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日常發糖,吻個七葷八素!

在穆紹傳疑惑不解的目光中,葉傾嫣終於是停止了笑意,嘲諷道:“多謝七殿下一番好意,可小女恕難從命!”

頓時,穆紹傳懵了。

他完全沒想過葉傾嫣會不同意。

她根本沒有拒絕的理由啊!

“嫣兒!莫非你想去淩祁做那淩祁朝臣的玩物麽!”

葉傾嫣冷聲道:“小女願意作何,不願意作何,都與殿下無關,所以日後,麻煩七殿下離小女遠一些,更是莫要再讓小女聽到七殿下那般稱呼小女了,畢竟...”

葉傾嫣笑道:“王爺還在景琰呢!相信他是很願意為小女,解決麻煩的!”

這便是赤.裸裸的威脅了!

用千悒寒威脅穆紹傳!

“你....!”穆紹傳氣的差點吐出一口血來。

說完,葉傾嫣卻是不再理會他,直接轉身離開,去找袁巧悅了。

穆紹傳留在原地,看著葉傾嫣遠去的背影,有氣憤,有不解,還有心疼!

許久,他才負氣離開了這裏。

葉傾嫣,你會後悔的!

而遠處,一名女子如淬了毒一般的眸子,卻是緊緊的盯在了葉傾嫣的身上。

正是楊淳兒。

她本是看見了穆紹傳,想過去與他見禮的,可誰知穆紹傳走的極快,看都未看見她,便向假山那邊走去。

楊淳兒疑惑的跟上前去,暗道殿下為何如此之急,可便遠遠的,楊淳兒就看見了那邊的袁巧悅與葉傾嫣。

頓時,止住了腳步。

果然,隻見穆紹傳走過去,支走了袁巧悅,便與葉傾嫣眉來眼去,喜笑顏開。

遠遠的,她便看見了穆紹傳那含情脈脈的神色,和葉傾嫣那猶如花開的笑魘。

二人在那邊聊了許久,直到葉傾嫣離開,穆紹傳竟還是依依不舍的看著她的背影。

這一幕,深深的灼傷了楊淳兒的心。

葉傾嫣!

是葉傾嫣勾引的殿下!

之前便傳說,她在清旎寺時有個情郎,是個不甘寂寞之人,而眼下竟然又來勾引七殿下,果然是個水性楊花的!

不用過多猜測也知道,葉傾嫣定是不願嫁去淩祁做玩物,所以才有意接近七殿下的!

她想做七皇子妃,想讓殿下救她於水火,想留在景琰!

所以她便一副狐媚子的德行來勾引殿下!

七殿下畢竟是個正常的男子,在貌美女子麵前,自然會失了方寸!

葉傾嫣定是裝可憐,扮柔弱的博得殿下的同情,而殿下也隻是一時被她蒙蔽了,沒看清她是個如此毒辣,攻於心計的女子!

不行!

她一定要讓殿下知道葉傾嫣的真正麵目!

葉傾嫣分明是要利用殿下,擺脫和親的身份,根本不是真當的心悅殿下的!

她一定不會讓葉傾嫣得逞的!

而這邊,葉傾嫣找到袁巧悅,二人向西走去,便正好看見了田姍。

葉傾嫣眸子一亮,嘴角微微上挑。

要找的,找到了!

卻是全然不知,她在這裏圖謀著田姍,而那邊,楊淳兒已經將她罵了個體無完膚。

葉傾嫣看見田姍站在荷花池旁,目光盯著水中一動不動,仿佛滿腹心事的樣子,便問向袁巧悅:“那可是四皇子妃,田姍?”

袁巧悅點點頭:“皇後設宴,各府女眷參宴,四皇子既然已經立妃,自然也是要來參加的,隻是...”

袁巧悅疑惑道:“據說這田姍其實並不太想來,可奈何要為四殿下出一份力,身為賢內助,自然應當與各府女眷熟悉交好的!可你瞧她,來了之後哪裏有熟絡她人,之前便是有人與她見禮敘話,她也是應付著躲開呢!”

袁巧悅低聲道:“她這哪裏是給四殿下出力來了,分明是給四殿下結仇來了!”

