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眾人終於意識到南宮焰對於天歌來說有多重要,那絕不是隨便一個男人就能夠代替的。

見天歌起身要走,眾人頓時焦慮起來,如果天歌就此離開鳳宮,那他們身上的毒怎麽辦?

也不知道是誰,第一個喊了出來:“陛下打算就這麽走了,難道不怕引起眾怒嗎?”

天歌猛然回頭,瞪著說話那人:“哼!眾怒?那你們對南宮焰出手的時候,就沒想過會有今日的局麵嗎?”

見那人因為中毒臉都痛苦得扭曲了,她依舊平靜道:“如果你們想到了,還堅持那麽做,那麽你們今日便是咎由自取;若你們沒有想到,那就純粹是沒有把我這個鳳皇放在心上,這皇位本不是我想要,你們想讓誰當就給誰當!”

“陛下!”這一聲斷喝是飛巒發出來的,對於天歌今日的態度他是又氣又急,更多的是恨鐵不成鋼,難道她忘了鳳寤言還需要她的掩飾,她這麽做是不打算管她父母的死活了嗎?

天歌的確是被氣得失去了理智,但她所說的也都是真心話,她冷眼瞧著飛巒:“大護法你也不要總是一副好人嘴臉,有今日這一幕,難道不是你默許的結果?”

飛巒瞬間無言以對,麵無表情地與天歌對視。

天歌譏諷地看了他一眼,再將殿中眾人一一掃過,坦然道:“我與南宮焰乃夫妻一體,你們的所作所為與想要殺我無異,今日我就把話和你們說明白了,好教你們知道這個人不是你們能動的!”

原本因為痛苦而呻吟哀嚎的眾人眼睜睜地看著天歌說完之後一飛身出了天極殿,下意識就想去阻攔,可是他們現在連站直身體都困難,又如何能去攔住天歌?

這時,金羽族族長忍痛疾呼:“快快通知各族,一定要阻止陛下出宮!”

眾位族長聞言,立刻反應過來,正要往族裏發信號,就聽飛巒突然出聲道:“如果你們想和陛下鬧得魚死網破,讓整個鳳族都不安生,就盡管發吧!”

眾位族長手上一頓,顫抖著身體看向飛巒,金羽族族長問:“大護法,您這是何意,難道就由著陛下任性妄為?”

飛巒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忍住體內一波又一波的痛苦侵襲,他斜眼看向一旁倒在地上的南宮翰,命令道:“去幫陛下把南宮焰找回來,這事是我們做得不厚道!”

金羽族族長大驚失色:“大護法,我們鳳族絕對不能讓一個普通人成為皇夫!”

飛巒淡淡地睨著他:“此事待平息了陛下怒氣之後再議,還是說你們想直接被陛下毒死,讓整個鳳族都陷入混亂之中?”

各族族長瞬間氣結,對天歌又是無奈又是怨恨,他們真的沒想到天歌居然真敢對他們下毒!

“淩子冽不是還在宮裏嗎,他難道就不管管陛下,還有這毒,他總能解吧?”紫羽族族長突然道。

這句話頓時讓眾人燃起了希望,他們同時用期待的目光去看飛巒。

飛巒苦笑著道:“你們難道沒查清楚,南宮焰算得上是淩子冽的半個徒弟,他與陛下的是淩子冽是最讚成的一個,此外,你們覺得他會和自己的親生女兒作對?”

想清楚的眾人簡直如喪考妣,一個個哭喪著臉道:“那該怎麽辦,如果陛下找不到南宮焰,難道真要我們等死?”

紅羽族族長突然問南宮翰:“隻有你知道南宮焰當時的情況,你來說說,他現在在哪裏,可還活著?”

南宮翰同眾人一樣中了毒,一樣的痛苦難言,聽到這聲質問,他連忙搖頭道:“我隻是隨便把他丟到了下界,至於他在哪裏我也不清楚。”

這樣一來,眾人的臉色又黯淡了幾分,隻覺死期將至。

……

“看來你都想好了?”梧桐殿中,淩子冽望著天歌冷峭的麵龐,似乎並不打算阻止她。

天歌神情有些淒涼,她對淩子冽道:“對不起,父親,我等不到母親回來了。”

淩子冽握住她的雙手,安慰道:“沒關係孩子,別這麽說,我們本就不應該把自己的責任都推到你身上,你母親也不會怪你的,你盡管去,鳳族不會因為少了你而滅亡,鳳天大陸也不會因為沒有你而變得混亂。”

這世上永遠不會因為任何一個人的缺席,而無法運轉。

天歌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但心中仍然會感到愧疚,她對淩子冽道:“等我找到南宮焰就會回來,如果母親回來,請幫我說聲對不起。”

她沒有完成鳳寤言離開時留下的心願,她成為了這片大陸的皇卻沒有承擔起應有的責任。

盡管她在當上鳳皇之後覺得自己比較像個擺設,很多事情根本用不到鳳皇就可以做出決定,但她的離開勢必會令一些人感到慌亂。

這時候,天歌想,當年鳳寤言在登基後依然決定要和淩子冽私奔是用了多大的勇氣啊?

然而,鳳族的這些人二十年了依然沒有任何變化,當年他們阻止鳳寤言與淩子冽在一起,逼得兩人私奔;二十年後的今天,故事好像重演了,他們甚至變本加厲,暗中派人對南宮焰動手,是覺得她更好欺負嗎?

天歌咬牙離開了梧桐殿,看也沒看匆忙趕過來的飛巒,一飛身就朝宮外飛去,前往下界的路她記得,再加上還有無穹的引領,這次沒人能夠阻止他。

淩子冽來到大殿門口,眺望著眨眼間就沒了蹤影的天歌,突然歎道:“真沒想到連你也忍不住出手了?”

那波藥力終於過去,飛巒終於可以平靜一些道:“我隻是沒想到她和阿言的性子那麽像,若早知如此……”

淩子冽轉頭看他:“怎樣?”

飛巒冷笑,轉開眼走了,並沒有回答。

淩子冽於是看向緊跟而來的南宮翰:“你若早知有今日,又會做何選擇?”

南宮翰麵色青白,他渾身緊繃,眼底的蘊藏著風暴,他沉聲道:“對我來說,根本就沒有任何選擇,除非我一開始就不認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