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忙抬頭看去,見幽白的月光下

,一隻白色的幻獸騰空而立,它的背上坐著一手持玉笛的白袍銀發人,袍袍上的曼沙朱

華荼靡綻放,迎風而舞的銀發下,那雙看著她的金色眸子仿若隔著萬水千山,空濛如霧

卻又遙遠深摯。而他旁邊,又有一藍發人,如蝙蝠的骨翼不停的閃動,冷灰色的眸子也

一瞬不瞬的看著他。

而說話的,正是這個人吧。

那一瞬,心頭突然湧起什麽,一些模糊的記憶在腦中翻騰,行走的骷髏,詭異的歌

聲,還有肆意的笑聲,還有那壓迫而來的吻。

“鬼姬。”握著發針的手猛的一顫,忘記了冰涼刺骨的池水,她脫口驚呼。

這一聲鬼姬,她自己連同天上的兩人都怔住了。

“殿下,她竟然能看到我們。”珈藍難以置信的看向鬼姬,發現鬼姬的眼底也閃過

一絲驚訝。

身邊有抵禦月光的結界,常人根本就無法看到他們的身形的,然而……

“她不僅看得到我們,還記起了我們。”眼瞼下那銀粉勾勒的月牙,詭異的閃了閃

,鬼姬唇角笑意漸深,“連本宮都無法消除她的記憶,還真是個特別的女子啊。珈藍,

你瞧,她此時看著我們的眼神,和那晚有什麽不一樣?”

珈藍托著下巴,想了想道,“那晚,她才看見我們的時候,眼睛裏充滿的驚恐和無

錯,還有茫然。然而,現在眼底滿是敵對和警惕。嗯,像一頭要攻擊人的野獸。”

“不過一夜,她似乎整個人就變了。”

“殿下,這不正好嗎?她心中有怨,那我可趁機而入,與她做過交換。”說罷,珈

藍俯衝而下,飛快的閃動著翅膀,然而落在落院的牆上,笑嘻嘻的看著水裏凍得全身發

紫的路樂樂,“娃娃,看來你記得我是嗎?”

“你要做什麽。”路樂樂將幾根針發在身前,警惕的問道。

“我來幫你。你是不是想上去,但是又怕那幾條蛇?如果我可以幫你殺了那幾條蛇

,那你……”

“不用。我自己可以上去。”路樂樂冷冷的打斷珈藍,心底當然知道這鳥人打什麽

主意放幹她路樂樂的鮮血,做成人偶娃娃!

她現在就像是菜板上的魚肉,是人是鬼都想宰割。

深吸一口氣,她看了一眼空中一直望著她笑的鬼姬,深吸一口氣,潛入水底將下麵

黃色的石塊給掏了出來,然後放在岸邊。

這水冰涼刺骨還有一種刺鼻的味道,就是因為下麵鋪著許多硫磺,所以那些蛇才不

敢靠近。

“珈藍,隨本宮回去。”看到這裏,鬼姬頓時明白了什麽,眼底不由的浮起一絲讚

歎,隨即招呼有些不甘的珈藍回去。

“珈藍,你信不信,那幾條蛇會死在她手下。”想著她倔強的眼神,鬼姬突然開口

道。

“若這樣,那泱未然豈不會瘋了?那可是他從南疆帶回來的寶貝。”

“你說,泱未然為何要這般對她?”持著玉笛的手猛的用力,金瞳中閃過她被拖入

水中的畫麵,“而且,你可有查清,這次泱未然突然從南疆趕回來,帶回來的軍隊為何

突然匿藏了起來?”

“泱未然此時回來的是有些蹊蹺,按理說他本該三年後回來,然而現在匆匆趕回來

,還帶著軍隊。但是據珈藍的消息,他這些年一直安分,直到半年前,才突然有了動靜

。”

“半年前?”鬼姬神色一凝,似在回憶,“半年前,這裏發生了什麽事?”

“泱莫辰冊封花葬禮為貴妃,有大臣聯名抗議。”

“嗬!原來如此。”緊握著玉笛的手微微鬆開,他們的身影消失在月色中。

--------------女巫の貓--------------

PS:書名由原來的娃娃新娘改成了《不嫁短袖王爺》,大家便開始新一輪的男主爭

辯了……

謝謝收藏,還有兩更。

第二十九章

布置清雅的屋子裏,蘇州窗幔輕輕搖曳,不時的掃過窗邊的琉璃

燈。

小榻上泛著一件染著血漬的藍色袍子,還有一枚放在盤子裏的發針,旁邊的側臥的

男子,臉色蒼白,青絲泄落,搭在肩頭,剛好遮住裹著紗布的傷口。

“咳咳咳……”泱未然輕輕咳嗽了一聲,站在一旁的羽見慌忙呈上一張白色的絲絹

,卻見他擺擺手,藍色的眸子直望著那一枚發針出神。

“你是說輕歌去見了花清語?”

“是的。”

“嗬嗬。那泱莫辰將如此舍得將花葬禮送來,到底是什麽意思呢?羞辱我,討好我

,還是讓她呆在我身邊監視我,也或許是,直接找機會殺了我?”那一枚針,真的可以

一招取他性命啊。

“那些人如何了?”

羽見遲疑了一下道,“大夫說,剛才王妃那幾針,每一針,直入要害,分毫不差,

已經沒有救了,隻得作廢。”

“什麽?”泱未然瞪大眼,不由的抽了一口涼氣,“怎的會這樣?全都如此嗎?”

