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大概是林夜兩世為人裏，第一次被女孩約出去，還是在晚上。
倒也不是因為從小就沒有女孩子喜歡的原因，而是因為他的身體實在是太差，父母一直不讓他在晚上出門。久而久之，這竟然養成了習慣，當同學與好友們聚餐完唱K，泡吧的時候，他就默默的回家喂貓。一直到他離世的那一天，他也沒有體會過書中所描繪的，與女孩漫步在夜晚霓虹燈下的感覺。
隻有這次，他成功的被女孩約出去了，而且還是十分漂亮的女孩，除了有一對非人類的犄角以外。
閃靈比林夜先來到食堂，當林夜過來的時候，發現閃靈的手裏提著一個食品袋，袋子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裝著什麽。
“我應該沒有來晚吧。”林夜問道。
閃靈點了點頭：“沒有遲到。”
林夜笑著說道：“你把我叫到這裏來，是為了請我吃夜宵嗎？”
“不，醫生。”閃靈搖頭，“我隻是來帶你去見你的病人。”
這是閃靈第一次稱呼林夜為醫生，這讓林夜感到了驚訝，但他很快就想到了什麽：“病人……是夜鶯嗎？”
“嗯，跟我來吧。”閃靈轉身帶路。
林夜連忙跟上了她，說道：“可臨光不是不讓我接近她嗎？”
“你已經是羅德島的心理醫師了吧。”
“見習的算嗎？”
“那夜鶯就是你摘掉見習兩字的機會。”閃靈看了林夜一眼，“隻要你能證明你的能力。”
“……夜鶯是我證明能力的唯一辦法嗎？”
“當然不是。”閃靈搖頭，“在羅德島，需要你的人有很多，但夜鶯無疑是最需要你的人，這也算是我的私心吧，我不想看到夜鶯被日日夜夜的折磨。”
林夜原本想問閃靈，若是自己的能力對夜鶯無效怎麽辦，可又覺得這樣問實在是不好。再怎麽說他也是當過兩年寵物醫生的，若是醫生自己都沒有信心，那麽家屬該是有多麽絕望呢。當然了，亂給希望肯定也是不對的，所以林夜還是覺得到現場看看情況再說。
“夜鶯是你什麽人？”林夜問閃靈。
“是我的族人。”
“你的族人？和臨光一樣嗎？”
閃靈用怪異的目光看著林夜，一副你為什麽會問出這種問題的表情：“當然不一樣，我是薩卡茲人，臨光不是。”
“薩卡茲？”
“嗯，這就是你們所說的惡魔。”
林夜驚訝的張大了嘴巴：“惡魔？”
“是的……雖然這不能算是常識性問題，但我覺得知道的人應該也是很多的吧。”閃靈看了林夜一眼，“不過從你的表情來看，你大概是沒有聽說過的。”
林夜苦笑：“這種事情我真是第一次聽說，是我孤陋寡聞了。”
真是怪了，一個惡魔竟然跑去當奶媽？簡直就是前所未聞好麽。惡魔難道不應該是五大三粗的，牛鼻馬眼，長著一對足以遮天的黑色羽翼，對著人們說出冰冷的話語：“從今往後，這個世界就由我們惡魔統治了，謔謔謔謔。”
咳咳，好吧，有點傻缺。然而林夜的確認為惡魔和奶媽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概念好麽。在別的遊戲裏，擔任奶媽一職的難道不是溫柔的天使姐姐嗎？
“那有沒有天使族啊。”
“嗯，薩科塔。”
“那羅德島有這個種族的人嗎？”
“如果算上合作方的話，能天使吧。”閃靈說道，“我之前和你提到過的，你還有印象嗎？”
“有一點。”
“你以後會見到她的。”
能天使嗎？
林夜再次將這個名字記在了心裏，同時腦補出了對方的形象。溫柔的白衣天使，腦門上頂著光環，身後長著兩對雞翅膀。
雖然形象可能會與想象中的有些許差別，但性格是肯定不可能出錯的，天使不管在什麽遊戲或者故事裏都是溫柔的。在這個世界裏，連惡魔都跑去奶人了，那天使大概就是真正的天使了，啊，真正的天使啊，真的好想見一見啊。
林夜又開始瞎想了。
這時閃靈將林夜帶到了一幢較為偏僻的二層小屋前，兩人走到了門口，看到了門禁識別器，林夜下意識的就想要掏身份卡，卻被閃靈攔住了。
“你的權限還進不了這裏。”閃靈搖了搖頭，而後拿出了自己的身份卡，在門禁識別器上刷了一下。
隨著“滴”的一聲，門被打開，顯示器上的信息一閃而逝，但林夜還是瞥了一眼。
發現閃靈的權限是六顆星。
比他足足多了六倍……
果然實習生是沒人權的，還是要盡早轉正才行，林夜這樣想著。
而後兩人走進了小屋裏。
“現在你可以和我說一說了吧。”林夜問道，“那個夜鶯的情況，到底是怎麽回事，有什麽症狀。”
“她是感染者，精神狀態不穩定。”
“嗯嗯，然後呢。”
“沒了。”
林夜愣了愣：“沒了？”
“是啊，沒了。”
“可是……這和其他的感染者有什麽區別嗎？”林夜有些不解，“大部分感染者不都是這樣的嗎？”
“有區別的，區別就是她的病更重，精神狀態更加不穩定。”閃靈輕輕的說道，“甚至於，她已經沒有以前的記憶了，也不知道自己是誰。”
“這麽嚴重嗎？”林夜問道，“你們沒有辦法幫助她嗎？我是說，在我之前。”
“你知道羅德島醫術最出色的是誰嗎？”
“……是你？”
“不，是夜鶯。”
林夜更加驚訝了：“夜鶯？她也是醫療師？”
“是的，她大概是羅德島最出色的醫師，隻可惜幫不了自己。”閃靈的眼眸裏閃過一絲落寞，“醫者不能自醫。”
林夜感覺話題沉重了起來：“你之前說過她是你的族人，也就是她也是惡魔……我的意思是，薩、薩、薩……”
“薩卡茲，如果記不住就稱呼我們為魔族好了，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麽會對惡魔這個詞感到忌諱。”閃靈恢複了淡漠的表情。
……另一個惡魔嗎？
雖說是閃靈的族人，但林夜還是不由自主的代入了傳統認知裏的惡魔形象。
然而當閃靈推開了其中一扇門，讓林夜得以看到門後的女孩時，林夜忍不住張大了嘴巴。
這，也是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