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曲妍唐琉璃慘狀 藍杞辰身份

裴澤也是沒想到,竟是將趙潭給搜出來了,眼中劃過一絲笑意,他早就收到了消息,趙潭投奔了謝老賊,眼下,不管趙潭是不是這下毒之人,反正,死了最好!

而眼下,千悒寒哪裏會聽趙潭的解釋,冰寒啟唇道:“拖出去,趙府一個不留”。

趙潭臉色一白,霎時麵如死灰。

直到夜幽到了近前將他向外拖去,他才聲嘶力竭的喊到:“王爺饒命啊!臣不知道,臣什麽也不知道啊!臣沒有給陛下下毒,王爺,求求您饒臣一命,臣是冤枉的啊!王爺...”

眾人站在那裏聽著趙潭的聲音如墜冰窟,恐懼感流入四肢百骸,因為他們清楚,攝政王這句“拖下去”,指的是什麽。

“啊!”

殿外,趙潭求饒的聲音嘎然而止,卻是變成了慘叫。

這慘叫聲震的眾人心頭一顫,皆是膽戰心驚的低垂著頭,有些甚至閉上了眼睛,渾身顫栗。

葉傾嫣目光幽深的看向大殿外,關著門什麽也看不清,可那一聲又一聲的慘叫,撕心裂肺,幾乎破音,是葉傾嫣聽到過最慘烈的叫喊,仿佛,當真是生不如死的痛苦,才能發出的叫聲。

眾人閉著眸子,幾乎是在默數著時辰,隻感覺時間時那般的漫長,許久,終於那叫聲漸漸減弱,直到平息,再也沒有了聲音。

既然這‘下毒之人’找到了,陛下的毒也解了,此事自然沒有再追究下去的必要了,千悒寒直接起身,離開了大殿。

大殿上的威壓散去,眾人這才鬆了一口氣,可方才聽著趙潭的嘶吼聲,汗水幾乎浸透了他們的衣衫,眼下,在慕容無月宣布退朝了之後,竟是連抬腳向外走去的力氣都沒有了。

許久,他們才垂著頭離開大殿,卻是紛紛避開了殿門中間,從長階的兩側下去,頭也不回的出了宮。

待眾位大臣都離開了,葉傾嫣才疑惑的向門外走去,卻是在看清大殿外地上的東西時...

心下一驚!

門外,赫然放著的是趙潭的屍首,而那上身赤羅,血肉模糊的屍首已經不堪入目。

趙潭的表情已經扭曲,痛苦的連眼球的凸了出來,嘴巴張得老大,身子因為痛苦而死命的向後弓著,那形狀看起來是那般的匪夷所思和詭異瘮人。

葉傾嫣麵色有些發白,饒是她內心這般堅韌,風輕雲淡的麵容上也忍不住微微蹙眉。

這...是要有多疼!

趙潭是活生生疼死的!

後麵腳步聲傳來,葉傾嫣卻並未回頭,慕容無月緩緩走到葉傾嫣的身旁,一向含笑的麵上神色莫名,幽聲道:“此法名叫‘彈琵琶’,是將人按在地上,控製住其手腳,褪去上衣,露出肋骨,而後...”

葉傾嫣這才緩緩側頭,看向慕容無月道:“下毒之人是她麽?”

默溟早已將淩祁各府上貴女的畫像給了她,那位趙小姐,她分明記得,所站之處與冥碧麒並不是很近。

慕容無月淡淡搖頭:“想來不是,隻是這趙潭,不久之前投靠了謝青,一直中飽私囊也就算了,這一個月以來,他可是沒少搜刮百姓的油水,獻給謝青以示誠意”。

葉傾嫣抬眸看向長階的遠處,這空曠的奉天殿前,已經是空無一人,清清冷冷的皇宮中,到處彌漫的,是無情的氣息。

裴澤和謝青自成一派,兩人勢力不相上下,暗地裏蠢蠢欲動,隻想著分淩祁的一分羹,麵上不顯,可心裏對千悒寒掌權,怕是早已經恨之入骨了。

而這兩人之中,會不會有那與目玄曆相關之人?

但不管有沒有,千悒寒尋查真相的同時,必然不會讓二人越坐越大的,所以謝青這剛剛收入麾下的趙潭...

必須死!

裴澤和謝青相互掣肘維持著朝堂的平衡,誰若是冒尖,必定會被削弱。

這帝王之道,葉傾嫣明白。

若換做是她...

也會做出同樣的抉擇!

之所以用這般殘忍的手段殺了趙潭,便是殺雞儆猴,讓那些心思活絡之人,徹底膽寒,也徹底死心!

不可察覺的微微歎息,縱使所有人都覺得千悒寒很辣無情,可她卻是...

那般的心疼他!

