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麵將軍和長須中年一看果然如此,本來就出氣多進氣少的南宮焰如今呼吸更弱了。【更多精彩小說請訪問】

兩人視死如歸地對視一眼,一咬牙,白麵將軍捏著南宮焰的下頜,將一碗藥灌了下去。

藥中摻了人參,雖然隻是普通年份的野山參,但馬上拔槍頭的時候,能吊住一口氣也是好的。

天歌看了臉色發白的柳氏一眼,也沒多說,對二人道:“你們倆換位,我們現在要把槍頭拔出來,記住一定要固定好他的身體,不要讓他有任何掙紮。”

白麵青年和長須中年如今已經完全認命了,天歌說什麽就是什麽,何況作為大夫的柳氏都沒有反對不是嗎?

此刻,南宮焰就剩一口氣,也隻有放手一搏了。

這次,兩人並沒有過多猶豫,長須中年來到南宮焰背後,深吸一口氣,把手穩穩地放在那一掌寬的槍柄上,轉頭見天歌一手拿了針灸布包一手捏著銀針,而柳氏也穿好了針線。

用熱水消過毒,一切就緒,等天歌一點頭,長須中年手上猛一用力,隻聽一道令人齒寒的聲音從耳邊劃過,天歌臉上一熱,血的腥氣漫入鼻端,她立刻睜大被鮮血糊住的眼睛,看準了穴道,眼疾手快一針針地紮上去,等前胸後背都被紮了十幾針,那汩汩地往外流的鮮血才稍稍停了一些。

柳氏還沒反應過來,手中的針線已經被天歌奪了過去,然後以她從未見過的手法熟練無比地縫合南宮焰背後那個往外不停冒血的傷口。

長須中年和白麵將軍眼睜睜地看著少年白嫩如玉的手在自家將軍血紅一片的背上來回穿梭,細細的絲線在**上一針針穿過,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覺得脊背發寒。

這麽漂亮的少年,麵對這麽血腥的場景,居然鎮定地穿針引線,而縫合的還是傳說中活閻王的**,一時間他們覺得天歌的可怕之處絲毫不遜色於南宮焰。

至於柳氏,也早就驚呆了,因為天歌縫合傷口的手法並非平常縫補衣服的方式,即便她看過的書上也不曾記載過,還有那根本來直直的銀針,什麽時候變成了彎的?

在三人的怔愣中,天歌已經將南宮焰背後較大的傷口縫合完畢,轉到前頭,同時對柳氏道:“娘,縫合好的傷口需要清理上藥。”

“哦,哦。”柳氏用熱水燙好的幹淨布巾給南宮焰擦淨傷口周圍的血,將藥粉灑在那縫合得異常整齊的傷口上,她這邊弄完,天歌已經將南宮焰胸口的傷口也縫合好了。

柳氏於是又換了塊布巾清理南宮焰胸口的血跡,然後上藥。

天歌則將銀針一根根拔下來,看著柳氏拿出幹淨的繃帶給南宮焰包紮傷口。

等母女二人忙完回過神,就見長須中年還一手舉著那剛剛拔出來的一尺多長的槍頭呆在原地,而白麵青年除了還穩穩地扶著南宮焰,表情也是呆滯無比。

天歌鳳眼圓瞪,猛地抬手拍了長須中年一掌,厲聲喝道:“不要命了,說過拔出槍頭就讓你往他體內輸內力的!”

她氣得簡直想罵人,這麽多人命都在他們手上握著,這人居然中間掉鏈子?

長須中年和白麵青年完全被天歌這一手幹脆利落的縫合術給震住了,其實如果不是天歌提醒著,柳氏恐怕也會和這兩人一樣忘了天歌之前的安排。

長須中年被天歌吼得身軀一震,醒悟過來時,手中的槍頭啷當落地,頓時麵如死灰,他居然忘了給將軍輸內力,那將軍豈不是已經死了?

天歌見他還沒回神,氣得又在他肩膀上拍了一掌:“還不給他輸內力,如果他死了,責任全在你!”

長須中年來不及多想,幾乎是下意識地握住南宮焰的一隻手腕,內力源源不斷地進入南宮焰的身體。

天歌趕緊拿起南宮焰另一隻手腕,仔細地為他診脈。

長須中年和白麵青年一眨不眨地盯著天歌,想問又不敢問,如果真是因為他們的原因而讓南宮焰死掉,那他們也不要回京了,直接在這裏自刎謝罪得了。

柳氏也直直地盯著天歌,隻覺得一顆心都要停跳了,天歌今天給她的震撼太大了,但眼下不是追究這事的時候,她小聲地問:“小歌,怎樣?”

天歌診了半晌,對上三雙充滿希冀的眼睛,對長須中年和白麵青年道:“脈象十分微弱,能不能撐過去,除了靠你們的內力和藥材,還要看他自己挺不挺得過來,總之一句話,聽天由命吧!”

長須中年和白麵青年一聽這話,連忙就要起身,卻被天歌抬手一阻:“記住,內力不能斷,不能讓他壓迫傷口,能不能活過來三天之後見分曉。”

說罷,她轉眼看了看外頭已經大亮的天色,然後抹了一把臉上已經快要幹涸的鮮血,對柳氏道:“娘,我們回去收拾一下,等藥材到了還有得忙。”

母女二人在背後那兩人敢怒不敢言的目光下走出去,然後讓還守在門口的孫氏夫婦先回去。

孫老爹看著一身血的天歌和柳氏張了張嘴,剛要說什麽,就聽柳氏道:“孫大哥孫大嫂,今天多謝你們幫忙了,不然我和小歌還忙不過來呢!咱們如今是一條繩的螞蚱,就不說見外的話了,咱們的命能不能保住還要看裏麵的三位不是?”

柳氏這番話頓時讓孫氏夫婦紅了眼眶,這可真是說到他們心坎上了,誰知道好好的日子突然禍從天降,他們每個人的命都在別人手中握著,又有誰能自己做得了主?

三個閻王還在病房裏,夫妻二人也不敢說什麽不敬的話,和柳氏道別之後就匆匆回了自己家。

天歌和柳氏把自己收拾幹淨以後,已經半晌午了,柳氏還不忘給天歌做飯,又小聲叮囑她:“吃過飯你歇一會兒,夜裏都沒怎麽睡,你這身子可熬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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