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胖子當天晚上就被南京軍區的人押了回去,肖桃花也得知蔣青帝的仕途不會受到什麽影響後回北京準備去接受父輩的訓斥,富貴三人仍舊在關禁閉,在調令或者處分一天沒有下達之前,三人就暫時沒什麽大礙,李大鵬已經接到老首長的命令趕往北京,這次上海政壇地震表麵上風起雲湧,但在免職了幾個可有可無的角色,方少的父親借機架空了幾個老頑固以後就慢慢恢複了平靜,至於這期間哪些人出力壓下了這次地震,一般人當然不知道,就連陳浮生也不是很清楚,地震被壓下了,但軍隊對武警的事中央暫時還沒有做出指示,上海方麵也沒有什麽動作,好像沒有發生過這件事一般,呆在上海警備區的陳浮生叼著一根煙喃喃自語道:“這算不算暴風雨前的寧靜?”

在陳浮生發呆的時候,一輛絕版桑塔納駛進了上海警備區,方少來了,按理來說,現在這種時刻方少應該隔岸觀火,坐收漁翁之利才對,他來幹什麽?

狀元一點也不意外方少的到來,陳浮生雖然猜不透方少的用意,但臉上卻沒有絲毫意外,現在陳浮生的定力城府無疑比以前要更出色,現在的他比魏端公都有過之而無不及,方少看著陳浮生的臉色嘴角勾起一絲玩味的笑意,道:“陳老弟好像一點也不意外現在我來幹什麽?”陳浮生遞給方少一根熊貓時代版的香煙,至於是不是違心根本看不出的的說道:“我在上海呆的時間不長,但也知道上海煙好抽,上海人好處!”

方少淡淡一笑,道:“陳老弟這頂高帽子給我戴上還讓我怎麽說出我的來意,想必陳老弟你也知道,現在這時候來的人無非就是那麽幾種,雪中送炭的,錦上添花的,後一種嗎想必陳老弟你也知道了。”對應的自然是火上澆油,陳浮生心裏咯噔一下,但臉色絲毫未變,笑著說道:“我想方少應該不是那種火上澆油,痛打我這隻落水狗的人?”方少扯起一絲笑意,淡淡的道:“陳老弟這麽肯定?如果我真是來火上澆油的怎麽辦?”

陳浮生笑道:“方少真會開玩笑,直覺告訴我方少不是來痛打我這隻落水狗的。”方少愕然,隨後一本正經盯著陳浮生的眼睛說道:“我真是來向陳老弟討一樣東西的?”陳浮生沒有回避,平靜的說道:“這一樣東西需要方少親自來討,那想必很重要,如果方少答應我一個條件,我保證隻要是我的,方少你隨便拿。”方少玩味的道:“怎麽說?”陳浮生抽了口煙,道:“趙老爺子確實該死,我不後悔我所做的,但是我不希望這次的事情影響到富貴,當然我要的不僅僅是方少你能替我家富貴說話,我需要方少幫助的是日後我家富貴若再捅什麽簍子,還希望方少能幫忙!”

方少點燃一根煙,翹起二郎腿道:“陳老弟知道我要的是什麽?”陳浮生點了點頭,方少玩味的道:“哦……,那我要不答應呢?”陳浮生身體輕微後靠,平靜的道:“如果方少不能答應的話,那我想方少要討東西還是得付出點代價的?”方少身體前傾,挑了挑眉道:“陳老弟這麽有自信?”陳浮生笑了笑道:“嗬嗬,我這人別的本事沒有,但收點利息什麽的事情還是能做到的!”

方少笑意更盛,道:“怎麽?你還敢現在就動手?”陳浮生搖了搖頭道:“當然不敢。”方少點了點頭,轉頭對著狀元道:“如果陳老弟要你對我出手,你會怎麽做?”狀元聳了聳肩,道:“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方少點了點頭,道:“能讓狀元死心塌地,看來這筆買賣有的做。”接著說道:“我答應陳老弟!”陳浮生平靜的道:“那我的這條命方少現在就可以拿去!”

