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好不熱鬧的欣澤院。
一日之前,袁府。
袁巧悅也是一早便得知了這個消息,簡直是怒不可遏!
嫣兒與溟幽穀的護法苟合?還勾引千悒寒?
簡直是天下奇聞!
一早,她便準備去葉府與葉傾嫣商議對策,可誰知剛要出去,便被一人堵了回來。
正是穆淵!
穆淵自然是偷偷摸摸進來的袁府,正巧看見了正要出去的袁巧悅,二話不說,便將她抱起擄回了房間,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直接扔在了床榻之上。
“八殿下!你這是作何!”袁巧悅心下著急。
穆淵卻是不惱不怒,仍是那般魅惑含笑,看著袁巧悅笑道:“你可是要去葉府?”
袁巧悅咬牙切齒的說道:“知道你還把我抓回來!”
穆淵卻是笑道:“便是知道,才將你抓回來的!”
袁巧悅坐起身來,不解道:“殿下這是什麽意思?”
穆淵倒是‘不拘小節’,直接坐在了袁巧悅的身旁說道:“眼下你去了,有何用?”
“我...”袁巧悅頓時一噎。
她去了,倒也是沒什麽用處!
“我可以與表妹商議一下!”片刻,袁巧悅理直氣壯道。
“哈哈哈!”穆淵竟是爽朗的大笑出聲。
半晌,他點了點袁巧悅的腦袋,笑道:“就你那腦子?”
就袁巧悅那如豬的腦袋,能商議出什麽來!
袁巧悅立刻氣道:“殿下這是什麽意思?”
“你那表姐心智勝你萬倍!還用得著你去商議?你不給她拖後腿就不錯了!”
葉傾嫣的能耐,穆淵是見識過的,而且他以為,他見過的,也許隻是冰山一角!
葉傾嫣本事可大著呢!
絕對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大!
眼下這事...
雖然他並不相信葉傾嫣會與溟幽穀那個什麽護法暗通款曲,可葉傾嫣那勢力驚人,莫不定...
還當真與溟幽穀有什麽幹係!
畢竟無風不起浪!
可無論葉傾嫣與溟幽穀有沒有關係,穆淵都相信,葉傾嫣有能力解決!
至於那千悒寒...
此時,千悒寒也許就在葉府!
無論此事是真是假,也無論千悒寒對葉傾嫣是否有意思,可因著葉傾嫣這淩祁皇後的身份,千悒寒也必定會去找葉傾嫣查個水落石出!
而葉傾嫣,從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千悒寒來看,葉傾嫣好似並不害怕千悒寒!
也就是說,即便是千悒寒找上門去,葉傾嫣也有能力應對!
所以袁巧悅此時去葉府,根本就是毫無用處,或許還會雪上加霜!
他今日便就還了葉傾嫣多次出手相助的恩情,替她攔下袁巧悅吧!
不得不說,穆淵十分聰明,重點幾乎都想到了,而且,這無意的想幫葉傾嫣攔下袁巧悅的舉動,也順勢沒有打擾了千悒寒的‘好事!’
不然,相信袁巧悅若是去打擾了他二人,千悒寒非要一掌拍死她不可!
袁巧悅聽了穆淵的話後卻是擔心道:“可是嫣兒...”
“你就少胡亂擔憂了!”
穆淵好笑道:“葉傾嫣自有謀劃,你若是去拖了後腿,打擾了她的計劃,那才真是雪上加霜,幫了倒忙!”
袁巧悅聽後,靠在床榻上沉思許久。
前些日子...
許多危險表妹都能逢凶化吉,轉危為安,那這一次...
也應當是無事的吧。
算了,八殿下說得有理,若是自己當真幫了倒忙,可就後悔也來不及了!
便...再等些時日吧!
“我...我不去了”,袁巧悅低頭說道:“多謝殿下提醒,我不去了,殿下回去吧!”
那模樣,失落的像個沒吃到糖的孩子。
穆淵越發覺得可愛,便湊了過去,魅惑道:“悅兒這是過河拆橋?”
“啊?”袁巧悅一愣。
隨即反應過來,臉色一紅,低聲道:“小女心知殿下事務繁忙,不敢耽誤殿下...”
聲音越說越小,頭也越埋越低。
顯然,從幾次的所作所為來看,穆淵是有些嚇到她了。
誰知穆淵卻是伸出手指挑起袁巧悅的下顎,笑道:“本殿...不忙!”
說完,他直接將袁巧悅攬入懷中,在她耳側低聲道:“悅兒該如何感謝本殿...”
說完,穆淵一手用力,拽下床旁的紗幔,便將袁巧悅壓在了身下。
幾日未見,當真讓他想念的發狂!
入夜。
當暮天,霽色如海,
人空靜,皎月飛光。
訴斷腸,度月茫茫。
被多情,賦與淒涼。
襟連袖,尚有餘香。
牽情處,惟有難忘。
葉府。
晚膳過後,葉傾嫣終是可下地走動,隻是兩腿之間偶爾灼熱之感,無時無刻不提醒著她昨夜的瘋狂。
她披著大氅走到院子內,望著皎潔月光,心中不知最好感想。
似是...
