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次毒氣事件之後, 稻草人就被蝙蝠俠收押在了阿卡姆,但因為類魔入侵,阿卡姆大亂, 稻草人也就渾水摸魚,趁機逃脫出來了。

和稻草人相處這麽久, 紅頭罩對他陰險的本性非常了解,對方就是個瘋狂程度不亞於小醜的精神病科學家, 一個不把智商用在正途上的反社會知識分子。

想到對方曾在獄中和他的交易, 傑森的雙眸暗了暗。

“我知道你在聽, 紅頭罩。”稻草人語氣有些陰鷙, “我必須承認,你能戒掉拉撒路池水, 我很意外, 不過,別以為這樣你就能輕易地擺脫我的控製——別忘了,你還有未完成的任務。”

“……拉撒路池水?”聽見這句話, 站在一旁的艾德裏安挑了挑眉, 扭頭看向一旁的男人,“誰能給我解釋解釋,這是怎麽一回事?”

“……說來話長。”傑森顯然不想提及這個話題, 眼神多有躲閃, “反正我已經戒掉了。”

“你不說?那我就自己去查。”艾德裏安語氣強硬。

傑森閉了閉眼, 一副豁出去的樣子,“……拉撒路池水是刺客聯盟的首領雷霄·奧古發現的一種具有神奇功效的複活之水, 能夠治療瀕死之人的傷勢。我之前被小醜打了個半死, 是稻草人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了稀釋過的複活水, 才勉強治愈了我的傷勢——但稀釋之後的拉撒路池水有成癮性, 必須隔一陣子就要吸入。”

艾德裏安皺起眉,“不然的話會怎麽樣?”

“……”傑森摸了摸鼻頭,“也沒什麽。”

“傑森!”青年的語氣嚴肅起來。

“真的沒什麽,隻是剛開始的時候會有些難受,我現在已經不怎麽發作了。”男人安慰他。

“隻是‘有些難受’的程度,能脅迫你這樣的人幫別人做事?”紅發青年半信半疑,“他交代給你什麽任務?”

傑森頓了頓,還是如實道,“……他讓我取你的血給他。”

“怪不得……”回想起當初紅頭罩來到植物園襲擊自己取血的事情,艾德裏安恍然大悟,“所以,你給他了?”

“當然沒有。”傑森搖頭,“我把你的血自己拿去化驗了,不然你以為我是怎麽知道你的身份的——知道之後,你的血液樣本我都已經銷毀了。”

“……”艾德裏安定定看了他一會兒。

他不想讓自己的血液樣本流出,是害怕當年自己那樣的慘劇會再次發生,但如果傑森也會因此受苦,那倒不如……

“你別想太多。”傑森一看他的眼神就猜到他在想什麽,“我真的沒事,蝙蝠俠替我看過,拉撒路池水確實已經治愈了我大部分的傷勢,現在除了下雨天的時候會有一些不舒服,我已經和正常人沒什麽兩樣了……稻草人那個混蛋,最擅長蠱惑人心,你別聽他瞎扯,你的血液很特殊,如果落到他手上,準沒好事。”

這也是艾德裏安擔憂的,他看傑森的語氣不似作偽,便沒有再堅持。

然而,視頻中的稻草人卻沒有停止作妖。

“我一直在關注你,紅頭罩,你這段日子似乎過得不錯,美人在懷,蝙蝠在後,重新有了靠山的滋味是不是很美好?美好到你都忘記了當初被人踩在腳底,打碎脊柱的滋味了?”稻草人麵具後的雙眼冒出嘲諷而又陰冷的光芒。

“別忘了,你是在哥譚,一時的幸福一旦化為泡影,隻會帶給你更大的絕望和痛苦——到那時候,你就會想起,能夠在深淵陪伴你的,唯有恐懼。”

“……我看他是活得不耐煩了。”見稻草人神神叨叨地說了一堆挑釁的話,傑森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艾德裏安眯了眯眼,盯著視頻中的稻草人的麵孔,蠢蠢欲動地捏著指節。

天涼了,要不就讓稻草人表演一個腦袋開花吧。

而視頻中的稻草人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安全,“別想耍什麽花招,否則——我可不保證人質的生命安全。”

“人質?”艾德裏安遲疑了一下,和身旁的男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神中的凝重。

果然,下一刻,稻草人讓開了遮擋住整個屏幕的麵孔,露出了被吊在身後的人質。

看到那熟悉的雙馬尾的一刹那,艾德裏安瞳孔一縮。

“哈莉阿姨!”

