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浮生走出鍾山高爾夫,從兜裏掏出一個嶄新的手機,編輯了一條短信,發送。短信內容隻有兩個字,動手!隨後邊走邊將卡和手機分離,分別扔進路邊的兩個垃圾桶。

做完這一係列動作,掏出他自己的那隻手機拔通了吳煌的電話。電話那頭的吳煌率先開口道:“浮生,你這次做的是不是太過火了?”陳浮生笑了笑道:“過火的還在後邊,不過明天晚上還得勞煩你跟我跑一趟。”電話那頭的吳煌凝重的歎了口氣,片刻之後還是說道:“好吧,你自己掌握分寸。”

江蘇省副省長被雙規的消息很就傳遍華夏大地,更是無孔不入的傳遍了江蘇省的大小角落。同一時間江蘇大小官員幾乎是人人自危,錢老爺子的政敵們怕的是中紀委突然走進他們家裏,當初沒有對付陳浮生及原來錢子項一係的官員們擔心的是陳浮生會把他們的那點事也用這種極端的手段傳播出去,反正一時間所有人都被陳浮生的不擇手段嚇了一跳。以至於現在江蘇省大小官員隻要提起陳浮生這個名字就又恨又怕,用他們的政治思維來說就是這種事怎麽可以公開傳播細節,這不赤果果的破壞規則麽?

陳浮生那2B是瘋了還是搭上更高的線了,怎麽這麽肆無忌憚?很多人都在猜測。

在白道人物們想盡法子提心吊膽的打聽這次事件內幕的時候,江蘇大大小小圈子裏的人物和在這次打擊陳浮生的風暴中最出力,得益也占了大頭的黑道大佬們也在緊急密謀接下來該怎麽麵對陳浮生的報複。

王猛新買的別墅內,幾位黑道大佬各自坐在客廳寬大的沙發上沉默著。茶幾上放著幾杯一口都沒有動過的茶水,偶爾飄出來的縷縷熱氣和香氣混合著雪茄的煙圈飄散在整個大廳,使本來沉悶的氣氛更添肅穆。他們的打扮相同,跟班也都差不多,身後都或多或少的站著幾個眼神淩厲身材壯碩的保鏢,甚至連他們臉上的表情都如出一轍的難看。

其中一個頭發梳的一絲不苟,年齡差不多在30左右的年輕人夾著一根煙臉色陰沉的道:“我們的當務之急是要怎麽防止陳浮生報複?現在看陳浮生應該是搭上了更高的線,否則他憑什麽能扳倒李副省長?”

坐在中間披著一件風衣的王猛聽著這番話臉色又難看了一分,眾所周知他的後台就是李副省長,這次不惜全力對付陳浮生自然也是有人支持,可沒想到陳浮生要麽不動,動就是這麽生猛,直接釜底抽薪,根本不留半點餘地。他似乎忘了他那會對付陳浮生的時候比這還狠辣。

坐在沙發最後,一個上了點年紀的中年男人低聲道:“要不我們把這次吞進去的再給他吐出來,另外再多賠償點算了,他再狠毒也不能把我們幾個全部都蒸發吧?”幾個人聽著這番話,眼神都閃過一絲猶豫,陳浮生的手段確實讓他們心驚膽戰。畢竟夏河、郭割虜、喬六那些人物的下場他們還沒有忘記,隻是顯然他們還有點顧忌,因此不約而同的望向王猛,不管怎麽說王猛才是這次動手的主要人物。

王猛看著眾人的臉色,臉上那道疤不自覺的猙獰了起來,滿臉戾氣的咆哮道:“還回去?補償?以陳浮生的手段你們覺得可能嗎?當初往下吞的時候你們怎麽不想著不要貪得無厭,現在人家還沒開口咬你們就把你們嚇成這樣?”

沙發邊緣的兩個大佬臉上閃過一絲不,隻是表現的不是很明顯。一個人定定的開口道:“那猛哥你說怎麽辦?”

王猛眼裏閃過一絲狠厲,決絕道:“一不做二不休,做掉他再說,那幾個槍手現在在哪?”旁邊的一位大漢附在王猛耳朵旁邊嘀咕幾句,王猛點了點頭,望向右手邊的一位大佬,道:“你找的人呢?分兩撥動手,這次他要是不死那我們就完了!”

右手邊的男人顯然這次對付陳浮生出力也不少,聽著王猛的這番話臉色隻是陰沉了一下,眼裏連半點猶豫都沒,直接點了點頭。至於其他大佬則在同一時間猶豫躊躇了起來,王猛也沒等他們表態,隻是厭惡的擺了擺手冷哼一聲道:“從現在開始,願意站到我們這邊的就留下,不願意的你們離開,以後我們是敵非友!”