沒有人天生就喜歡狠戾和殺戮,若君斬在被人奪去了身份,儲君之位,甚至險些喪命之後,還保持善良心軟的話,那想來,他當真已經死了一百次了。

緩緩走下台階,眸中暗潮洶湧,君斬,你所謀一切,我定當全力相助!

曲府。

曲府和唐府此時簡直是雞飛狗跳,眼下,曲府一個房間內,哭聲和咒罵聲不絕於耳,真是什麽難聽罵什麽,而那被罵的人,自然是葉傾嫣。

原因很簡單,曲妍被打了。

三十板子,一點沒摻水,硬生生使了全力打下來的。

一個時辰之前,也就是在曲妍頂著高腫通紅的臉頰回府不久後,一隊官兵就突然來了曲府,而領隊之人...

竟然是攝政王的暗衛!

來了便將曲妍的房間裏裏外外搜了個遍不說,他們本以為這些人搜查完就會離開了,可誰知,那暗衛竟是口口聲聲道,要替曲廉義管教女兒!

而後,那些官兵上來就將曲妍抓了起來,拿著曲府的板子,硬生生打了曲妍三十大板!

曲妍哪裏受過這種罪?

第一板子落下,她便疼的生無可戀,撕心裂肺的高喊了出來。

白芊更是怒氣衝天,直接撲了過去怒喊道:“你們憑什麽打我的妍兒,你們到底是誰,待我家老爺回來,非要砍了你們的腦袋不可!”

在白芊看來,攝政王怎麽會無緣無故的派人來曲府呢,這些人根本就不可能是攝政王的人。

誰知她這話音剛落,一名官兵抬手就一巴掌打在了白芊的臉上,直接將白芊打的跌坐在地,麵頰當時就腫了去來。

火灼般的疼痛傳來,白芊不可置信的看著那官兵。

這人敢打她!

這人竟然敢打她!

她怎麽說也是尚書夫人,一品大臣的嫡妻,這人怎麽敢對她動手!

她剛要破口大罵,卻聽見那暗衛冷聲道:“曲廉義竟敢對王爺不滿,今日幫他管教女兒是輕的,若再有下一次,曲府就不必存在了!”

那聲音之冰寒,加上他說出的駭人之言,頓時嚇得白芊六神無主,跌坐在地上再也不敢發出一絲聲音。

卻是苦了曲妍,那些官兵的手勁可是比府上的婆子大了許多,硬生生打了她三十大板,那傷處何止是血肉模糊那般簡單了。

若不是攝政王隻說教訓,並未說處置,他們簡直能活生生將曲妍給打死。

曲妍的慘叫聲響徹曲府,下人們皆是低垂著頭站在一旁瑟瑟發抖,想著曲府是不是要出大事了。

直到三十大板打完,那些官兵離開曲府之時,曲妍早已經是暈了過去,白芊才哭天喊地的派人將曲妍抬進了房間內。

誰知府醫看過之後,竟是搖了搖頭道:“三小姐這傷太重了,即便是月餘以後可以下地走動,怕是...也很難如常人一般了”。

白芊聽後腦子嗡的一聲,險些暈倒了過去,哭喊道:“你這是什麽意思,什麽叫很難如常人一般?”

那府醫硬著頭皮道:“三小姐的傷牽扯到了右腿,日後...怕是會留下病根,走路不便啊”。

“哎,夫人,夫人!”

白芊聽後身子一軟直接倒下去,一旁的丫鬟婆子趕緊上來扶住了她。

白芊被下人們接住,卻是渾身癱軟的靠在了兩名丫鬟的身上,搖頭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的妍兒還沒有出嫁,怎麽可能會變成...變成...”

白芊眼淚刷刷的往下掉,哭喊道:“怎麽會變成跛子呢,啊!不可能的!”

那府醫見此說道:“夫人也莫要如此傷心,說不定...說不定太醫會有辦法”。

白芊聽後這才又站了起來,連連點頭道:“對,太醫有辦法,太醫一定會有辦法的”。

她趕緊擦去眼淚,對一旁的丫鬟說道:“快,快去門口等著,老爺回來了就快把老爺帶來”。

那丫鬟趕緊稱是跑了出去。

直到所有人都離開了房間,白芊才趴在曲妍的床榻旁淚流不止。

眼下,曲廉義下朝回府的時候曲妍已經醒來了。

醒了便是開始破口大罵著...

葉傾嫣!

想起剛被打的時候,那暗衛說,“曲廉義竟敢對王爺不滿,今日幫他管教女兒是輕的”。

想起葉傾嫣在宮宴時所說的話,曲妍怎麽會想不明白!

分明是葉傾嫣在攝政王麵前告了狀,汙蔑了爹爹。

“葉傾嫣!你這個賤人,竟敢害我一次又一次的挨打,這個賤人!我要殺了她!啊!殺了她!”