“是的。全部是同一個穴位。”想到那一幕,羽見心裏都泛起陣陣寒意。

“她花葬禮何時竟有了這個本事?”打量著那隻發針,泱未然眸色漸深,譏笑道,

“不僅學會裝瘋裝失憶,連對付人的手段都如此殘忍狠毒,

毫不手軟!”

“王爺,屬下看,小小姐……”還沒說完,注意到泱未然的臉因為這個小小姐而瞬

間沉下來,羽見連忙改口,“王妃看起來像是真的失憶了,倒不像是裝的,不管是看莫

管家還是看屬下,她的眼神都如初見時的陌生,到不像是能裝出來的。”

“羽見是這麽認為的嗎?”泱未然淡淡一笑,抬手摸向心口,“但是,她對我出手

之狠,羽見又是作何看法?”

羽見不知如何解釋,隻得慌忙轉移了話題,“王爺,屬下忘記了告訴您一個好消息

。”

“哦?”泱未然秀眉微佻,看向羽見,“本王已經好久沒有聽到好消息了。”

“若雲郡主也從南疆趕來看您了,估計這兩日就到了。”

“若雲來了?!”果真,聽到這個名字,泱未然的臉上露出幾日來唯一的一次溫和

笑容,“你到時候帶人去接她。”

“嗯。”見他心情好些,羽見忙送一口氣,餘光卻有些焦急的看向後院方向,而那

一瞥,剛好再度落入了泱未然的眼中。

“記住,不要讓那個女人出來!我不想讓若雲看到她。”

“可王爺,那後院陰氣太重,加上寒池如冰,王妃身子可能……”

“羽見,你還為她擔心嗎?”泱未然冷冷的接到,“你沒看到她如何傷那些人,如

何傷本王的嗎?對於一個毒蠍女人,自然有她該承受的下場!”

PS:還有一更

第三十章

“咳咳咳……”說完,泱未然側身躺在榻上,輕輕

的合上眼睛,“羽見,待會兒輕歌回來了,先暫且不用管她,本王倒要看看她和花葬禮

會玩出什麽花樣了。”

“是。王爺,時間不早了,您早些休息吧。”

“恩。”泱未然長長舒了一口氣,手還是忍不住放在手上的地方,似乎想起什麽,

抬起眸子看著正要退出去的羽見,道,“本王那幾條青葉,今日可有喂食?”

“沒有,沒有,屬下這就去喂它們。”羽見趕緊答道,或許,可以趁喂青葉之際,

看看花葬禮情況如何了。

“等等,本王也去。”他喊住羽見起身,披著衣服,先走了出去。

看著月光下那一道清瘦的背影,羽見先是一愣,然後慌忙跟上。雖說,王爺極其喜

愛那幾條青葉,然而,也不曾親自去喂食。

“羽見,快些開門。”走在前方的泱未然,突然焦急的喚了起來,語氣中甚至有一

絲驚恐。

羽見慌忙跑去,剛到門口,不由的被後院撲鼻而來的血腥味和硫磺味熏得後退一步

,一想到將要看到的情景,連開鎖的手都在顫抖。

“讓本王來!”泱未然突然大喝一聲,拔出羽見腰間的佩劍,砍斷鐵鎖,踢門衝了

進去。

然而剛進了後院,泱未然整個人都呆在了原地,怔怔的看著那不見人影的寒池。

“小小姐,小小姐……”羽見忙奔向池子,腳下去突然一滑險些摔倒,忙點足穩住

身子,往地上一看,當即抽了一口涼氣。

清幽的月光下,硫磺色澤灰暗,卻被撚成粉末,均勻的灑在地麵上,幾乎鋪滿了整

個落院,而硫磺上麵竟然橫躺著幾條青色的蛇,嘴巴大張,露出尖銳的牙齒和猩紅的芯

子,然而它們的身體去是僵硬的,毫無聲息,再近到門口,雖然也有幾條青葉如此的躺

在地麵上,但卻不見任何硫磺,不過它們的身前卻有一條裹著硫磺粉的蛇的殘骸,顯然

,是那幾條蛇饑餓難耐,搶食了那條蛇,然後中毒不起。

而更遠處,也就是花壇的石階旁,匍匐這一個瘦小的人,墨色的長發遮住了她的臉

,露出外蒼白肌膚布滿了點點血痕,甚為可怕。

泱未然扔下劍,一個箭步衝上去,蹲下身子,伸手要將地上的人扶起來,然而,他

的手卻僵在了半空。

因為,有三跟被磨得比針還細的發針,正抵在他脖子上,稍微一動,針尖就會刺破

血管。

“泱未然,你的後院不僅養了毒蛇,就連滄行草都種了!”路樂樂坐直身子,然後

拉著泱未然緩緩的站起來,針尖卻不離他脖子分毫。

“花葬禮,你……”

“不要動!”路樂樂厲聲嗬斥道,“我在針尖上塗了滄行草,這東西,0.1克的就

可以取你的小命!”

“你敢!”

“我有什麽不敢!”路樂樂的踮起腳尖,近距離的盯著泱未然,針尖也下意識的用

了一分力,“我的針隻要刺破你的皮膚,滄行草就滲入你血液,不過五分鍾,你即刻斃

命。”

此時,這張臉,仍舊如孩童般純美,然而,那寶石黑的墨瞳裏,卻有他從未見過的

冷意和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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