方少搖了搖頭,突然沒頭沒腦的道:“知道我為什麽要幫你?”陳浮生老實的搖了搖頭,方少接著說道:“大部分人看不懂我這步棋,按理來說隔岸觀火,從中漁利,然後再表態才是我的風格。”陳浮生剛想說話,方少擺了擺手,道:“不要扯淡,沒意思,我走這一步狀元兄應該了解。”狀元點了點頭,道:“政治原因應該是一小部分,投資也算一部分,但剩下的應該是朋友成分,同一類人在方少眼裏絕對不會排斥的,而是吸引。”

方少點了點頭,道:“差不多,但你們都想錯了一點,那就是方少也有衝動的時候,說實話,那天晚上我在場,在這個崇尚陰謀論,比拚城府厚黑,以成敗論英雄,以為達目的不折手段為至高標準的時代,有時候看到點新鮮東西總是會感興趣,我實在想不通陳老弟你憑什麽能讓那頭同時讓幾個將軍看上眼的東北虎甘願脫掉那身軍裝,現在我明白了,不管這件事結果怎麽樣,是陳老弟你被判刑也好,還是撤出上海也罷,就當我交個朋友。”

說完沒有給狀元和陳浮生機會道謝,幹脆利落的起身,臨走的時候方少說道:“讓你的人把那份精神鑒定交給我,這次出力幫你的有蘇北吳煌,還有錢老書記的那位同學,當然談家也在內,至於京城裏的那些事,你就當傳說聽好了,有一天你自然會知道因為這次事件而拉動了多少人,另外我想還有一個人現在可以幫到你,至於是誰你自己大概也清楚,還是那句話,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周正毅那王八羔子賣混沌都可以牛逼哄哄,我們有什麽理由不行?今天大概是我說老實話最多的一天,都可以論斤賣了。”

方少離開後,陳浮生一個人抽了整整半包劣質香煙,狀元也抽著4塊一包的牡丹,兩個人差不多消滅掉一包半後,狀元抬起頭看著陳浮生道:“敢不敢收我這條命?”陳浮生彈掉煙頭,道:“不後悔?”狀元沒有反應,陳浮生重新叼起一根煙道:“一命換一命!”狀元起身,道:“你該去辦你的事了,我去處理一下我的麻煩。”陳浮生點了點頭,起身,兩人走出房間門,狀元淡淡的說道:“即使你不是陳半仙的孫子,我也一樣不後悔今天的決定。”

陳浮生猛然抬頭,挺直了腰杆,大踏步走向富貴關禁閉的地方。

一間30平米的房間內,富貴赤果著上身,單指撐地做完100個俯臥撐,陳浮生也剛好進門,陳富貴一點也不奇怪陳浮生是如何進來的,門外守著的警衛是特警團成員,是對富貴哥頂禮膜拜的成員,是個爺們就有熱血,那天晚上富貴三人的舉動無疑讓不少爺們都差點潸然淚下,自然對這對兄弟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次看到陳浮生,富貴沒有再露出他的傻笑,陳浮生擺了擺自己的胳膊,看了眼富貴的肌肉,嘟囔道:“人跟人的差距咋就這麽大尼?”

富貴沒有說話,陳浮生抹了把臉,擠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道:“現在都團長了,以後弄個將軍耍耍,拉上幾車真槍實彈的警衛回張家寨轉一圈,嚇死那群王八羔子。”富貴點了點頭,以富貴的聰明怎麽不知道自己的弟弟來幹什麽,隨著富貴的點頭,陳浮生也陷入了沉默,蹲在地上點燃一根煙,但並沒有吸,差不多一根煙燃盡,陳浮生抬起頭,道:“浙江那邊要開一間酒吧,我得過去看著。”

富貴皺了皺眉,道:“我走,你留下!”陳浮生蹲在地上,道:“咬金和小蠻以後怎麽也得有個靠山,等孩子們長大了,把你的將軍服讓他們穿上,這件事就這麽定了,這次應該不會有處分,最多就是平調。”富貴沒有說話,陳浮生繼續說道:“我禍害了你29年了,這次你必須聽我的,咬金和小蠻也快長大了,你這當大伯也是該給孩子們整個嬸了,你的媳婦必須水靈,我已經挑好了,就那個談心,等這次風波過去,就結婚,過年的時候我們得回去看爺爺和娘,那時候他們在地下也會開心。”

富貴毫無征兆的露出一個發自肺腑的憨傻笑容,陳浮生臉一板,道:“不準笑!”陳富貴止住了笑容,陳浮生起身,道:“記得在部隊要服從命令!”說完踏出房間,陳浮生抬頭仰望天空,有一本心理學書上說過喜歡仰望天空的人時刻都在審視自己的內心,其實另一種解釋是仰望天空的時候可以阻止眼淚掉下來。

陳富貴坐在剛才陳浮生坐的地方,嘴角露出一絲笑容,肆無忌憚,如一株燦爛的狗尾巴草!

