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身後跟著兩個男人踏進了南京火車站,一個比王虎剩大將軍驚世駭俗的男人,一身與這個時代脫節的長袍,身後還背著一杆年份久遠的二胡,還有一個隻有一隻胳膊的高大男人,一身浩然正氣並沒有因為那隻缺失的胳膊而有所減弱,相反身邊的猥瑣男人恰到好處的把他的那份浩然正氣襯托的越發高大。.d.n免費小說門戶

奇怪的是在人流湧動的火車站絕大部分人都不是在看這對極其怪異的組合,詭異的是致以前麵的男女詫異的眼神,原因無他,那個女人太漂亮了,一身看起來厚重的穿著並沒有影響她的曲線,詐一看給人感覺像是一個熟女,可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女人的臉光滑到一個境界,胸部波濤洶湧,這不得不讓人猜測這是一個20剛出頭的少女,兩條勻稱細長的腿讓不少男人暗自吞了一把口水,屁股被一條顏色較深的褲子包裹的若隱若現,這樣更是讓不少牲口垂涎三尺,已有不少婦女向那個搶了她們風頭的女人致以赤果果的嫉妒。

女人旁邊的男人長相普通,一顆幾塊錢搞定的平頭,但不知道是錯覺還是什麽,楞是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沒有脂粉氣,也不會過多陽剛,似乎什麽都剛剛好。

尤其嘴角一副還能算的上溫暖的笑容掛在臉上,淡定從容,恰到好處,還真有點任他風吹浪打,我自巋然不動的味道,女人更是如此,一臉的平靜,對於周圍那些亂七八糟的視線直接選擇過濾,淡淡的問道:“浮生,你就真準備帶姐踏上這民工滿地的火車?”語氣平淡,但怎麽著都有一股子倨傲的味道,男人露出一口潔白的能直接拉去做牙膏牙刷之類廣告的牙齒,笑道:“姐,咱也是農民啊,不帶你這麽糟蹋俺們民工的,民工大叔們好歹也是為社會主義資本建設做了大貢獻的,對吧。”

女人莞爾一笑,說道:“跟姐也油嘴滑舌。”男人不輕不重的道:“想油嘴滑舌也得姐你樂意才行呀。”聽到這話跟在身後臉色絲毫沒有變化過的高大男人嘴角也有了一絲不那麽刻板的弧度,而比大將軍有過之而無不及的瘦小猥瑣男人更是扯開嗓門哈哈大笑,本來就已形象鶴立雞群的他更是成為眾人的焦點,女人風情萬種的瞪了旁邊的男人一眼,毫無殺傷力不說,倒還有點欲語還休暗香浮動的勾引誘惑。

這正是要踏上回東北舉辦蒹葭葬禮的陳浮生,女人自然是兼熟女與少女,蘿莉氣質於一身的陳家大小姐陳圓殊,身後的兩人當然是走到哪都背著一杆二胡的樊老鼠和上不了孔家家譜的孔道德了,陳慶之被派去護送黃丹青和孩子,本來黃丹青和錢老爺子是要和浮生一起走的,可是陳浮生還得先回東北等蒹葭的屍體,另外還得籌備一大堆東西,黃丹青這才不情願的和錢老爺子一道準備明天坐飛機去沈陽。

陳浮生一行人剛踏上火車,一個陌生的電話打了進來,鈴聲還是很俗氣的“老婆老婆我愛你”,接起電話,等陳浮生掛掉電話的時候那張臉已徹底猙獰了起來,這讓本來在一旁想趁人多揩油的牲口們暗自後退了兩步,陳浮生沒有說一句話,轉身下車,看著陳浮生的表情陳圓殊知道出事情了,緊跟著下車問道:“浮生,怎麽了?”陳浮生沒有說話,而是強忍著滔天怒氣慢慢的說道:“姐,這次你就不用去了,出了點事。”陳圓殊的身子頓了頓,眼神沒有波動,嘴角揚起一絲自嘲的笑意轉身離開,沒有刹那的不舍,在陳圓殊的世界裏已有過一個寧肯自己被人玩死也不願意開口向她求助的男人,她不願意再看到第二個。

陳浮生欲言又止,喃喃自語道:“姐,我自己能處理。”說完帶著身後的兩個男人離開,留給這座火車站的是一個並不高大但卻有些苦苦到不能對別人提起的落寞背影。

回到南京市區,陳浮生給還在上海的王解放打了個電話,讓他放下手頭所有的事情立刻趕回來,電話另一頭的王解放掛斷電話立刻動身。陳浮生帶著樊老鼠和孔道德返回自己的住處,開上了那輛奧迪a4,直到上車樊老鼠才問道:“出什麽事了?”陳浮生逐漸平靜下來的表情再度猙獰,說道:“虎剩中槍了。”孔道德和樊老鼠都是小爺請出山的,雖然當時有點認錢不認人,但隨著看著這個男人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走下來,殺人放火無惡不作的他們自然知道小爺在這個男人的心目中是什麽分量,雖然他們和小爺的交情不深,但至少道上的那個小爺也救過他們一命,樊老鼠眼睛眯了起來,孔道德的另一隻手已握緊,同時開口問道:“對方是什麽人?嚴重不?”

