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真相大白一(一萬二千更)

君斬呼吸一窒。

葉傾嫣為何總有讓他心神不寧,難以自控的能力。

“嫣兒...”君斬喃喃道。

許久,他才從葉傾嫣的驚豔中回神,低聲道:“莫要再如此穿著”。

葉傾嫣低頭瞧瞧,疑惑道:“不美?”

誰知君斬卻是接道:“太美!”

葉傾嫣一怔。

因為太美...

所以不讓自己這樣穿?

來不及細想,君斬已經走進了船舫內間。

葉傾嫣隨之而進,發現內間擺放著許多吃食點心,皆是自己在溟幽穀時所愛吃的,眼下倒是許久沒嚐到了。

莞爾一笑道:“你這是將溟幽穀的小廚房都搬來了麽”。

“你喜歡便好”,君斬說道。

葉傾嫣笑而不語。

君斬掀起船窗上的簾子,看向對麵的燈火闌珊沉聲道:“景琰的山河,也是極美的”。

葉傾嫣點點頭,景琰的景色確實不錯,隻是終究,這裏有她蝕骨的仇恨。

君斬抬眸:“嫣兒,你可喜歡這裏?”

葉傾嫣放下吃食,垂下眸子,好似隨意的說道:“喜歡如何,不喜歡又如何?”

葉傾嫣心知,君斬有此一問,卻絕非簡單!

君斬不語,葉傾嫣便是猜得到。

君斬突然來到景琰,留在景琰,當真...

是因為她在麽。

她一直知道,君斬絕非看起來的那般簡單,若他隻心在江湖,溟幽穀已然天下第一,他又何苦一年之中,有過半的時間不在穀中!

那麽這些時日,他在哪裏?做些什麽?

君斬,究竟要做什麽?

想著想著,便輕聲脫口而出。

“你此次留在景琰,當真是因為我麽?”葉傾嫣問的波瀾不驚,語氣也淡如止水,可那眸中不被察覺的絲絲無奈,便就隻有她心中明了。

而後,就連葉傾嫣也驚愕的微微啟唇,自己竟是這般問出了口。

君斬更是驚愕的看著葉傾嫣,眼中仿佛有什麽的一閃而過。

半晌,他垂下眸子。

葉傾嫣,太過聰慧,也...

太過懂他。

良久,君斬卻低聲道:“是!”

葉傾嫣看著君斬的眸子緩緩睜大,這一句是,在她心中泛起點點漣漪,蕩漾開來。

君斬卻是心中苦笑。

是與不是,又能改變什麽呢?

他留在景琰的確是有事要做,可若不是葉傾嫣,早些年他便就做了。

因為葉傾嫣,一切的計劃打亂,無限期的向後推遲...

不計後果,不顧變數!

隻是,葉傾嫣終究是隻當他做長輩罷了,就連他身在景琰,一心相互,在她心裏,怕也不過是另有目的吧。

君斬想得不錯,葉傾嫣的確以為君斬留在景琰是另有目的。

可葉傾嫣卻是不知,若不是她,二十年的心病早已了卻,而這一切的向後推遲,不過,是因為她在景琰罷了。

如今聽到君斬這一個‘是’字,卻是攪亂了葉傾嫣的心緒。

君斬垂著眸子,這‘是’字說的極輕,卻是決絕肯定,讓葉傾嫣聽的清清楚楚。

而他那低垂的眼眸,仿佛有光彩一閃而逝,快的讓葉傾嫣抓不住,看不清。

心中微癢。

來不及細想君斬的意思,便聽到他突然說

道:“離那千悒寒遠些”。

葉傾嫣一怔。

笑了。

看來是修溟告狀了。

葉傾嫣眨了眨眼睛:“為何?”

君斬聽後卻是抬眸有些驚訝的看向葉傾嫣,仿佛有些不可置信。

“為何不!”君斬道。

若葉傾嫣會為了他應下,那至少,說明他在葉傾嫣的心中尚有位置。

可如若...