有些想他。
獨坐院中,明明風輕雲淡,好不舒爽的天氣,葉傾嫣卻是滿腹心事,不知從何屢順。
便隻得獨望遙月,卻看不出一絲答案。
正在這時,人影翻牆而入,自然,也驚動了默溟。
秦然落在欣澤院內,見葉傾嫣那般落寞的神情,便是一怔。
默溟見來人是他,便看向了葉傾嫣。
葉傾嫣並未動作,甚至連驚訝也無,卻是心中暗道,這兩日她這欣澤院,倒是熱鬧!
對默溟微微搖了搖頭,便低頭掩飾住自己的情緒,歎道:“秦三皇子來此,又是為了什麽?”
默溟見此,便飛身隱匿了起來。
倒不是相信秦然,隻是秦然那武功,想傷她家少主,簡直是天方夜譚。
秦然緩緩走到葉傾嫣身邊,見她並無受傷,便放下心來。
也幸好葉傾嫣身上的大氅寬大,葉傾嫣坐在石凳之上,便是將脖頸也蓋在裏麵。
否則...
這一身的紅印子,當真是要找個地方鑽進去不可。
秦然看著葉傾嫣,見她眸中還有未退去的複雜,不明葉傾嫣的心緒因何而亂,卻是試探著問道:“王爺來過”。
是肯定的語氣。
不得不說,千悒寒會去見葉傾嫣,但凡有腦子的人都想到了。
葉傾嫣不置可否。
隻聽秦然卻是再次開口道:“他...可信你?”
那語氣中帶著的點點擔憂,是無論如何也掩飾不住的。
葉傾嫣抬眸,看向秦然,便是微微頷首。
秦然見此鬆了一口氣,卻是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了。
千悒寒...
相信葉傾嫣!
他該高興吧!
畢竟,葉傾嫣安全了!
王爺既然相信了她,自然是不會傷害她的。
自然...
也證明了,自己永遠也不可能有機會!
說葉傾嫣與溟幽穀的護法苟且,秦然是說什麽都不信的!
其一,他相信葉傾嫣的為人不說,其二,即便此事是真的,溟幽穀的一個護法而已,敢與千悒寒為敵?
豈非是置整個溟幽穀與險境?!
那穀主君斬也不是個傻的,當真會為了一個小小的護法,便與千悒寒,與整個淩祁為敵麽?
即便是,也不會如此草率的直接刺殺千悒寒吧!
若說那護法派人來殺了葉傾嫣倒還有些可信度,可僅派二十餘名暗衛來殺千悒寒?
千悒寒如何是那般好刺殺的!
二十多人定然是不可能成功的!
與其一擊不成,還讓千悒寒發現了是溟幽穀所為,倒不如傾穀而出,一擊即中!
這個道理,君斬不傻,怎能不知!
所以,秦然以為,刺殺之事絕非溟幽穀所為,同樣的,這謠言,也絕對是假的!
秦然看向葉傾嫣,提醒道:“葉小姐,此事突然在京城傳開,且未用上幾個時辰便人盡皆是,絕非偶然!依我之見,許是有人要利用你,挑起溟幽穀和淩祁的不睦,甚至是...”
秦然擔憂道:“引起淩祁和溟幽穀的鬥爭!”
一針見血!
秦然分析的絲毫不差。
葉傾嫣看著秦然,他一襲白衣站在月光之下,本就煦暖如玉的容顏越顯明澤溫潤,隻是眉心之間一番愁容,眸中點點擔憂,有些讓人心疼。
葉傾嫣垂下眸子。
秦然...
當真是在設身處地的為自己考慮。
從送來那假死之藥時,葉傾嫣便對他心存感激。
若她隻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尋常女子,那麽到了淩祁以後,唯一能救她的,的確是秦然送來的那些東西。
比起那些送來貴重賀禮,給千悒寒做樣子看的人,秦然,是唯一一個,雪中送炭之人!
眼下,京城之中流言四起,哪個不是在看她笑話,而這般如實相告,擔憂提醒的,便隻有秦然一人。
這般恩情...
她記下了!
秦然見葉傾嫣毫無反應,一副不知擔憂的模樣,便提醒道:“此人膽敢挑起溟幽穀與淩祁之爭,便是說明他勢力頗大,且敵暗我明,依我之見,葉小姐最好與攝政王商議一下,護你周全為其一,王爺準備應對之策為其二!”
秦然覺得,以千悒寒那般天資,應並非想不到這人是在利用葉傾嫣,而到底是針對千悒寒,還是針對溟幽穀,他猜不到,可也許千悒寒能猜到。
早做打算是其一,最重要的是,千悒寒應當要護好葉傾嫣。
葉傾嫣聽後,又怎會不明白他的意思呢。
莞爾一笑,淡聲道:“三皇子設身處地為小女打算,小女銘記於心,這幕後之人無論是何目的,小女和王爺皆不會讓他順心,所以三皇子無需擔心”。
她看向秦然,柔聲笑道:“至於小女的安全,三皇子大可放心!”
秦然一怔。
那一句‘小女和王爺皆不會讓他順心’...