陳浮生搖了搖頭,說道:“虎剩是替我挨的槍子,對方是上海人,他是怎麽知道我要回東北的?”該來還是來了。

張家寨,一個破敗到不能再破敗的村莊,今天迎來了張家寨有史以來最輝煌的一天,三輛和剛才剛走的鋼鐵猛獸一般的東西進入了村莊,如果僅僅如此也隻能讓村民感歎一聲今天這個日子或許有點詭異,可是那輛東風猛士上下來的居然是被張家寨村民一致認為是傻子的富貴,還穿了一身軍裝,在張家寨村頭的老舊標語上還是一人當兵全家吃飽,可見這個當兵在張家寨是一個多麽神聖的職業,那比張家寨最有出息的張有根張勝利之流的都要來的出息吧,這是所有村民共同的想法,他們不知道那身軍裝的真正含義,可看著當年的傻大個如今帶著這麽一群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的貨色回來,這是要幹什麽?難道是要向他們報複一毛換一塊的事情?

隻有幾個在遠處玩尿泥的孩子看到富貴後,開始是震驚,到後來終於慢慢的想要圍上來摸一摸富貴,富貴看著自己的父老鄉親,剛才還嚴肅剛毅的臉上徹底露出了那絲發自肺腑的招牌式憨傻笑容,除了蔣青帝和林巨熊所有人都似乎接受不了這巨大的落差,就連和蔣青帝他們同來的那幾個年輕人都一陣眩暈,在他們眼中,富貴哥那是一個生猛牛叉到變態的貨色,怎麽能和眼前這個傻大個相比,這不禁讓幾個小夥子一陣抽搐。

張家寨村民看著富貴的笑容越來越燦爛的時候,淳樸的他們眼中有點不可置信,幾個小孩子已忘記了剛才還對這群人懷有敬畏的,看著他們的富貴叔露出笑容後立即都圍了上去,一個帶點怯懦的稚嫩童音問道:“富貴叔,你當官了吧?你這官有咱們村委主任大嗎?”富貴笑著搖了搖頭,那個稚嫩童音接著問道:“富貴叔,那二狗叔呢,他為什麽不回來啊,我們還想跟著你們進山打獵呢,難道二狗叔也當官了嗎?他的官比富貴叔大嗎?”富貴笑著說道:“虎子,你二狗叔當官了,比富貴叔的大的多,比瘸子村委主任還大,不過二狗還是那個二狗,等他回來了問他要禮物。”說起二狗這兩個字的時候富貴的笑容就又燦爛了幾分,也許隻有在張家寨和二狗麵前富貴才會露出這幅憨傻到不能再憨傻的笑容,外邊的世界始終多了幾分不一樣。

幾個孩子眼中露出疑問,問道:“富貴叔,二狗叔是什麽官啊,怎麽比村委主任都大啊,那他還會跟我們玩嗎?”富貴笑著狠勁點頭,與其說此時的富貴憨傻,還不如說富貴童真來的恰當,村民們也終於回過神來,看著還是他們的傻大個,有幾個臉上已堆起了要騙富貴的心思,此時的富貴也站了起來,對著其中的一個穿著破爛的老頭說道:“有旺叔,我們家的鑰匙還在吧,我回家裏看看。”老人點了點頭,有幾個村民大著膽子叫道:“富貴,玩不玩一毛換一塊的遊戲了?”富貴看著那幾個村民,憨傻著說道:“不玩一毛換一塊的了,你們誰家有藥酒和藥材的,我才換。”

富貴拿到鑰匙,帶著這群東北爺們來到一所已在大城市絕跡的土房子前,兩扇木製的破爛大門,富貴開門,之後兩個人把昏迷的王虎剩從車上抬了下來,蔣青帝早已指揮著幾個人開始打掃房子院子,他自己蹲在地上,抽著一根煙,仔細打量著這個院子的布局,嘴角邪性的笑容絲毫不曾減淡,而林巨熊那堪比富貴的身體就坐在地上,也不說話,低著頭使勁的擺弄著地下的一個石子,氣氛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