮生看著自己的兩位兄弟,久久無言,不知道是因為感動還是男人之間習慣了沉默。最後還是剛剛複明不久的陳象爻輕輕地道:“浮生哥,富貴哥,我給你們做點吃的去。”

一貫以猥瑣驚天下,搞笑動世人著稱的王虎剩大將軍道:“二狗,我們知道你苦,啥也不說了,今天哥幾個不醉不歸,山西那邊我走的時候照料過,應該暫時不會出什麽事。”陳浮生重重的點了點頭道:“現在就去,走。”

最後一行六人還是挑了附近的一個大排檔,王虎剩說道:“吃飯還得這地方才能吃飽喝好,我和慶之在山西也去過幾次什麽高級會所,飯店之類的,根本不行,出來還得去路邊吃小吃,喝啤酒,天生的賤命。”

坐到大排檔王虎剩大將軍的風采氣勢總算恢複了一點,吆喝道:“老板,來五瓶二鍋頭,度數最高的那種,然後再拿五捆啤酒,吃的先來盤花生米,剩下的給我們隨便來點。”

等到把二鍋頭送上桌,陳浮生率先擰開,給自己倒了一杯,端起來對著陳富貴道:“哥,我這沒良心的弟弟敬你,你替咱娘和爺爺接著。”說完一飲而盡,接著又倒了一杯對著陳慶之和王虎剩還有王解放道:“慶之,虎剩,解放,我陳浮生不會說什麽場麵話,但你們的好我都記在心裏,有我一天吃的我就不會讓你們餓著!”

接著又倒了一杯對著陳象爻說道:“象爻,哥不能跟你保證什麽,但今天當著慶之的麵,以後隻要有我在一天,哥就不會讓人傷害你,除非我死了。”

喝完四杯酒後的陳浮生那張蒼白的麵孔越發蒼白,一杯二鍋頭已盡,陳象爻欲言又止,她不知道該不該勸他,看著他的麵孔陳象爻心疼,有替蒹葭姐的心疼,也有她自己的。

陳富貴露出久違的憨厚笑容道:“沒事,讓他喝吧,難得今天大家都在。”借酒澆苦,也不失為一種辦法。從不喝酒的富貴端起杯子,倒滿56度的二鍋頭一飲而盡,牛吞鯨飲,氣都不喘的說道:“我這第一杯酒敬爺爺,說完灑到了地下一杯,第二杯酒敬娘,她苦了一輩子,就連現在的我們也看不到,不過她安心。”說完這句話,將手中的酒仰起頭像倒一樣灌進了肚子裏。

喝酒傷身,可卻能暫緩浸入骨髓的痛!

沒喝酒的陳象爻早已淚流滿麵,其他桌的人看著這一桌人和二鍋頭和喝水一樣的陣勢也不敢久留,紛紛起身離開。

王虎剩看著空了的酒瓶沙啞的喊道:“老板,再來五瓶二鍋頭。”王虎剩大將軍從不在乎的就是別人的眼光,要不被稱為盜墓行業榜眼的他也不會是現在這副樣子。

陳富貴接著說道:“這第三杯酒,我要敬弟妹,不管怎麽樣,她也是我陳家的人。”喝完三杯酒的陳富貴臉色沒有任何變化,繼續道:“虎剩,慶之,解放,你們是浮生的兄弟也就是我富貴的兄弟,有你們護著他,我這當哥哥的也開心,我是個粗人,但我知道,誰對二狗子好,我就對誰好!”

陳慶之猛這是在南京公認的,有一杆槍能跟內蒙古孫老虎單挑大戰百十來個回合的猛人誰都不佩服,但對陳富貴那是發自心底的佩服。這位平時不喜歡說話的猛人也端起了一杯酒道:“我這杯酒,第一個要敬的就是浮生,爺爺死的時候讓我好好照顧象爻,是浮生在當初什麽也沒有的時候給象爻做透析,我這當哥的從拿那張卡的那一刻起,命就已是浮生的了,我不希望我將來能有多榮耀,但是我至少要給象爻一個好的將來,才能讓九泉之下的老爺子瞑目。”

