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歌猛然抬頭,正對上吳氏那雙描畫得嚴厲深刻的眉眼,毫不懷疑她在用柳氏拿捏自己。【舞若小說網首發】

天歌眨了眨眼睛,低下頭乖乖地站在她身邊,十分恭敬道:“記得,天歌知錯。”

吳氏臉上浮現一抹譏誚,帶著洛琳乘坐第一輛車,天歌單獨一輛車,畫眉和彩虹跟著上去之後,彩虹仿佛並沒有將之前的事放在心上,而是又一次叮囑天歌進宮以後的注意事項,最後補充道:“奴婢不能跟著大小姐進宮,所以大小姐如果遇到什麽事解決不了一定要告訴郡主。”

天歌不厭其煩地點著頭,默默思量著洛琳剛剛的反應,覺得她如果真是穿越者,能把一個十四五歲少女氣急敗壞的樣子演繹得淋漓盡致,堪稱影後水平了。

她因為起得早,這副身子雖然比三年前有所好轉,也還是經不起勞累,沒多久便昏昏欲睡。

見此,彩虹頗有種爛泥扶不上牆的挫敗感,暗道如今也隻有聽天由命了。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天歌迷迷糊糊地聽到外麵傳來男子的聲音,她挑簾去看,隻見那巍峨的宮門前正停著數十輛馬車,有守宮門的侍衛正一個個馬車地挨著詢問。

見天歌似有不解,彩虹連忙解釋道:“女眷進宮的時間在辰時,待侍衛們核對完身份,小姐就要跟著郡主去宮門前排隊等候,直到太後娘娘宣召,才能入宮。”

天歌一聽心中直叫苦,辰時也就是上午九點,現在才七點多點,還有將近兩個小時呢!

因為馮媽媽的警告,天歌早飯隻稍稍吃了幾口,再加上睡眠不足,她隻覺得眼前金星點點,暗道不好,今天可千萬不能出現意外,於是她也顧不得許多,直接閉上眼吩咐道:“哦,那我再睡一會兒,等辰時再叫醒我。”

彩虹聞言立時皺起了眉頭,但一看天歌已經又昏昏沉沉地睡過去,她隻得作罷,這位大小姐的身子之虛弱這天她也見到了,心裏很是納悶,鄉下養出來的孩子大多皮實,真不知道似天歌這般嬌弱到底是怎麽活下來的?

好在車廂裏備的有茶點,彩虹在辰時將至的時候把天歌叫醒,將剛沏好的茶喂她喝了兩口,又將軟糯好消化的糕點切成小塊兒讓她吃下,最後仍不放心,知道她不耐餓,又用帕子包了幾塊塞到她袖筒裏以防萬一:“今日人多,宮裏不知道要何時才能用膳,大小姐若實在撐不住就找個無人的地方拿來墊墊。”

天歌意外地瞅了她一眼,平靜地點點頭,胃裏充實了,她的精神也跟著好了起來,等畫眉為她打理好微皺的衣裙,外麵已經傳來侍衛開宮門的聲音,接著便有老媽子叫她下車。

吳氏和洛琳已經站在了宮門口,正遠遠地望著她。

天歌朝四下環視一圈,果然處處都是貴婦貴女,衣香鬢影,令人眼花繚亂。

走到近前,她注意到洛琳眼眶微紅,顯然剛剛哭過,難道吳氏在車裏教訓她了?

天歌詫異地多看了她一眼,被她察覺後立刻不服氣地瞪了過來,天歌覺得她是穿越者的可能性又小了一分。

吳氏淡淡瞥了她一眼:“待會兒你隻需跟在我身邊即可。”

天歌點頭道:“是。”

說實話,吳氏還真怕她一副天不怕地不怕什麽都不管不顧的樣子,若天歌真的在人前出醜,就算自己回去能夠整治柳氏,也挽不回今天的損失。於是,見她這麽識趣,吳氏的麵色才跟著緩和了一些。

天歌當然也想過破罐子破摔,但是她心裏跟明鏡似的,她和柳氏無權無勢,若真的跟定遠侯府死磕上,恐怕怎麽死的都不知道,所以她才大費周章的選擇走迂回路線,先弄明白吳氏在打什麽鬼主意,再製定應對方案。

在這些等待太後召見的貴婦貴女之中,吳氏的地位顯然是最高的,眾人主動讓開一條道路讓吳氏走在最前麵。當然對於天歌這個十分不和諧的存在,貴婦貴女們早就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火,隻是礙於吳氏長平郡主的地位,沒人敢觸她黴頭罷了。

在場也有幾位郡主級別的,但輩分都比吳氏小,見了她都要喊一聲“長平姐姐”或“姑媽”,雖然膽子比那些命婦們大些,但也隻敢以眼神詢問。

吳氏這才對眾人道:“這是我們侯爺的長女,她生母早年曾服侍侯爺,生這孩子時難產身亡,這孩子雖有幸活下來卻十分柔弱,便一直養在莊子裏,近來聽說她身子好轉,本郡主念她打小沒了母親,便將她接來養在膝下。”

眾人一聽看向天歌的眼神就有了變化,怪不得穿得不倫不類的,原來是從小沒人教養!

這時,貴婦們無不誇讚吳氏心善,且不說定遠侯的那位侍妾到底是如何身亡的,天歌這十幾年又是如何過的,隻吳氏沒有隨便做主把天歌不聲不響地許了人家,還把她過繼到膝下頂替了洛琳的嫡長女之位,大家對吳氏的評價就高了許多。

天歌卻聽得暗暗咬牙,吳氏雖然沒有明說她是侍妾生的,但話裏話外都是這個意思,不僅把柳氏這個原配貶作了侍妾,還詛咒柳氏難產身亡,真是其心可誅!

吳氏和藹地對天歌道:“還不給眾位郡主和夫人見禮,這孩子才剛剛開始學習禮儀,性子又木訥,倒是讓大家見笑了。”

貴婦貴女們又連道不敢,在天歌屈膝見禮時,連忙虛扶她起身。

這番熱鬧之後,太後宣召的懿旨也來了,眾人於是排列有序地來到太後的慈安宮參見。

太後的娘家也是吳氏的娘家,當朝的護國公府,是世家中的佼佼者。

吳太後已年近七旬,一襲深紅繡金鳳的宮裝,頭戴鳳冠,可以看到花白的發絲。她的容貌與吳氏有五分相像,同樣淩厲深刻的眉眼,嚴肅的麵容上刻著深深的皺紋,高高地坐在鳳椅上,一眼就能看出她和吳氏的血緣關係。

天歌偷偷瞧了兩眼,在對方察覺之前連忙收回目光,但仍然沒有躲過去。

吳太後不悅地俯視著下方這個無論衣著還是氣場都不和諧的存在,威嚴的聲音響徹在慈安宮的大殿上:“長平郡主,這丫頭是你帶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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