是不是足以說明,在葉傾嫣的心裏...
是有千悒寒的!
秦然苦笑。
是啊,千悒寒那般風姿,縱使放眼天下,誰與比之?
葉傾嫣心悅與他,自然是情理之中,無可厚非...
秦然苦笑道:“如此便好”。
他有些尷尬道:“倒是秦然欠缺考慮了”。
是啊,千悒寒如何會不護著葉傾嫣呢!
自己不是早就看的清清楚楚了麽,千悒寒...
是那般的在意葉傾嫣啊!
葉傾嫣見秦然那神色越發落寞,也是心有不忍,畢竟,這人是為了自己的安危而來的。
她抬眸含笑道:“不知秦公主眼下,可是已到青原了?”
提起秦若瑜,秦然眼中便浮現出深深的擔憂和自責。
“若瑜...她並未回到青原,途中遇到刺客,眼下...”
秦然無力的歎息道:“不知所蹤”。
“哦?”
葉傾嫣驚訝道:“有這等事?”
秦然微微頷首:“榮貴妃一直圖謀斬去太子皇兄的羽翼,而若瑜無論嫁入哪裏,日後都會是皇兄的助力,自然會被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她自然是不會放棄這等大好的機會”。
葉傾嫣頷首,立刻便懂了。
可皇室之中就是這般,享受公主尊榮的同時,也勢必要付出相同,甚至於更大的代價。
“可派人去找了?”葉傾嫣問道。
秦然擔憂道:“在景琰外找到了若瑜出城的儀仗,卻是並未尋到若瑜的屍首,眼下,也不知到底如何了”。
榮貴妃不可能活抓秦若瑜的,因為那根本是毫無用處,榮貴妃唯一的目的,定是殺了秦若瑜,所以眼下沒找到秦若瑜的屍首,便是好事。
葉傾嫣心知秦然與秦若瑜感情甚篤,便隻好歎道:“秦公主吉人天相,定會安然無恙的”。
秦然看向葉傾嫣,秦若瑜當時那般對待葉傾嫣...
怕是也隻有葉傾嫣這等女子不記仇吧。
因為無懼,因為秦若瑜在她眼中...
不足為患!
所以無謂!
溫潤一笑,眉心倒也疏解不少,說道:“借葉小姐吉言吧”。
葉傾嫣垂眸,但笑不語。
而院子內的一切,都被遠處隱匿的千悒寒盡收眼底。
一如既往的清冷神色,眸中如死海般深不見底,神秘莫測。
嫣兒...
你還能這般談笑風生,是不是說明,你並未恨我入骨。
你這般與其他男子月下談笑,可知...
我是會疼的...
第二日。
眼下穆司賢禁足皇子府,最得意的莫屬穆紹傳了,之前因著皇長孫的原因,許多中立的大臣明顯是偏向穆司賢的。
可如今...
眾人雖對陛下的態度疑惑不已,可曆屆皇帝,哪會有...
禁養欒童這癖好的!
好男風的貴公子不在少數,可那也是藏著掖著,而這喜好男童的,可更是...
有些齷齪惡心了!
這般有悖人倫的事情被發現,即便景琰帝不甚在意,可有許多人都已經覺得,穆司賢不適合做太子之位了。
便不約而同的又倒向了穆紹傳這邊。
穆紹傳也算得上是春風得意了。
這一日下朝,穆紹傳心情頗好,坐在書房之中想著事情。
眼下穆司賢勢微,對自己倒是有利,可父皇的心意實在難測。
不過在他想來,父皇應當還是為了要平衡二人的勢力,用穆司賢來牽製他才是,否則這囚禁欒童一事,父皇不可能不怒的。
若真的隻是因為要牽製他,才會對穆司賢罰的這麽輕,倒也不算是件壞事...
總是比父皇真的有心保住穆司賢要好吧。
正當穆紹傳想著,便聽見門外府兵恭敬道:“殿下,常庶妃求見!”
此時,門外的常文書簡直氣的牙癢癢!
她是七殿下的庶妃!
是穆紹傳的妻妾!
可自己見自己的夫君,竟然還需要一個下人去通傳,怎能不氣!
自之前那一次後,穆紹傳便再也沒有碰過她了,哪怕是納她入府那日,她也是獨守空房,自己在屋內等了一宿!
那日,她簡直怒到不行,她怎麽說也是堂堂大理寺卿的嫡女,委身給了七殿下,錯本來就在殿下,而如今他將自己晾在這裏又是為何!
常文書怒不可遏,可房間裏連一個人都沒有,她就是連個發脾氣的人都沒有!
到底還有理智,知道這裏是皇子府,並沒敢出去大喊大叫的喊人。
常文書忍氣吞聲的等到了第二日,本以為穆紹傳會來向她解釋一二,可誰知,第二日...第三日...
一直等了數月!
別說是解釋了,她就是連穆紹傳的影子都沒見到!
院子裏那些伺候她的丫鬟倒還算恭敬,任打任罵,可每次她問到殿下今日宿在哪裏,她們便支支吾吾,推三阻四的說不上來,真當是氣死她了。
後來時間久了,她便想清楚了。
殿下是生了自己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