葉傾嫣這一句為何,便再次讓他明白,於她而言,自己隻是親人!

他可以縱她,寵她,甚至於接近她。

卻是不能愛她,管她,禁錮她。

心口微微作疼,便隻有轉過身去,負手而立,不再看她。

葉傾嫣見此也並未做聲,兩人便這般立於船上,直到風起,水流不穩,船身突然一晃。

葉傾嫣毫無防備,直接向下跌倒。

君斬連忙扶住葉傾嫣,一手摟住她的腰身,一手抓住葉傾嫣的右手,緊緊扣住。

葉傾嫣也是沒想到船舫會突然搖晃,身旁又沒有可扶的東西,若不是君斬扶住她,她非是要跌到了不可,所以她便也自然而然的抓住了君斬的手。

“無事吧?”君斬低頭看向葉傾嫣。

葉傾嫣微微搖頭:“無事,多謝”。

隻是太過突然,有些猝不及防。

君斬眼中卻是劃過一抹失落,片刻,終是低聲道:“你我之間,何談謝字”。

那語氣頗有些無力之感。

葉傾嫣抬眸看他,輕喚道:“君斬”。

千悒寒看向葉傾嫣,剛要做聲,便看見葉傾嫣竟是臉頰嫣紅,眸中似有嬌羞之色。

葉傾嫣是剛剛反應過來,自己竟是在君斬的懷裏,被他緊緊的禁錮在胸前,她靠在君斬的胸口處,甚至能聽見他的的心跳。

兩人的手也是緊緊相扣,千悒寒的手微涼,而她的手稍熱,清涼的觸感從手心傳來,讓她有些呼吸不穩。

心,怦然加速。

千悒寒將她護在懷中,見葉傾嫣又嫣紅著臉頰,低眉頷首,一副嬌弱帶羞的模樣,徒然,心中悸動,難以平靜。

手,不自覺的收緊。

抱得更緊!

千悒寒的呼吸帶著些溫熱的沉木香氣,竟是讓葉傾嫣有些不知所以,抬眸撞上君斬的眸子,不似往日一般漆黑一片深不見底,反而如繁星點點,璀璨生輝。

這一刻,葉傾嫣突然就想知道,君斬的那不為人知的另一半側顏,到底是如何的。

葉傾嫣緩緩抬手,抓住了君斬的墨色麵具。

那麵具明明微涼,可在葉傾嫣的手中。卻是燙的她不知所措。

揭下,還是不揭下!

君斬完全沒想到葉傾嫣會突然抓住他的麵具,眸中有一瞬間的驚訝和緊張。

隻片刻,便恢複了原本的樣子。

若葉傾嫣想知道,便就讓她知道吧。

許久,竟是不見葉傾嫣有所動作,二人便這般,明明是互相擁著,一副絕美的畫麵,卻是心思各異。

最終,葉傾嫣終是放開了那麵具。

沒有拿下!

罷了,俊美也好,猙獰也罷,她始終,在意的是他這個人。

“無妨!”葉傾嫣輕聲說道。

君斬聽後,卻是眼中劃過一抹傷痛。

苦笑。

是啊,無妨...

她便沒有那樣在意自己,又何來的好奇之心呢!

自己樣貌如何,於她而言,根本就是無妨的啊!

葉傾嫣輕輕退了出去,拿起桌上一塊桃花糕放進嘴裏,低著頭,便不再看君斬了。

她心跳有些不穩,隻好借此掩飾自己的失態,卻是沒有看見,君斬眼中的失落和受傷。

第二日一早。

葉傾嫣一直睡到巳時才起床,昨夜與君斬遊湖一直到了子時才回來,便就睡到這個時辰。

君斬昨夜...

好似是守在她床塌一旁的,也不知是何時離開的。

默溟緩緩推開門,見葉傾嫣已經起身,便走過去為她穿衣,含笑道:“少主,您醒了?可要用膳?”