縱使丫鬟已經給她撒上了府醫給的藥粉,可傷的這般重,真是靈丹妙藥也別想止疼了。

曲妍醒來後就感覺到了傷口傳來的撕心裂肺般的疼痛,邊咒罵著葉傾嫣邊慘叫個不斷,聽的白芊心疼不已,恨不得傷在自己身上了。

而聽到曲妍的咒罵聲,白芊也終於是明白了。

是葉傾嫣!

又是葉傾嫣那個和親公主!

今日曲妍回來臉頰便是腫的,還沒等自己問個清楚,那些官兵就來了,現在聽妍兒的意思,妍兒竟然又是因為那葉傾嫣而挨了打!

白芊看著滿臉恨意和疼的撕心裂肺的曲妍,心疼的握住了她的手道:“妍兒,又是那個和親公主?你放心,娘一定會為你做主的!娘不會讓她好過的!”

一個和親的玩物而已,竟然敢將她的寶貝女兒害成這般模樣,她一定不會放過那個賤人的!

曲妍惡狠狠的說道:“娘,是葉傾嫣,就是她汙蔑爹爹對攝政王不滿,還在宮宴上命人打了我的,都是葉傾嫣這個賤人做的,女兒一定要讓她不得好死!”

白芊渾身發抖,果然是葉傾嫣!

葉傾嫣竟然在宮宴上當眾打了妍兒,她竟然敢!

白芊緊緊握住曲妍的手,眼中閃過一絲很惡毒辣的光芒。

葉傾嫣,既然你找死,本夫人就成全你。

而此時,曲廉義下朝回了曲府。

跟著他一同回來的還有曲采馨,下朝以後,曲采馨便趕緊跟上了曲廉義,生怕再走得慢了被曲廉義誤會什麽,看都沒敢看葉傾嫣一眼,而曲廉義想起她刻意來為自己求情之事,便也就沒說什麽,將她給帶了回來。

剛一進曲府就看見丫鬟迎了上來,說是曲妍被打了,連府醫都束手無策,曲廉義聽後一驚,匆匆忙忙的就向曲妍的院子走去。

曲采馨見此也是心下一顫,想到每每曲妍吃了虧自己都會比她還慘,眼下,自己還是躲遠些的好,便一瘸一拐的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廉義推門而入時,曲妍還在咒罵著葉傾嫣,見到他回來了,哭的更是撕心裂肺,要死要活。

曲廉義在看見曲妍那慘狀以後也是心疼不已,攝政王竟是下了這麽重的手!

而後又是聽到白芊的話,或許曲妍會變成跛子,他就更是心疼萬分。

可找太醫來...

攝政王命人打的板子,哪個太醫敢來醫治?

可看著哭的死去活來的白芊,和傷成這個模樣的曲妍,他怎麽忍心讓好好的女兒,一輩子一瘸一拐的走路呢。

於是,隻得對外宣稱,曲夫人染了風寒已經幾日了,可就是醫治不好還越發嚴重了,這才請太醫來看瞧瞧。

曲廉義刻意請了與之關係甚好的陳太醫,到了府上才敢說明來意,陳太醫霎時嚇得魂飛魄散,說什麽都不敢往屋子裏進。

曲廉義又是好一番軟磨硬泡,好說歹說,再三保證不會傳出去,這才將陳太醫勸進了屋子。

這人都來了,總不好博了曲廉義的臉麵,再加上無人知曉,陳太醫便隻好匆匆看過,給曲妍留下了幾個外塗的藥物,這才逃命似的離開了曲府。

不過曲妍雖是要趴在床榻上一個月,卻終究不至於會變成跛子了,曲廉義和白芊也算是鬆了一口氣。

而此時,與曲府同病相憐的,還有唐府。

唐琉璃同樣也挨了三十大板,唐府自然也免不了一頓雞飛狗跳,不過唐琉璃倒的確比曲妍要輕上很多,隻是皮外傷,並未傷到筋骨,不為別的,就因她這丞相夫人的身份,千悒寒的人,多多少少算是手下留情了。

可唐琉璃仍然是氣的快要發狂了,她就是在傻也猜到了,定然是葉傾嫣將她在宮宴上說的話傳了出去,才害她挨了打。

可她想不明白的是,千悒寒生氣打了她也就算了,可為何慕容無月會不攔著呢!

慕容無月最近到底是怎麽了,為何總是對自己冷冷淡淡,不理不睬的!

往日裏,別人是罵自己一句他都要護著自己的,眼下寒哥哥是因為在氣頭上才打了自己,難道月哥哥都不攔著他麽!

此時,唐夫人白敏正在一旁心疼的看著趴在床榻上的唐琉璃,勸道:“琉璃啊,你在這咒罵那葉傾嫣有何用,倒不如把自己的身份抬起來,那葉傾嫣難道還敢再招惹你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