袁巧悅也是心下奇怪,這四皇子妃以往也是個交談得體,落落大方之人,怎地突然就如此的性情大變了呢!

葉傾嫣說道:“這田姍眼下可是大功臣,怎卻瞧著並不如意的樣子?”

袁巧悅點點頭道:“的確,田姍生下景琰的皇長孫,自然是應當洋洋得意,眼下景是這般沉默?”

田姍雖並非冒尖惹事之人,可也並不是那低調隨和的性子,想當年嫁入四皇子府為正妃之時,那排場之大,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嫁入了皇家似的。

眼下母憑子貴,倒是學會沉穩了?

“而且這些日子以來,凡是宴會,哪怕上次宮宴,田姍也是未有出府呢!連那些個首飾胭脂鋪子,也甚少看見她的身影了!”袁巧悅疑惑道。

以往那田姍也是時常出府買東西的,哪次不是大張旗鼓的逛,胭脂布料頭麵的買一堆回去。

這段日子,倒著實消停!

葉傾嫣卻是笑了,說道:“看來四皇子府,不會安生了!”

袁巧悅不解道:“嫣兒這是什麽意思?”

葉傾嫣笑道:“過些日子,我便送穆淵一個大禮,感謝他上次對你的救命之恩,可好?”

說是救命之恩,其實有些重了,畢竟就算沒有穆淵,葉傾嫣也可以派溟幽穀的人去救袁巧悅。

可袁巧悅不懂啊!所以這般說辭倒也不錯,可袁巧悅便是一愣。

穆淵救下她...

那叫救麽?

那是救麽!

她險些沒‘死’過去好麽!

穆淵也將她折磨得很慘好麽!

低聲不滿道:“你還謝他?你分不分的清熟近熟遠,孰是孰非啊!”

葉傾嫣聽完低笑出聲,袁巧悅一副嬌羞的模樣,當真可愛的很!

同一時間,景琰邊境。

秦若瑜一身男裝,架著那馬車向前進發,一直走了一夜一日,許是那馬兒也累了,便停在了路邊吃草。

秦若瑜跳下來,站在馬兒一旁向前方看去,前方不遠處便是兩條岔路,兩條路,不知哪裏能通往城中,或是哪一條更近。

她在那男子的身上拿了一些銅錢,她需要盡快入城,起碼買一些吃食,她現在最需要的,是一個饅頭!

她才好有力氣找到府衙,回到京城。

秦若瑜正想著,隻聽身後傳來聲音,剛要回頭看去,便聽到有人的說話聲傳來:“她會往這邊跑麽?”

秦若瑜渾身一震!

趕緊埋下頭去蹲在地上,盡量克製顫抖的身子。

“這裏離青原還有很遠,秦若瑜隻能往景琰走,而這條,是回到景琰的必經之路!”一人說道。

“那...前麵這岔路,怎麽辦?”

那人拿出一個地形圖,看過之後說道:“右邊那條通往紅錦鎮,比較近,左邊那條通往富棘鎮,卻是有些遠”。

那人仿佛猶豫了一下,頓了片刻才說道:“這樣吧,我們分頭行動,務必找到秦若瑜,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走!”

十多名青原的暗衛從秦若瑜身後迅速而過,向前麵的岔路而去,卻是沒有發現,這蹲在地上正在喂馬的‘男子’,竟然就是他們要找的,青原五公主!

秦若瑜甚至不敢抬頭看一眼他們有多少人,隻得靠著馬車蹲在地上瑟瑟發抖,渾身都被汗水浸濕,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直到許久都沒有聲音,秦若瑜才僵硬的抬起頭來,看著前麵已無任何人的蹤跡,秦若瑜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下定了決心,向紅錦鎮前行!

縱使明知,去紅錦鎮或許會被那些刺客找到,縱使明知那裏危機四伏,又或許,紅錦鎮府衙的那點兵力,根本無法護她周全,可她還是要拚上一拚!

紅錦鎮是距離這裏最近的鎮子了,她必須要先找到棲息之所。

況且...