葉傾嫣點點頭,問道:“昨日君斬何時離開的?”

默溟答道:“醜時,您睡熟了主子就離開了”。

默溟頓了一下,為葉傾嫣穿上外衫,說道:“昨夜,宮裏出事了”。

葉傾嫣抬眸看向默溟,疑惑道:“出什麽事了?”

“昨夜有人入宮行刺,差點傷了景琰帝,禁衛軍及時趕到,可十幾個禁衛軍卻是拿那刺客束手無策,不但沒抓著,還眼睜睜看著他逃到了宮門口,最終,竟是被一個看守宮門的參將給抓住了”,默溟說道。

葉傾嫣聽後也微微驚訝,那刺客武功竟是如此之高!

數十個禁衛軍竟是拿他沒有辦法?

默溟繼續說道:“隻是那守門的參將全力以赴,許是下了重手,卻不小心將那刺客打成重傷,抓住後,景琰帝還沒問出個所以然,便就不治身亡了”。

葉傾嫣笑了,這倒是有意思了,數十個禁衛軍奈何不了,卻被個守城的參將打成重傷!

這城門參將的武功,未免也太高了!

默溟看了看葉傾嫣,頓了一下道:“那刺客正是武狀元鄭卓”。

葉傾嫣抬頭,有些驚訝的看著默溟。

竟然是鄭卓麽!

嚴夫人的嫡親弟弟,踩著她大舅舅屍首坐上武狀元之位的鄭卓!

默溟繼續道:“雖然鄭卓死得快,沒問出什麽來,可大半的朝臣都認為,是因為之前景琰帝處死了嚴府的事,鄭卓懷恨在心,欲為嫡姐報仇,才會入宮行刺的”。

葉傾嫣聽後若有所思。

此事定有蹊蹺!

鄭卓會為了一個嫡姐,便就自毀前程,去刺殺陛下麽?

自然不會!

所以鄭卓是被冤死的!

可這幕後之人手段實在高明,此事她看得清楚,景琰帝卻一定看不清楚!

自古帝王皆是惜命之人,一旦有人威脅了他的性命,他自然是會被怒氣衝昏了頭腦,寧可錯殺,絕不放過。

當局者迷!

再加上禁衛軍都奈何不了之人,景琰能有幾個?

所以若這人是武狀元鄭卓,便就理所應當!

畢竟,武狀元的名頭可不是白給的,武功那也是萬裏挑一被選上來的。

所以當得知,這以一己之力對抗多名禁衛軍的刺客是鄭卓之時,景琰帝必信無疑!

自然而然的,景琰帝會繼續聯想到嚴府通敵賣國之事,定然是怒不可遏,深信不疑刺殺他的人就是鄭卓。

鄭卓是被冤死的,卻死的正合她心意!

對於鄭卓,這應當是最好的處置辦法了。

她原本也想將鄭卓從武狀元的位置上拉下來的,卻是沒想過非要讓他死,畢竟當年之事,鄭卓雖是完完全全的知道,可最終害死大舅舅的,是葉成連和嚴府之人。

隻是眼下事情太多,她一顆不得安寧,便還沒有想好要怎麽處置鄭卓。

眼下,倒是為她省去了不少麻煩。

隻是...

這幕後之人太過厲害,此事做的天衣無縫,先給景琰帝一種誤導,這刺客武功絕頂,百裏挑一。

而後再發現這刺客是武狀元,一切便就順理成章了!

竟是將帝王的心思拿捏的恰到好處!

而最關鍵的便是最後一步,鄭卓身死,那守門的參將...

葉傾嫣莞爾一笑,說道:“繼續!”

定然還有下文。

默溟繼續道:“陛下幾乎大怒,直接叫人抄了鄭府,而後,陛下將那守門的參將林成之提了上來,頂替了武狀元一職,賞了不少東西”。

果然!