沉默了大概3分鍾後,除了王猛右手邊的男人,剩下的全都起身準備離開。王猛本以為這些人會和他站在一條戰線上,卻沒想到結果會是這樣,他實在沒想到陳浮生還沒出手這些人就退縮,以至於眼神閃過一絲慌亂,剛要出聲。站起來的幾人中一個中年男人淡淡的道:“從現在開始我退出,至於陳浮生要找我算賬,我自己接著就是。”

說完幾人不分先後的離開,似乎怕惹上一身血腥味。人情冷暖,指的並不是單單對陳浮生或者某個人,而是這個社會就是如此。

看著幾人離開,剛才還猙獰狠厲的王猛滿臉頹然的坐回沙發上,他的膽氣和勇猛像是一瞬間被從身體抽了出去一般。這也不能怪他,原本支撐他敢對陳浮生痛下殺手的兩大倚仗眨眼間全部倒塌,李副省長被雙規,幾位黑道大佬退出,王猛真是有點不知所措。

唯一留下來的趙超眉頭擰成一團,看著王猛道:“現在我們怎麽辦?做還是不做?”大概過了幾分鍾之後,王猛臉上的頹然才褪去,有氣無力的點了點頭的道:“做!”

話音剛落,別墅門就已經被人撞開,一個保鏢模樣的人物摔落進客廳,身後跟著一身黑衣,渾身陰冷的未央和大猩猩般的陳紅熊。兩人的到來瞬間讓客廳的沉悶氣氛達到了臨界點,陳紅熊魁梧如小山般的身體和未央陰冷的氣息讓王猛,趙超和客廳內的人如臨大敵。

王猛和趙超兩個人幾乎是同一時間眼裏閃過一絲疑惑,門口十幾號人就這麽被全無聲息的幹倒了?在疑惑的同時兩人臉上的表情不分先後的凝固,似乎為了印證他們的想法。擋住門口陽光和視線的陳紅熊斜下踏前一步,一腳將還在地上掙紮的男人踏暈過去,而透過門後的縫隙趙超和王猛已經看到門外歪歪斜斜的躺著五六個大漢。

王猛和趙超身後的幾位保鏢在愣了幾秒種之後終於反應過來他們的職責是什麽,八個人同時撲向了陳紅熊和未央。未央的眼神始終停留在王猛身上,對於圍過來的人他看都沒看一眼。王猛被未央陰冷的眼神盯的似乎有點毛骨悚然,不自覺的避開未央的眼神,猛然從沙發上站起,聲嘶力竭的道:“給我往死裏打!”說著他的手向兜裏摸去,未央冷冷的道:“如果你再動一下我不敢保證我手裏的東西不會走火!”

順著王猛的視線望去,未央右手袖口裏一隻銀光閃閃的玩意正對著王猛的腦袋,王猛摸進兜裏的手猛然頓住。八個衝向未央和陳紅熊的大漢,僅僅用了3分鍾的時間就被陳紅熊一個人全部放倒在地,陳紅熊的身手直接震懾了還在沙發上發呆的趙超。

未央和陳紅熊徑直走到王猛和趙超身邊,趙超猛然起身撲向陳紅熊。紋絲不動的大猩猩任由趙超掙紮,一隻缽盂大的拳頭直接砸在趙超的腹部,身體微彎的陳紅熊附在趙超耳朵旁道:“陳浮生讓我向你問聲好。”說完一掌砍在男人的大動脈處將人打暈,像拎小雞般走向門外。

王猛看著這一幕心膽俱碎,撲通一聲跪下朝著未央道:“求陳哥大人有大量,隻要放過我,我的所有產業就是陳浮生的。”未央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就連丁點的厭惡都沒有,一記手刃將王猛砍暈,像拖死豬一般將王猛向外拖去。

入夜時分,一輛灰色的麵包車使進南京綠江港的一片臨海空地。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扛著一隻碩大的麻袋走向高處,男人抗的像是一堆石頭又像是一個人。男人來到最高處,確認周圍沒有人之後將那個麻袋雙手舉過頭頂扔進長江,看著麻袋消失於視野,陳紅熊粗喘一口氣,轉身向那輛車走去。

大概半個小時後,這輛麵包車再次出現在南京一家小醫院門口,一個比先前小一號的麻袋在車子速開動中滾了出來,之後麵包車消失於黑暗之中。

午夜時分,一輛黑色的奔馳越野上,陳紅熊和未央坐在後排,駕駛席上是一個陌生麵孔。駕駛席上的男人掏出兩個信封放到座位中間的盒子上道:“這是陳哥讓我交給你們的,這輛車是陳哥送納蘭王爺的禮物,你們出了江蘇進入山西,就會有人安排你們到東北。”

未央冷冷的看了一眼鼓鼓囊囊的信封,淡漠道:“我們隻是在做王爺吩咐的事情,不需要這個。”坐在駕駛席上的男人笑了笑道:“陳哥知道你們會拒絕,但他說了,買命就有買命的價錢和規矩,你們明白。”未央和陳紅熊對視一眼,點了點頭,駕駛席上的男人下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