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新公司
在醫院躺滿兩個月後，馮祚終於“刑滿釋放”。
總算擺脫了福爾馬林味道和那超級難吃的病號飯，更重要的是，終於能用自己的腿走路了，馮祚的心情相當不錯，哼著小調，扛著大包溜達回家裏。
進門前，馮祚先在自家門口幾十年沒用過的送奶箱前徘徊片刻，確定左右無人後，他以最快速度打開了鎖，把一把65式傘兵刀抽出來插進了腰帶，沉甸甸的感覺一下讓馮祚覺得心裏紮實了不少。
上次從暉哥那兒弄了一大堆裝備，結果因為丁哥他們下手太狠基本沒用上，馮祚生怕以後在國內沒家夥用，所以都私自留下來一批，找了幾個隱秘的地方藏好以備不時之需。
“好吧，這算不算被害妄想症？”
馮祚咕噥著，掏出鑰匙打開了房門。
可是讓他有點詫異的是，家裏那小小的客廳裏卻坐了四個人，其中兩個是馮爹和馮媽，一個是之前見過的老同學劉銘，另外一個人卻是個四十開外的白人老外。
“額，需要那麽客氣嗎，我傷剛好你就來探望？”馮祚有點莫名其妙。
“探望什麽呀，在你回家前小劉就來過好幾次了，一直問你什麽時候回來，結果你回來沒兩天就去醫院了，害得人家還得去醫院找你。來來來，兒子，快坐下，這是小劉的老板，有好東西要介紹給你。”馮媽激動地拉過兒子，在客廳沙發上坐下來。
“老板？難道你就是…………”
“抱歉，忘記自我介紹了，”中年白人很有禮貌的道歉，“斯雷托斯;卡洛特，格蘭公司總經理。”
他說的竟然是一口流利的漢語，這倒省略了馮祚翻譯的麻煩。
毫無疑問，這是個從行為到衣著都無可挑剔的男人，舉止穩重，談吐得體，就連微笑都保持在一個完美的尺度上，完全就是成功商業人士的模板。
不過，他的眼睛卻讓馮祚並不舒服。
與其說那是冷漠，還不如說是殺氣凜然比較合適。
“那麽卡洛特，先生，您找我有什麽事嗎?”
卡洛特微微一笑道。
“啊啊，是這樣的，馮先生，之前我就派小劉跟你談過，關於來我們公司工作的事宜，但是…………..你似乎對條件有某些不滿意，所以並沒有接受，是嗎？”
馮媽尖叫起來。
“等等，你說什麽，之前你們已經跟小祚談過這事了嗎，小祚完全沒跟我說過啊？”
馮祚尷尬地聳聳肩，他確實一直沒把這事告訴家裏。
現在，他內心名為“戒備”的蛇再次抬起了頭，吐出了鮮紅的信子。
本來情況就好得有點不對勁，現在竟然連總經理都來了，這下給他的感覺就更不對勁了，他這樣的廢渣竟然也有了985人才的待遇。
“咳咳，抱歉，我現在已經有工作了。”
馮祚婉言謝絕。
“嗯，這一點我當然知道，”卡洛特微笑道，“可是從工作安全性來考慮，我們這邊毫無疑問要更高不是嗎？我覺得隨隨便便就拿命去拚掉，對家人，對自己，都不是一種不負責的行為。”
馮祚瞄了一眼牆上貼滿簡報的文件夾，稍稍陷入了動搖。
“非常感謝卡洛特先生的邀請，但是我還是想問，為什麽是我呢。”
卡洛特的眼睛裏有某種銳利的光芒閃過，他臉上的微笑變得更深。
“哦，原來馮先生的疑慮是這個，沒有及時說明白是我的失誤，抱歉。其實，如果是之前的話，以馮先生你的條件，我是絕不會邀請你加入的，因為那實在是太糟糕了。”
“那為什麽現在又來了呢？”
“很簡單，因為我們公司最近在亞洲，非洲和中東的業務擴張很快，但是我並不希望出現盲目推廣，盲目設點的情況，那樣就跟把錢扔進水裏沒有任何區別，所以，我需要一個對當地風土人文有一定了解的業務員幫忙，小劉之前聽你的父母說起，你在那裏執行過不少任務，是嗎？”
馮祚點點頭算是承認，隻要條件允許，他每在執行任務前都會給家裏掛個漫遊電話匯報下地點的習慣。
不是讓他們安心，而是自己如果掛了，讓家裏收屍也有個方向。
“那自然就是最好了，馮先生，我並不是看重你的‘能力’，而是看重你的‘閱曆’，就是那麽簡單，請你不要懷疑太多，另外，我真的不是什麽傳銷組織頭目，畢竟……….”