葉傾嫣含笑。

無需多想,這最後一步,將林成之抬上位,才是那幕後之人的真正目的!

此人心思慎密,且能力非凡!

那刺客...絕對不是鄭卓!

鄭卓固然厲害,可能做到在十餘名禁衛軍的圍攻之下,還能全身而退,想來是不大可能的!

定是那幕後之人派去的暗衛,想來內力高深,輕功了得。

而那鄭卓應當是被什麽事引去了宮門口,林成之看準時機將其抓住,力度不輕不重的打成重傷,既能留下一口氣,還能保證他說不出什麽,在抓到景琰帝麵前後,便斷氣而亡。

一切順理成章,鄭卓身死,鄭府被抄,林成之上位,皆是預謀罷了!

葉傾嫣嘴角含笑,這林成之武功不俗,那幕後之人更是能力匪淺,京城之中有一股勢力在蠢蠢欲動,卻是好巧不巧的幫了她的忙。

就是不知,那人的目的是林成之上位,可這鄭卓的死,是刻意為之,還是碰巧選上了他。

此事,與之前穆司賢的鋪子爆炸,誣陷穆紹傳的手法,倒像是出自一人。

隻是上次針對穆紹傳,葉傾嫣本以為這人是有意對付穆紹傳的。

可這一次,顯然不是!

那到底是為了什麽呢?

看上去風馬牛不相及的兩件事,卻...

意外的與自己息息相關!

此人在京城之中攪弄風雲,到底,有什麽目的!

入夜。

葉傾嫣在葉府熟睡,一場危險卻是在悄然無息的靠近袁巧悅。

玲瓏莊內,袁巧悅倚靠在地牢的牆麵上淺眠,她被關在這裏已有十日之久,仍然是被蒙著雙眼,什麽也看不見,開始幾日她夜夜無法入睡,可時間久了,實在是熬不住,便也控製不住的淺眠休息一下。

此事地牢中漆黑一片,安靜的落針可聞,正在這時,突然有腳步聲傳來,在安靜的地牢中顯得格外突兀。

袁巧悅猛然醒來,雖看不見,卻還是警覺的睜開了雙眼。

“王爺,這邊請”,一名男子的聲音傳來。

袁巧悅立刻警惕起來。

王爺?!

景琰之中,先帝留下的所有皇子都已經被陛下斬殺殆盡,還哪有什麽王爺!

莫非...

突然,袁巧悅渾身一震!

莫非是現在身在景琰的攝政王,千悒寒?!

隻聽那男子繼續道:“王爺,慕容丞相已經多次傳來書信,讓您早些回去”。

袁巧悅驚恐不已。

慕容丞相,慕容無月!

真的是千悒寒!

這些日子以來,將她關在這裏的人,是千悒寒?

為何?!

千悒寒為何要抓她?

“嗯”,隻聽千悒寒淡淡的嗯了一聲。

兩然的腳步聲停止,顯然是站在了自己的牢房前麵。

袁巧悅緊繃著身子,心裏驚恐萬分,那千悒寒可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鬼!

那男子繼續無奈道:“王爺,葉傾嫣已經落入陷阱,袁巧悅已經無用,是否...?”

言下之意已經很明顯了,袁巧悅既然已經無用,便可不用留著了。

袁巧悅聽後顫抖起來,驚恐的瞪著漆黑一片的遮眼黑布,心中想的全是那句‘葉傾嫣已經落入陷阱’。

嫣兒怎麽了?

他們將嫣兒如何了?

隻聽千悒寒的聲音傳來:“你看著辦吧”。

說完腳步聲響起,越來越遠。

千悒寒走了!

之前說話的那人嘿嘿一笑,便打開了袁巧悅牢房的大門。

“袁小姐,左右你也是一死,不如,便讓小爺我舒服舒服,或許,小爺還能給你個痛快!”那男子猥瑣的說道。

袁巧悅立刻大喊道:“你要做什麽?你們把嫣兒如何了?”