秦若瑜回頭看了看身後,即便是相反而行向青原進發,也難保青原那邊不會再派人來刺殺她,若是遇上,同樣是死路一條。

況且,她孤身一人,身上連點糧食都沒有,想要安然無恙的走上數月的路途回到青原,簡直是癡人說夢!

她還是要繼續回去景琰的京城,隻有回到三皇兄的身邊,在譯荊館,她才是最安全的!

她看了看吃草的馬兒,將手中的草扔掉,便用力爬上了馬背,架著馬兒,向紅錦鎮而去。

這一日,入夜。

葉傾嫣坐在院子裏想著景心語的事情。

眼下景心語派人刺殺她,一次不成,卻必定不敢二次!

景心語刺殺她,無非是忌憚葉傾嫣手中那三名景府的暗衛。

隻要自己一死,那麽,那三名暗衛是死是活都無關緊要了。

可如今刺殺失敗,可自己也不是傻的,必然會猜到是她所為,所以景心語以防惹怒了自己,會惱羞成怒將她的事情公諸於世,便斷然是不敢再二次刺殺自己的。

所以景心語,不會再派人來殺自己了。

景心語並非善罷甘休之人,定會再生事端,那麽下一次,會是什麽呢?

而自己...

該如何處置她呢?

葉傾嫣明明有一百種法子徹底處理了這個麻煩,可卻是...

說到底,葉傾嫣是顧念兒時之情,那難得的珍貴情誼,並未下死手。

可眼下...

她怕是容不得景心語了!

正在這時,聽見身後微響,葉傾嫣回頭一看,便見千悒寒手中拿著大氅緩緩走來。

走近後為她披上,問道:“為何蹙眉”。

葉傾嫣垂頭,有些小孩子的委屈道:“景心語...”

僅一個名字,千悒寒便懂了。

“死”,冷冷一個字,便為葉傾嫣指出了解決之策。

葉傾嫣無奈。

君斬這人...

凶巴巴的,果然不討喜!

白了他一眼不滿道:“那麽容易決定,哪還用在這勞心!”

千悒寒見此,竟是直接將葉傾嫣攔腰抱起。

“哎?”葉傾嫣猝不及防,趕忙環住了千悒寒的脖頸,驚訝道:“你這是作何!”

千悒寒並未回答葉傾嫣的問題,而是抱著葉傾嫣飛身離開了葉府,卻是說道:“以德報怨,何以報恩”。

景心語如此不仁不義,嫣兒便不該心慈手軟。

葉傾嫣見這人也不知要帶自己去哪,索性也不去理會,便動了動身子,極為舒服的窩在了千悒寒懷裏。

她努了努嘴,有些失落道:“你不知,悅兒表姐年長我三歲,外祖父又是個刻板的,女子理應足不出府,所以時常陪著我玩耍的,便是景心語,那時太後賜下了什麽好吃的好玩的,她都要拿來與我分享...”

當時的語姐姐,並非這般模樣!

這郡主之位,當真會改變人心麽。

千悒寒聽後卻是沉默半晌,在葉傾嫣以為這人不會再做聲的時候,卻是聽到他沉聲問道:“我也陪伴你八載,怎不見你對我如此情深意重,感恩戴德!”

葉傾嫣聽後給氣笑了。

這哪跟哪啊?

“你哪裏有陪伴我八載?這八年來,你時常不在穀中好不好!”

這人怎麽好意思說!

千悒寒眸子一暗。

葉傾嫣靠在他懷中垂著頭,卻是沒看見千悒寒眼中的那抹自責和後悔。

不多時,千悒寒停下,赫然又是雲霧崖!

葉傾嫣看了看四周,問道:“你為何就這般喜歡這百獸山?”

這地方常有狼群出沒,雖以他二人的輕功並不礙事,可總是怪嚇人的。

誰知千悒寒卻是抱著葉傾嫣坐了下來,地上微涼,他並未將葉傾嫣放在地上,而是自己坐在地上,讓葉傾嫣坐在了自己腿上,手也順勢伸進葉傾嫣的大氅之中,環住了葉傾嫣的腰際。

千悒寒手掌微涼,隔著衣物放在了葉傾嫣的腰際,緊緊相貼。

低沉的聲音響起:“可我每次回穀,都是一直陪著你的!”