哈莉·奎因雙手被捆在鐵鏈上,垂著腦袋看不清表情,但看她身上的血跡,恐怕是吃了不少苦頭。

艾德裏安的眼神立刻變得不善起來。

“我知道你們兩個現在就在一起,紅頭罩、血刺藤,我會在這個地方等著你們,記住,留給你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你們最好在我失去耐心之前來到這裏。”展示完自己的籌碼,稻草人回到了攝像頭前,不懷好意道:

“我隻歡迎你們兩個,如果讓我發現一點蝙蝠的蹤影,那麽……你們知道會發生什麽的。”

他獰笑了一聲,視頻就此中斷。

蝙蝠洞中陷入了短暫的死寂。

“該死……”傑森扭頭看向瞪著屏幕還在平息自己的怒意的艾德裏安,“別著急,安,我們現在就出發。”

艾德裏安倏地轉過頭,“你知道他們在哪裏?”

“我知道。”傑森回想著視頻中那個熟悉的地方,無意識地攥緊了拳頭,“我當然知道他們在哪兒。”

……

一個陰暗的地下隧道中央,懸吊著一個傷痕累累的女人,殘破的短褲和T恤遮掩不住她火辣的身體曲線和蒼白的皮膚,她抬起頭,露出已經被汗水、血液和灰塵搞花的妝容。

“你在錄視頻嗎?小稻草。”女人的語氣輕飄飄的,自然得仿佛自己不是雙手被束的人質,“你應該提前告訴我,我可以在上鏡前先補個妝。”

“哦,哈莉,你沒必要在我麵前裝瘋,你知道,我也是哥譚大學的心理學教授。”喬納森·克萊恩摘下自己的稻草人麵具,淡定地來到一旁,在臨時搭建起來的試驗台前,用針管抽出試管中的綠色**。

“哈莉·奎澤爾醫生,一朝墜入愛河,成為小醜女,曾經的哥譚皇後,然後又從高位淪為無依無靠的階下囚……其他人總是以為你瘋瘋癲癲,那是因為他們看不穿真正的你。”

“比起那些自以為心智堅強的人,你的心理壁壘要比別人高出很多。”

“在我看來,你的症狀,比起遭受重大感情創傷之後的人格解離,更像是在裝瘋賣傻。”他拿著吸取了一管綠色**的注射器,來到小醜女麵前,“告訴我,你最恐懼的事情是什麽?”

“……哈?”哈莉晃著腦袋,慢吞吞地看了他一眼,“對不起,剛剛有些走神了,你是說外賣到了嗎?”

“……”喬納森抽了抽嘴角,“你不說也沒關係,我們很快就會知道了。”

他說罷,就要將尖銳的注射器針管紮進了女人的脖頸。

說時遲那時快,小醜女忽然反手抓住鐵鏈,身體柔韌地向上一翻,一腳踢中了稻草人的手腕,趁著對方吃痛,雙腿一絞,緊緊鎖住了湊到跟前的男人的脖子。

女人冷著臉,不顧稻草人的掙紮,將他死死絞住,直到對方雙手一垂,窒息暈厥過去。

她沒有立刻鬆開對方,而是用腳尖從對方的褲腰帶後麵勾出了一串鑰匙,然後用一個堪稱體操標杆的一字馬姿勢將腿抬到頭頂,解開了銬住手的鐵鏈子,落到了地上。

她長舒一口氣,看著在地上昏厥的稻草人,抬起自己的腳衝著對方的臉用力碾了碾,還不解氣,幹脆拿起一旁的椅子,將椅子腿朝前,對著對方的下三路狠狠來了兩下,眼看著稻草人在昏迷中都吃痛地擰緊了眉頭,才滿意地放下椅子。