阿梅飯館,陳浮生正在幫老板娘打掃衛生,老板娘時不時拋給陳浮生一個媚眼,欲語還休的勾引著陳浮生,打掃完畢的陳浮生和老板坐在凳子上聊著一些有趣的葷段子,直到李晟放學回來看見蔡黃毛和五個特種兵,兩人才停止,李晟賊頭賊腦的問道:“二狗,那幾個人都是你帶來的?打架厲不厲害,今天我跟旁邊一所學校高年級的學生打架吃了點虧,我現在帶著他們殺過去還有可能堵到人。”

陳浮生一個板栗賞了過去道:“自己的事自己解決!”李晟罵道:“你個忘恩負義的王八蛋,你信不信我現在去告訴王語嫣大小姐你在這裏等她。”陳浮生罵道:“你敢?”李晟哼一聲轉頭就往外跑,邊跑邊說道:“媽,我去學校拿書包!”陳浮生一臉欲哭無淚的跟著跑出去,來到街口,李晟蹲在地上,陳浮生蹲在李晟旁邊,李晟露出一股與他年紀不符的沉穩道:“二狗子,你說我被人欺負了可以找你,那你被人欺負了該找誰呢?”似曾相識的場景,似曾相識的語氣,陳浮生淡淡的道:“等你長大了替我欺負他們,這次離開的時間或許長點,你乖乖的呆在上海,聽你媽你爸的話,我等你跟我混社會的那一天!”李晟點了點頭,道:“一言為定!”

陳浮生起身離開,身後蔡黃毛和五個特種兵跟著,陳浮生苦笑著對蔡黃毛說道:“原本還以為能跟著我飛黃騰達,現在失望了吧。”蔡黃毛笑了笑道:“失望肯定有,但我覺得陳哥你現在即使淪落了也還比虎哥強。”陳浮生直接忽略掉蔡黃毛的話,腦海中浮現起一個瘋瘋癲癲的身影,從來上海到現在,也沒有還掉張兮兮的那張卡,想到這陳浮生搖了搖頭,掏出電話給小梅打了個電話。

半個小時後,SD酒吧,張兮兮,小號,小梅,陳浮生,還有蔡黃毛一行人,張兮兮一見到陳浮生就劈頭蓋臉問道:“你把小夭弄到哪去了?”一副陳浮生如果說不出來就大有活剝了陳浮生的架勢,陳浮生一直玩味的盯著張兮兮,愣是一句話也沒有說,開始張兮兮還敢不落下風的對視,偶爾還挺一挺她那傲人的胸部,但十幾分鍾後,張兮兮開始虛了,不由自主的退後一步,陳浮生掏出一張卡,放到張兮兮麵前,道:“我這次離開應該不會再回來了,下一站應該是浙江,如果你老子還準備一千萬就把你嫁給我的話,我就咬一咬牙給他了,小夭有她自己的生活,不是每個人都能享受那種生活,如果我也有那麽一天,我一定會去接她。”

一番話沒有給張兮兮半點反應的時間,陳浮生就轉頭對著小梅,小梅說道:“我也明天就離開上海了,狗哥你要不介意的話讓我跟著你混怎麽樣?”陳浮生點了點頭道:“好!”小梅愣是沒有問這聲好到底是真是假。

等到張兮兮反應過來的時候,陳浮生已經離開SD,站在SD酒吧外,看著一撥又一撥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們,陳浮生點燃一根煙,放佛陷入了回憶,蔡黃毛知道狗哥在想誰,並沒有打擾,想到了什麽的陳浮生最終搖了搖頭,喃喃自語道:“接下來就該去赴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