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鹿山的箭雨,並沒能阻止這些先登營的進攻。

順利衝到城的義軍歡呼一聲,合力架起了雲梯,拎著竹槍開始往城頭上爬。留幾人在麵壓住雲梯,防止城頭上的官軍將雲梯推開。旁邊還有人專門舉著木盾,以應對城頭上獵戶的射殺。

“快丟滾木!”

盧百戶看到軍心似乎有些動搖,趕緊吆喝起來。在他的指揮,一夥城防營的官軍手忙腳亂的搬起堆放在腳邊不遠的滾木,架到城頭上拋了去。這些重量至少也有數百斤的滾木,頓時給攻城的義軍帶來了大麻煩。

平心而論,這些守城的城防營士兵丟滾木的準頭很一般。

大部分人從入伍,就沒經曆過攻城這種事。在盧百戶的催促,慌慌張張的架起就往丟,不止一個直接落到了空地上。可但凡砸中的,先登營的炮灰義軍無不是慘叫一聲被滾木砸落,從雲梯上摔來,頓時一片大亂。

城頭上的官軍,趁機用叉子合力將雲梯從城頭上推翻。

一連兩通滾木砸去,十幾名義軍士兵死的死傷的傷,兩架雲梯也被損毀,攻勢不由為之一挫。

見狀,城頭上的官軍膽氣大了不少。

他們發現,這批賊軍似乎並沒有想象的那麽強。

盧百戶也鎮定了許多,大聲吆喝著,催促旁邊待命的民團把燒開了水的大鍋架來,準備一波使用reads();。

隻是一波進攻失利,還不足以嚇阻義軍。重整旗鼓後,幾百名臨時應招的先登營再度架起雲梯,朝城頭發起進攻。有先前的失利經驗,這一次他們動作快了很多。最前麵的義軍更是舉著竹槍,看到露頭的官軍就抬手刺過去。

但是,等待這些義軍的,是一鍋鍋被燒開的沸水。

現在畢竟是酷暑天氣,水涼的很慢。提前送過來的開水,溫度起碼還得有*十度之多。一大鍋澆來,進攻的義軍頓時慘叫一聲,臉頰手臂上**的皮膚被燙的皮開肉綻,滿是水泡,看上去猙獰而又嚇人。

開水的燙傷,幾乎必然伴隨著發炎化膿等症狀。陳武在沂城雖然招募了醫師,但治療普通傷勢還行,對這種大麵積的嚴重燙傷仍舊束手無策。

就算沒當場死亡,這些人的結果也必然是哀嚎幾天,在痛苦中慢慢死去。

這慘重的一幕,嚇壞了不少先登營的人。盡管他們出來前就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但顯然還是低估了戰爭的殘酷。被人一刀捅死,跟這種被滾木砸沸水燙傷,完全是兩個概念。頓時就有不少人堅持不住了,想要掉頭往後逃。

“後退者斬!”

“攻上去!攻上去就有活路!”

後麵的督戰隊可沒有留情,這些特意挑選出來的,都是敢於狠手的那種。看到這些先登營的想要退,拿刀斬了兩個,然後重新將他們驅趕了上去。

後退也是死,無奈之,這些先登營的人橫一條心,抱著比先前更加堅定的念頭朝城頭上殺了過去。這一次,哪怕頂著頭上的滾木和開水,仍舊有義軍咬牙爬到了雲梯頂端,跳上了城頭。

見狀,城頭觀戰的義軍頓時發出了一陣歡呼。

“賊人居然如此凶悍?”

盧百戶和附近的官軍被嚇了一跳,但誰都知道,若是讓賊人這麽快就攻上城頭,接來就沒法打了。幾名膽大的城防營官軍當即湧了上去,趁其立足未穩,一刀將他斬殺,屍體從城頭上推了去。

關鍵時刻,又是一輪箭雨射,義軍的攻勢再度為之一挫。

負責消耗官軍的先登營,到現在約莫死傷了四五十人,其實還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內。但陳武想了想,還是揮手暫停了進攻。第一次用糧食招炮灰,他不想把傷亡程度弄的太過,那樣往後再招人就難了,總要給流民們一點念想。

於是,鑼聲響起,在督戰隊的吆喝,先登營的義軍得知任務完成可以退了,頓時歡呼一聲,一窩蜂的逃了回去。

“活來了!”