接著又倒了一杯酒道:“這第二杯酒是敬蒹葭的,沒有她就沒有象爻的今天,也沒有浮生的今天,知道蒹葭的死訊,我跟虎剩立即趕來,可也幫不上什麽忙,隻能看著浮生自己扛,我心裏難受。”

接著對富貴說道:“富貴哥,幹了。”這是這位從不表露心事的真爺們第一次敞開心扉,等陳慶之跟王虎剩兄弟兩喝完,那張臉上泛起了一片紅色,可是那雙眼睛顯得越發冷冽明亮。

王虎剩端起一杯酒道:“二狗,我慶幸是在你一無所有的時候碰上了你,可有一天等你走上正軌我就是該退出的時候了,我始終是上不了台麵的人,不過能看著你的崛起對我來說也是了卻我那死去的瞎子師傅的一番心願,我滿足了,蒹葭的死我知道讓你苦不堪言,可做兄弟的隻能看著,這杯酒是我敬你跟蒹葭的,現在山西那邊馬上就進入正軌了,我跟慶之等辦完蒹葭的葬禮再走。”

陳浮生紅著眼睛道:“別跟老子放你的狗臭屁,有我陳浮生吃的就有你王虎剩大將軍喝的。”

王解放看著自己也越來越佩服的狗哥道:“陳哥,解放能跟小爺和你混是我這一輩子最爽快的事,比在女人身上拱幾個來回都爽,幹了。”

這一刻陳象爻淚流滿麵,也許慶之哥的選擇未必正確,可有這麽多朋友至少不會再差到哪裏,對著一群大老爺們說道:“我,陳象爻,過了十幾年不能看世界的生活,是哥一直照顧著我,是蒹葭姐為我編織了我的世界,是浮生哥讓我能看看蒹葭姐為我編織的世界,將來有一天,如果可以,我要替蒹葭姐給浮生哥一個幸福。”

一頓飯下來,能清醒站著的隻有陳象爻和陳富貴,還有王解放,陳富貴是能喝,十幾瓶酒下肚就跟沒事人一樣,王解放是已習慣了保護陳浮生的日子,已出過一次錯的他絕對不會允許第二次錯誤出現。

回到家以後陳象爻熬了點稀粥,讓富貴和解放先喝了點,然後就靜靜得看著窗外那一絲冬日的眼光,眼神清澈而溫暖。

陳富貴叫上王解放到了院子裏,看著王解放打了完一套拳說道:“解放,現在的你能學到這個份上已很難得了,可是遇到高手你還是沒轍,不如這樣,我從爺爺那裏學過幾招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式,如果你要不嫌傷身,我教給你。”

王解放點點頭道:“富貴哥,我沒什麽本事,可吃苦還是能的。”富貴點了點頭,他也就是看中解放這沒什麽大本事,但是不怕苦,能將一件交給他的任務執行到徹底的這一點。

富貴說道:“解放,看好。”然後右腳蹬地,左腳旋轉,右手劃弧,左拳從背後不可思議的伸出,身子閃電般彎曲,然後身如滿月,像一把被快要拉斷的弓一樣,突然爆裂開來,右手劃下了旁邊的一顆石頭,左拳也順勢跟出,石頭碎,身子又猛烈前衝,衝向旁邊的一顆樹,哢嚓一聲,那顆不算小的樹從中間裂開。

在旁邊看著的王解放滿臉的不可思議,就這麽一招?富貴輕喘了口氣問道:“解放,看明白了沒?”

王解放滿眼放光的說道:“富貴哥,要不你再演一遍,咋能這麽猛。”富貴說道:“我不能再給你演示了,這種招式我也吃不消,你能領悟多少算多少,這種招式最好少用,除非碰上了你不能抗衡的對手,知道了沒?”