“畢竟沒有哪家傳銷組織會傻到找個顯眼的外國人當頭目。”
馮祚準確地接上話道。
“嗯，就是這個意思，看來疑慮已經打消了呐，”卡洛特稍稍挑了一下眉毛，似乎有一點意外，“那麽，容我再說一遍待遇吧，月薪八千起底，可以視工作情況往上浮動，五險一金，年終獎，加班費，出差費都有，並且包住宿，你覺得怎麽樣？”
“哎呀，小祚，這個多好啊，比你那個什麽傭兵工作要強太多了！”馮媽大喜過望，急忙力勸。
劉銘也在一旁勸說。
“是啊，有什麽好多想的，多簡單的選擇啊，”
馮祚沉吟片刻，突然露出一臉無奈的神情。
“好吧，條件是挺好的，但是很可惜，我的勞動合同還沒有滿，如果中途辭職是要賠巨額賠償金的，所以，我得先做完明年的部分才行，當然，如果卡洛特先生急著用人的話，也隻好另尋賢良了。”
劉銘急急忙忙出聲想說什麽，但是卡洛特卻悄然做了個手勢阻止了他，然後微笑道。
“那可真是遺憾，畢竟我們這邊業務也很緊張，不能一直等下去。”
“是啊，那就沒辦法了。”
“不過，我們這邊還有一個三級業務員的工作，不需要長時間在公司呆著，隻要隨時發給我們一些關於業務點的最新信息就行，時間由你自行支配，也不會妨礙正常工作，當然，薪水就沒正式工作那麽高了，兩千底薪，再加提成吧。”
馮祚心動了一下，自己做著本職工作，每月還能多拿幾千塊錢，也沒有承擔風險的必要，這麽看都不壞。
“嗯，這個沒問題。”
“好的，那員工磁卡大概下周會寄到這裏，抱歉，工作比較多，我就先告辭了。”
卡洛特說著就帶著劉銘起身，在馮爹馮媽千恩萬謝的送別中道別離去。
剛走到樓下，劉銘就忍不住問道。
“K先生，既然你是肯定要招募他，那麽為什麽你不幹脆答應幫他墊付違約金呢，反正也不是什麽大數額………..”
“蠢貨，你的視力怎麽比瞎子都還差！”
卡洛特——K先生猛地轉過身，雙眼中射出淩厲如刀的視線。
“你就沒發現嗎，他的警覺性非常高，高到簡直不可思議的程度。從一開始他就在對我們保持高度警惕，你越是急迫，就越是激發他的警覺………..你為什麽從來沒跟我報告過這件事！”
“我……..我……..我隻是覺得那是件小事，隻要給夠錢肯定就能把人拉過來，沒必要………..”
“所以從一開始你就把事情搞砸了，害得我還得給你擦屁股，虧你還敢跟我說是和他從小玩到大的朋友，對他的了解竟然連我這個外人都不如！”
劉銘被罵得啞口無言，隻好灰溜溜地低著腦袋。
卡洛斯勉強平複了一下怒氣，下麵自己還有很多地方用得著這個小流氓，不能對他太過嚴苛了。
“算了，這樣他留在瘋鼠也好，我另有用處。聽著，劉銘，你很聰明，在你的同胞中，你的頭腦也是一流的，但是你要會使用它，隻要能好好幫我，我保證你會擁有一個光明璀璨的下半生。”
劉銘連忙點頭哈腰。
“是的，我明白了，先生。哦，對了，先生還有一件重要的事，關於伊洛寺的……….”
“我知道了，蒼狼那群蠢貨，真是一幫廢物，連一個倉庫都看不好。托他們的福，恢複四個大型華裔雇傭兵團的想法全泡湯了。”
K先生冷冷道。
“馬上準備機票，我要回去協調一下，絕不能讓瘋鼠在這時候搶占先機。”
在馮祚家裏，馮媽也對自己的兒子抱怨個不停，嘮嘮叨叨都是為什麽那麽好的工作都丟掉不做之類的。
“唉，老媽，老板可不是什麽好人，辭職要賠五十多萬呐，你給錢啊？”馮祚假裝也是一臉苦相。
馮媽一聽要花幾十萬就啞巴了，因為他們家可不是什麽富裕家庭，除了兒子，他們一家兩個人一年能不能存上五萬都是個問題，五十萬更是天文數字。於是她氣急之下，轉而去抱怨自己的老公。
“都怪你，找得什麽人啊，還老戰友呢，明明就是周扒皮嘛！”
“好了好了，當時也不是沒辦法嗎，行行行，這事兒我再找他說說，找他說說去，快去弄點吃的，我和兒子都快餓死了。”
馮爹賠了張笑臉，一邊勸一邊把老婆勸進了廚房。
一轉身，父子兩個相對鬆了口氣。
“謝謝，老爸。”
“不客氣兒子，你要繼續留在戰場上打拚，我也不攔你，但是你真的確定要在陳鐵麾下幹活嗎，你不怕那惡棍了？”
“怕，而且怕得要命。”
馮祚苦笑兩聲道。
“但是人不挨揍，怎麽能成長。”
馮爹臉上露出的笑容，重重一拍馮祚的腦袋。
“好小子，長大了，不僅翅膀硬了，心也硬了。好好跟著陳鐵，那家夥雖然是個傻逼，但是很夠男人的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