“王八蛋,你不知道我最討厭打針嗎!”她叉著腰,用極度不滿的語氣道。

說罷,她才抬起頭,拿起被稻草人隨意丟在一旁的大錘子,搖晃著身體朝著這個地道的深處走去,一邊走,一邊詫異地嘟囔著。

“也不知道死射死到哪裏去了……”

……

“……你確定稻草人就藏在這裏?”

穿著血刺藤製服的紅發青年站在雨水過膝的下水道裏,聽著上麵傳來的淅淅瀝瀝的雨聲。

“是的,這裏的下水道和阿卡姆的下水道相連接,他們可以順著阿卡姆的地下暗道來到這裏……”身前的紅頭罩的聲音從頭罩下悶悶地傳來。

“你為什麽會知道的這麽清楚?”艾德裏安語氣疑惑。

傑森拉著他走上一旁的石堤,拉開一道圓形的閘門,看著後方黝黑的通道,仿佛能聞到深處飄來的那消散不去的濃重血腥味。

“因為……這裏就是小醜囚|禁我的地方。”

艾德裏安瞳孔微縮,下意識抓緊了對方的手。

“紅頭罩……”

傑森閉了閉眼,那些血色的幻影在腦海慢慢散去,“別擔心,我沒事。”

他從口袋裏拿出一把手|槍,一邊拉著艾德裏安的手,一邊帶著他走向地道深處。

……

另一邊,癱倒在地上的獨眼男人忽然睜開僅剩的一隻眼睛,從地上艱難地爬了起來。

他一瘸一拐地撐著自己來到監控台前,看著畫麵中一前一後走進暗道當中的兩人,忽然冷笑一聲,然後抬起手用力地按下了桌上的一個紅色開關。

下一刻,在傑森身前的通道口忽然伸出一挺機關槍,對準兩人開啟了連發模式。

“小心!”

關鍵時刻,他動作飛快地鬆開手將艾德裏安往一側一推,自己則落入了一道暗門之中。

“紅頭罩!”艾德裏安往後踉蹌了一步,子彈落到他的腳尖,他如閃電般探出手,催生掌心的種子生長出藤蔓,直接靠蠻力扯掉了那安裝在牆角的槍支。

密集的槍聲停止,四周陷入了死寂,除了自己以外聽不到任何人的動靜。

“紅頭罩?你聽得到我說話嗎?”

艾德裏安看著那擋死在自己麵前的合金門,用力砸了砸,但許久都聽不到對麵的回複,他不禁皺起了眉。

他很擔心傑森的安危,但此刻沒有更好的辦法,他必須盡快找到那個該死的稻草人,才能救出哈莉和傑森。

好在他和稻草人大腦中的種子有隱秘的鏈接,可以大致感應到對方現在所在的位置,他能夠感覺到,他就在自己後方不遠處。

他轉過身,凝視著牆角的攝像頭,語氣冷漠。

“喬納森·克萊恩,我會找到你。”

然後,了結這一切。

他操縱著藤蔓摧毀了監控器,義無反顧地朝著地道的深處走去了。

……

監視器前,稻草人看著已經丟失信號的畫麵,回憶著紅發青年最後的表情,盡管那墨綠色的麵具遮擋住了紅發青年的大半張臉,但他還是能從他的嘴唇活動中清晰地讀出他的口形。

他在腦海中描繪出青年在黑暗中依舊閃閃發光的碧綠眼眸,那種熟悉的感覺愈發強烈。

終於再次見麵了,血刺藤……

稻草人僅剩的右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就讓我看看,你到底是誰。”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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