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歌知道柳氏心裏擔憂著呢,但這種狀況她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更多精彩小說請訪問】不想讓母親再擔心自己,好歹還有三天時間呢,如果那位活閻王能醒過來,她們母女倆要煎熬的時間更長,養好身體很關鍵。

她聽話地點點頭,等柳氏熬了點雞湯粳米粥吃下,才發現自己的身子竟然早已冰涼一片,衣服都被汗水濕透了。想來是之前縫合傷口的時候精神太過緊張所致,這副身體太弱了,隻是稍稍耗點精神就出了一身虛汗。

她趕緊將內衣換下爬到被窩裏,柳氏怕她暖不熱,也和她一起躺了會兒,等被子裏暖和起來,才放她一個人睡,又起身去準備午飯。

雖然自家的糧食並沒有被搶走,但如今家裏多了三個大男人,唯一的病號三天內就算吃不了東西,剩下的糧食也僅夠支撐四五天的,柳氏將家裏以防萬一儲備了一個冬天的地瓜也從地窖裏扒了出來,希望能挨到七日後的集市。

午飯的時候,天歌直接在床上吃了一碗雞湯粥,身體暖和了起來才重新穿好衣服出來給柳氏幫忙。柳氏將煮好的地瓜和一碗臘肉端進病房給那白麵青年和長須中年,也不敢多話,隻說:“家裏也沒什麽好東西,還請兩位將軍不要嫌棄。”

兩人如今正心急如焚,生怕一不小心南宮焰就會斷氣,哪裏還吃得下東西,尤其是白麵青年,負氣道:“大將軍生死未卜,誰還吃得下飯!”

南宮焰因為前胸後背都有傷口,一躺下就會壓迫傷口,白麵青年隻能一直在他背後扶著,而長須中年則不遺餘力地往南宮焰體內輸入內力,如今已經一個時辰,整個人看起來疲憊不堪。

白麵青年見此,趕緊和他交換了位置,對柳氏勸他們吃東西的行為尤為氣憤。

天歌麵無表情地站在門口,見柳氏被遷怒,哼道:“娘,這三位將軍身強體壯,恐怕就是七八日不吃東西也餓不死,正好咱家糧食不夠,就省了吧。”

柳氏恨不得去堵住天歌的嘴,果然見那白麵青年橫眉豎眼就要大發雷霆,柳氏連忙將天歌拉了出去,至於那二人到底要不要吃飯,她也懶得去管了。

見柳氏滿眼憂慮,天歌連忙將柳氏的飯端過來給她:“娘,你忙了這麽久也沒吃東西呢,您別擔心,孩兒心裏有分寸。再者雖然對方是因為我們母女受傷,但我們是月升國的子民,他們保護我們也是應該,我們又盡心救治了那位大將軍,為他們提供食宿,已經盡了自己的本分,根本沒有義務再去忍受他們的怒火。”

柳氏自然知道天歌的性子是如何的倔強傲氣,更是受不得委屈和欺負的,知道勸也勸不住,隻好歎口氣說:“娘知道,你是看不得娘受氣,可是小歌,那三人畢竟身份不一般,咱們萬萬沒有放著好日子不過專門與他們作對的道理。”

天歌又笑著安撫柳氏一番,柳氏才稍稍放下心開始吃飯。

天歌雖然性子高傲倔強,卻也不是不分好歹,雖然她努力在柳氏麵前將自己塑造成一個十二歲小姑娘該有的模樣,但二十六歲的靈魂該有的成熟她還是具備的。何況從小生活在洛家那樣的大家族,從小到大的見聞更是讓她比同齡人更為早熟,該忍的時候她自然不會衝動,但是若那二人隻是因為遷怒,她自不會讓柳氏吃虧,何況對方現在還有求於她們。

見柳氏吃了兩塊地瓜就開始收拾餐桌,天歌心裏歎口氣,趕緊起來幫忙。她們家的飯從來都是分兩份做的,柳氏吃的是粗糧,她吃的不僅是細糧還營養豐富,她記得很小的時候原主就曾為此絕食過幾次,威脅柳氏要麽兩人一起吃細糧要麽一起吃粗糧,柳氏頗為頭痛。好在原主後來也漸漸明白若是母女倆都吃細糧家裏的收入供不起,若是都吃粗糧她的腸胃則受不住,幾次下來,原主心裏雖然愧疚,卻也不得不由著柳氏安排了。

天歌穿越過來以後,對這種情況也很是不適應,雖然粗糧對身體有好處,但母女二人的飲食差距之大令她心中不安。她也曾試著想法子賺錢,但不知道什麽原因,柳氏不願意讓她拋頭露麵,以她的身體太嬌弱為由拒絕了她。天歌對此很是苦惱,不得不看著柳氏辛苦支撐母女二人的生活。

柳氏拒絕了天歌洗碗的請求,初春的井水冰冷徹骨,燒熱水又太奢侈,天歌隻好等柳氏做完以後為她細細地抹上防止皮膚凍裂的藥膏。

將剩下的半根野山參和藥材一起熬了一碗藥,天歌讓白麵青年給南宮焰灌下去之後,上好的藥材就被送到了。

送藥材的是一隊十六人的士兵,由一身玄色盔甲的絡腮胡子護送,隨行的還有一名軍醫,一行人浩浩蕩蕩地來到天歌家門口,絡腮胡子向裏探頭一看,大聲吼道:“可是柳大夫家?”

天歌和柳氏連忙奔出來,一見這陣仗,便明白了。

柳氏趕緊迎上前,緊張道:“民婦便是柳氏,鎮國大將軍就在裏麵,將軍可是來送藥材的?”

絡腮胡子騎在馬上,居高臨下地瞥了一眼柳氏和她身後的天歌,冷哼一聲翻身下馬,對身後的士兵一揮手:“把藥材抬進來。”接著,便拉著身邊的軍醫大步流星地進了院子。

天歌微微皺眉,又見那十六個士兵視她們母女如無物一般橫衝直撞地搬著東西進入院子,使勁咬了咬牙。

柳氏抓住天歌的手拍了拍,等士兵把藥材全部搬完,母女二人才尾隨著進去,見本來不小的病房被藥材和士兵塞得滿滿的,母女二人隻得站在門口,瞅見那提著藥箱的軍醫正給南宮焰把脈並查看傷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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