“老天保佑,居然沒死!”

類似的喜悅歎息,在這些人身上隨處可以看到。更讓他們驚喜的是,義軍如數對應了諾言。記了他們名字的同時,每人給了一斤糧!

這無疑是個令人可悲的數字:死掉的幾十人,一條命就換了一頓飽飯。僥幸活來的,也不過隻多賺了一斤糧食。

但其他已經餓暈了流民卻不這麽想。

他們沒看到那些死在城頭的幾十具屍體,隻看到了這些不久前離開的人,興高采烈的帶了糧食回來,還大吃了一頓reads();。隨著消息在短短幾個小時內傳遍整個流民大軍,其他的流民立刻動心了。陳武用總共也不過幾百斤的糧食,給幾萬流民做了一個活生生的廣告!

次若是再用此類手段引誘這些人當炮灰,隻怕會容易十倍。

陳武滿意的打量著那些**的流民,思緒卻不自禁的飄飛了。片刻後,被許世忠猶豫著的請示打斷後,他才恍然回過神來,想了想,吩咐道:“可以了,讓義勇營的人上去練練吧。”

天公將軍的命令,被迅速傳開。

進攻的鼓點重新敲起,片刻後,三個大隊的義勇營在陣前列隊完成,開始準備新一輪的進攻。

“賊軍又要進攻了!”

“打起精神來,這次賊人要認真了!”

盧百戶一邊緊張的巡視,一邊打量城頭一看就知道不凡的賊軍。跟先前雜亂無章毫無組織可言的先鋒比起來,這三個大隊的義勇營有著整齊的隊列,不管是武器還是體格士氣,都遠非那些人能比。更讓他心驚的是,這三個大隊的賊軍右臂上統一係著黃巾,必然是賊軍主力無疑。

“殺啊!”

隨著鼓點驟然便急促,進攻的旗幟搖起,三百義勇營不約而同的跑了起來,這次攜帶了十五架趕製的雲梯。彼此的間隙,相比先前也更加分散一些,讓官軍難以重點防範。

“殺賊!縣令大人有言,斬首一人賞十金!”

盧百戶不甘示弱的大聲喊了起來,親自站到了第一線,指揮官軍投擲滾木。

新燒的開水也一鍋鍋端了上來,開始往潑。

先前的那一波攻城,城頭上的官軍幾乎沒出現損失,讓他們底氣足了不少。因此,比起剛開始,鹿山官軍和民團的守城力度也強了不少。進攻的義軍慘叫連連,不時有從雲梯上被打。但是,義勇營的進攻力度終究不是那些臨時征召的炮灰能比的,充沛的體力更是完爆後者。不過盞茶時間,就有義軍士兵強行突到城頭上,跟官軍展開廝殺。

仗著地利,官軍剛開始還能大占上風。可隨著義勇營的士兵陸續攻上城頭,戰況開始變得僵持起來。

官軍的厲害在於城防營人人有甲,而義勇營卻隻有一小部分人有。但缺點是除了城防營外,其他的民團和青壯實力太弱,幾乎沒有經過訓練,全靠一腔血勇在打。

相比於他們,義勇營的戰力比較平均,整體表現也好不少。

“官軍的抵抗,比想象的弱了不少啊。”

典勇和許世忠在城觀戰了片刻,神色舒展開來,不約而同的得出了這個結論。

雖說就目前來看,鹿山的官軍情況還比較穩,但義軍這邊的進攻仍舊隻是試探力度。且不說最精銳的太平營壓根就沒動,單說官軍為了防守正麵,大幅抽調了其他三麵城牆的守備人員,就有很多可以做文章的地方。

太平義軍完全可以繼續投入力量,誘使官軍將兵力集結到正門,然後聲東擊西,突然從其他三麵城牆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