葉傾嫣驚愕的抬眸。

二人相視,星空無垠,滿眼星際閃爍,卻無心欣賞。

許久,葉傾嫣笑意漸濃。

是啊,君斬每次回穀,都是陪著她的。

“所以...”

千悒寒垂首接近葉傾嫣,在她耳邊輕聲低吐:“你對我,是不是該比,對景心語好...”

葉傾嫣忽而便笑了。

放聲朗笑,聲音如潺潺泉水,清澈純淨。

“君斬,你便就這點追求麽!”

葉傾嫣實在是忍不住發笑。

所以,說了半天,君斬便是要求...

比景心語重要就可以了?!

這人...

越發不正經!

千悒寒看著在自己懷裏咯咯笑著的葉傾嫣,眉眼之中也越發柔和。

他緊了緊葉傾嫣的腰身,柔聲道:“我要的,自然不止如此!就是不知嫣兒願不願意給!”

葉傾嫣笑的放肆,並未深想千悒寒話中的含義,隻是邊笑邊說道:“給,給!君斬要什麽嫣兒便給什麽好了吧!”

葉傾嫣笑的眸中含淚,這人實在太過可愛,和誰比不好,偏偏和她的敵人相比,這點子要求,她哪裏舍得不滿足他。

千悒寒盯著葉傾嫣的眸子繁星點點,璀璨生輝,裏麵仿佛有什麽破土而出,漸漸蔓延。

卻聽見葉傾嫣繼續發笑道:“誰叫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要什麽嫣兒自然都給!”

葉傾嫣抬手捏住君斬那迷惑人心的臉頰,笑道:“你說的好似我很小氣一般,君斬要嫣兒做什麽,嫣兒不依了?”

語氣中帶著點點撒嬌。

這些年來,她雖然是時常氣他,可他認真讓自己做什麽的時候,她便也是乖乖照做的,還不是生怕氣壞了他,再沒人讓自己欺負了!

可話一落下,千悒寒眸中那綻放的璀璨,便一點一點枯竭褪去,直至...

化為灰燼。

心底那滋長的,燃起的希望,也一點點消失殆盡,一顆心,仿佛不曾跳動過!

千悒寒看著笑意漣漣的葉傾嫣,苦笑。

原來...

是因為救命之恩啊!

所以,於她,自己也僅僅是恩人,是親人罷了!

葉傾嫣見千悒寒不語,更是似有失落掩飾在眸中,便問道:“君斬?”

君斬回神,垂下眸子,問道:“你是如何發現,千悒寒便是君斬的?”

葉傾嫣以為他便是在想這個,便答道:“第一次見麵,我便有所猜測!”

君斬抬眸,微微驚愕。

第一次見麵...

蒼穹宴上!

千悒寒與葉傾嫣第一次見麵,是在蒼穹宴那日。

“為何?”低沉的聲音響起。

葉傾嫣眸光閃爍:“熟悉!”

君斬,我對你的熟悉,比對自己,還要熟悉!

若說這世間,能有讓葉傾嫣心思波動之人,那便,唯有君斬!

“第一次看見千悒寒,那種熟悉之感,心口跳動,快要讓我不由自主的叫出你的名字,那種感覺,極其熟悉的感覺,便隻有君斬能夠給我!”葉傾嫣盯著千悒寒,眸中是讓他悸動的堅決。

“嫣兒...”

葉傾嫣笑道:“而後,誣陷嚴撤的那封書信明明是我寫的,你卻是承認了,分明是在幫我!那麽,千悒寒,為何幫我?”

君斬垂下眸子,是啊,千悒寒若不認識葉傾嫣,為何要幫她呢?

可他便是千悒寒,自然會幫著葉傾嫣做戲,可他沒有想到,葉傾嫣竟是這般聰慧,第一次見麵,便就懷疑了他。

葉傾嫣繼續說道:“而後,你幫我對景心語做戲,你對我無度的縱容,無論我如何激怒你,你都能百般忍耐,還有那日,修溟看見千悒寒的反應...君斬,這一切,都昭示著,定有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