王解放點了點頭,說道:“知道了,富貴哥。”

等到陳浮生他們醒來,已晚上8點了。陳象爻將已涼下來的大米粥重新熱了一遍,然後端給眾人,看著他們的狼吞虎咽,陳象爻安靜的坐在旁邊,恬淡溫婉,她永遠單純的像個孩子。

陳浮生給江亞樓,陳圓殊,還有在黨校的那群狐朋狗友們挨個打完電話,對著眾人說道:“密碼已被警察連續查案三個晚上,照這麽下去,密碼就徹底毀了,今天晚上我叫點人去密碼,總得做點什麽才對,到時候你們小心點。”

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整個南京道上稍微有點頭臉的人都知道錢老爺子義子,道上頭號猛人陳浮生今晚要在密碼請客,多條朋友多條路,這年頭誰也不當真是傻子,更何況還可能結實一位能將渾水袍哥幹掉的猛人,未來還在上升的潛力股。

於是,所有人都蠢蠢欲動。

或許這本就不是一次普通的聚會,再加上有心人的推波助瀾和陳浮生這個名字的吸引,天知道會不會來一場風雲際會。

十點,密碼酒吧內,人,除了人還是人,不能比肩當初開業那天,可是也比之平常確實是人太多了點,這種時刻連警察都沒有地方落腳,況且都是出來混的,誰也不敢真惹惱這麽一堆放在哪都紮眼至極的人物。

等到陳浮生一行人趕到密碼,看著遠處停著的那些豪華轎車、限量版跑車,還有不少掛著政府軍區牌子的車,嘴角勾起一絲可以被稱之為是胸有成竹的弧度,略微玩味。

王虎剩大將軍和白馬探花同時笑道:“浮生,你現在可是南京的大紅人了啊,你說要請朋友喝酒,那想當你朋友的多了去了,不能當朋友他們也不想讓你認為是敵人啊。”這才幾年的時間,小爺的話就已應驗一半,總有一天莫道前路無知已。

陳浮生拉著領班問道:“江亞樓他們來了沒?”能被大老板親自問話,自然是榮幸之至,剛要回答就已被站在樓上的袁淳搶答:“老板,樓上有人等你呢。”

一行人來到二樓包間,陳浮生在門外對著袁淳道:“你先休息去,我來招呼他們。”袁淳心裏微微一暖,說道:“我不累,你快進去吧。”陳浮生點了點頭,說道:“那我先進去,等等我出來你就去休息。”轉身走進包廂,而袁淳看著老板的背影,嘴裏呢喃著說道:“我也就隻能為你賺錢了。”

陳浮生進入包廂,包廂裏已坐滿了人,沈海,江亞樓等一群中年人。

都說男人四十一枝花,在座的沒有四十可也都是30多的人了,還不用說這些雖然不能算大富大貴但也都小有成就的男人,一晚上一個人花個3、5萬連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陳浮生曾的頂級夢想也就是成為他們中的某一個,可現在不到2年的時間就能跟他們稱兄道弟,可能有些人還得看他的臉色吃飯,這算不算另一種黑色幽默。

江亞樓看著進來的陳浮生道:“浮生,來,這邊坐,你遲到了,先自罰一杯。”陳浮生喝完,站起身來指著陳富貴道:“這是我哥,照顧了我二十多年的哥,現在在南京軍區任職,以後你們多關照。”

不少人在陳浮生的婚禮上見過陳富貴,都被這個大個子不大不小的震撼了一把,此刻看著這兄弟兩,感慨唏噓。

而王虎剩大將軍和陳慶之在南京那也是早已頂頂大名,自然不需要介紹。眾人正在喝酒,王虎剩大將軍是不習慣和那群衣冠楚楚的所謂成功人士喝酒,而陳慶之是那一臉的拒人千裏之外的神色,自然也不可能融入那個圈子,所以在一個包間裏就上演了所謂的階層。

陳浮生沒有管他們,而是對著江亞樓道:“江哥,我失陪一下,出去見幾個人。”此刻的密碼酒吧外,停下了幾輛車,有一輛q7,還有一輛保時捷,剩下的也都是寶馬,奔馳,從車上下來6個年輕人,其中一個指著門口說道:“姚哥,你看,那不是神仙哥麽。”

陳浮生來到幾位年輕人麵前說道:“二樓給你們準備了包間,走吧。”幾位已對陳浮生心服口服的年輕人正是黨校的姚峰、王朝新那一夥,隻是這次還來了一位讓他意想不到的人物,蘇青婷,這個在黨校沒有把陳浮生拿下的女子追了過來,是不是這次鐵了心要拿下他呢?

看著形形色色的人來,陳浮生抬頭仰望夜空,心裏默默的想道,蒹葭,我會向所有人證明你的眼光沒有錯的!

姚峰一夥進入密碼,陳浮生依然站在門外,不知道在等人還是想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