“嗬,自顧不暇了還管別人呢?”那男子一笑道:“葉傾嫣好得很,倒是你,好不好就看你一會的表現了!”

說著,他一把抓住袁巧悅,‘嘎吱’一聲將她的外衫扯破。

“啊!”

袁巧悅大喊道:“滾開!”

可雙手被捆綁著,縱使袁巧悅用力的扭動身子,也是於事無補。

袁巧悅使勁向後退去掙脫了那人,靠在牆角邊用力的掙脫著手上的繩子。

徒然,麵前竟是安靜下來,袁巧悅也立刻停下了動作,警惕的用耳朵聽著。

突然,她被猛的一拽,又撞進了那人的懷裏,那人禁錮住她的腰身,不給她任何反抗的餘地,一把將她身下的衣衫掀起,頓時春光乍現,那人似乎低吼喘一聲,便將袁巧悅壓在了身下!

“啊!”袁巧悅絕望的大喊出聲,便沒了掙紮。

夜深人靜,地牢之中,男子低沉的喘息聲漸息,那男子整理好衣衫,抬眼看了一下麵若死灰的袁巧悅,正準備張嘴,便見遠處大門一開,一名黑衣男子迅速進來,抬手便給他一掌。

那黑衣男子將他打倒在地,借著門外微弱的光亮拉住袁巧悅,低聲道:“小姐,我是袁府暗衛,終於找到你了!快隨我走!”

袁巧悅被蒙著眼睛,麵上卻沒有任何波動,仿若死了一般。

她這殘破的身子,逃出去又能如何呢?

“小姐!”

那暗衛見袁巧悅竟是毫無動作,焦急道:“小姐!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袁巧悅冷笑一聲,沙啞著嗓子道:“你回去吧,就告訴祖父祖母,我已經死了”。

如今這般,活著,不如死了!

“小姐!”

那暗衛大急,勸道:“小姐,葉府和袁府一直在派人找你,你不能死啊!”

葉府!

袁巧悅突然抬頭。

對了!

嫣兒!

那人說千悒寒要對付嫣兒,她必須去告訴嫣兒!

“帶我去葉府!”袁巧悅立刻說道。

一個時辰之後,天微微放亮,葉府門前。

那人帶著袁巧悅一路逃到葉府門前,身後的人便已經追了上來,那人咬牙道:“小姐,你先進去!”

說完,他也顧不上那女大防,抱起袁巧悅飛身上了葉府高牆,便毫無預兆的將袁巧悅扔了下去,自己則是躍出牆外,與追來的刺客打在了一起。

袁巧悅掉落在葉府花園內,幸好裏麵是泥土,她並未受傷,聽著外麵的打鬥聲,袁巧悅一咬牙,向葉傾嫣的院落跑去。

欣澤院。

袁巧悅剛剛打開欣澤院的大門,默溟便聽到了動靜。

“這又是鬧哪出!”

默溟低聲嘀咕,以為又是什麽心思不軌之人闖進了欣澤院。

她穿上衣衫走到了院子裏,卻看見袁巧悅衣衫淩亂,滿臉汙灰的像這邊跑來,步伐還有些不穩,眼看便要摔倒。

“袁小姐!”默溟驚訝道,趕緊上前扶住了她。

“嫣...嫣兒呢?”袁巧悅有些無力的問道。

“在屋裏,你這是怎麽了?”默溟二話不說,就將袁巧悅抱了起來。

屋內,葉傾嫣早已聽到了聲音,穿好衣衫便走了出來。

“悅兒表姐?你怎麽...”葉傾嫣驚訝不已。

袁巧悅此時不應該在...

“嫣兒!”袁巧悅看見葉傾嫣,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

“嫣兒,我是被千悒寒抓去的,你可還好?千悒寒有沒有對你做什麽?”

葉傾嫣聽了後奇怪不已。

被千悒寒抓去的?

葉傾嫣正心中思索,便聽見袁巧悅慌張又焦急的說道:“小心千悒...”

隻是話還沒說完,便就暈了過去。

這十日以來,隻有在用膳之時,才有人進來喂袁巧悅一些米粥,還是捏著下巴強灌進去的,吐也吐出了不少。

她本就體力不支,剛才還被那人一番淩.辱折騰,又從牆上摔了下來,能強撐著見到葉傾嫣,也確實不易了。

默溟看了脈象後對葉傾嫣道:“隻是體力不支,暈了過去”。

葉傾嫣看了看日漸消瘦的袁巧悅,眼裏盡是心疼之色,她突然有些懷疑,自己這般做法,是對,還是不對了。

片刻,她轉身而出,離開了葉府。

兩個時辰之後。

景府。

景心語著急的在府中來回踱步,突然,一名黑衣人走了進來。

“郡主!”

景心語回身,焦急的問道:“如何了?”

那黑衣人抬頭,赫然就是從地牢中救出袁巧悅,自稱是袁府暗衛的那名男子!

“袁巧悅回到葉府不久,葉傾嫣便氣衝衝的去了譯荊館,而後好似是被攝政王打成了重傷,竟是被葉府的人偷偷抬回去的”,那男子說道。

“哈哈哈!”景心語大笑出聲。

葉傾嫣和袁巧悅感情甚篤,如今葉傾嫣得知袁巧悅竟是被千悒寒抓去的,還被毀了名節,葉傾嫣定會大怒!不上門找千悒寒拚命就叫怪了。

千悒寒說的那些,什麽袁巧悅與葉傾嫣被困陷阱的話,景心語自然知道是假的。

她便是以為,千悒寒後來救下了葉傾嫣,為了葉傾嫣的清白,才編出了這一翻謊話,而袁巧悅,想來葉傾嫣和袁府還在費力尋找。

昨夜之事是她精心籌劃的,她不能再等了,她再也不想看見千悒寒那般溫柔的對待葉傾嫣了!

她要讓葉傾嫣變成地上的爛泥,要讓千悒寒厭惡她,再也不對她動一點心思!

所以她派人去地牢中說了那段對話,目的就是為了誤導袁巧悅,讓袁巧悅以為,是千悒寒囚禁了她,是千悒寒派人占了她的身子,毀了她的清白。

事後,袁巧悅定然痛不欲生,恨千悒寒入骨。

而後,她又派人假裝成袁府暗衛救走袁巧悅,當袁巧悅看到葉傾嫣時,一定會如實告之,讓她小心千悒寒。

如此說來,葉傾嫣定會去找千悒寒報仇的!

而千悒寒是什麽性子?

冷血無情,嗜血好殺,縱使他對葉傾嫣有些好奇和好感,也不可能忍受葉傾嫣這般不識抬舉,目無禮數的同他耍脾氣,打傷葉傾嫣已經是手下留情了,按照景心語的期望,千悒寒若是能殺了葉傾嫣便是最好了!

景心語眼中光芒閃爍,連日來的陰霾一掃而空,笑道:“你下去吧!”

待那暗衛離開,景心語喊道:“來人,梳妝,備馬!”

丫鬟聽到聲音後進來,疑惑道:“郡主,您要出去麽?”

景心語笑道:“備馬,本郡主要去譯荊館!”

同一時間。

葉府。

葉傾嫣看著麵前的男子,冷聲道:“你就是這般照顧人的?”

那男子一向邪魅調笑的臉上也難得的嚴肅,眼中不難看出心疼和自責之色。

譯荊館。

景心語一襲水粉色長裙,妝容綣綣,朱唇嫣紅,盈盈走進千悒寒的房間,見千悒寒麵色比往常更為冰寒,心中微顫。

隨後她眼中霧氣聚集,隱隱含淚,哽咽道:“小女,見過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