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旭川城。.

島津家的幾位心腹武將,正在跟島津家的家主商議剛剛從海邊傳來的消息。大批不知道來曆的士兵突然登陸,並且攻占了那個無名的小漁村。事發之時,有兩三名武士就在那邊,但無一逃出。

更有消息匯報,村子周圍已經被那夥士兵封鎖,沒有人敢靠近。

對島津家來說,這無疑是一個噩耗。僅僅是為了應付西麵正在擴張的伊達家,他們就已經非常吃力了。好在雙方的勢力大致還在一個層次內,或許島津家打不過對方,但也有著重創對方的能力,這才靠著隘口勉強維持了和平。幾年來,大家一直相安無事。誰能想到,這個時候海上突然冒出來了大批士兵。

“幾位說說們覺得那些敵人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島津義田臉上明顯帶著愁色,盡管逃回來報信的人描述的不清不楚,但仍舊能夠從中感覺到敵人的強大。能一口氣運送這麽多部隊登陸的勢力,絕對是島津家現在無法匹敵的。萬一消息傳出去,蠢蠢欲動的伊達家也摻和進來,那旭川藩真的有就此除名的危險。

這數十年來,庫克島上興起滅亡的大名數以百計,島津家好不容易一步步發展到現在,可不想步他們的後塵!

“屬下以為,來者並非本島大名的部隊。”

發話的是島津家地位最高的三位家臣之一,佐佐正。這個從外地流浪過來,被島津家收留的武士,麾下起碼統領著島津家超過兩百名的武士,而且為人頗有智慧,很快便推斷出了真相的一角。

“佐佐君所言不錯。”島津信康點了點頭,對家主道:“本島的大名,雖不乏有水師,但很少有如此大規格的兵船。而且,以島中和北麵的局勢來管是毛利家柴田家還是德川家,都彼此戒備攻伐,沒有多餘兵力在這個時候來進攻咱們。”

勒拿人的可能同樣也不大,他們隻對帝國有興趣,對窮苦的庫克島沒有半點關注。何況就算他們改變主意,也隻會在西麵北麵登陸,不會刻意繞到東南來。

“就是說,來的可能是上國人嗎?”

島津義田陷入了沉思,半響後點了點頭,認可了幾位家臣的推斷。但是,乾元帝國的水師為什麽會突然來找自己的麻煩呢?

不弄清對方的來曆和意圖,島津義田就沒辦法輕率做出反應。

“家主大人,管那麽多幹什麽。”最為好戰的早川恨恨說道:“對方已經未經許可在咱們的領地上登陸,更肆意屠殺咱們的領民。管他是誰,眼下的當務之急是帶兵打退他們,然後再說其他!”

“不可。”

早川的話音才剛落,島津義田就皺了皺眉,否定了家臣的求戰言論。如果沒有西麵的伊達家在虎視眈眈他倒是敢於放手一戰。但有敵人在一旁窺視,島津義田不敢貿然亂來。而且,上國的水師是那麽好惹的麽?

貿然開戰,隻會是自取滅亡罷了。

在屋子裏來回走了幾圈後,島津義田臉色各不相同的三名家臣,做出決定道:“總之,先派人過去聯絡一下,否跟來者溝通。或許,這其中有什麽誤會也說不定。”

這無疑是打算忍了。

早川雖然心中不滿,但家主的話是絕對的,他不敢違抗。最後佐佐正站了出來,主動攔下了這個活。

當然,島津義田也沒有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敵人好說話上。在派佐佐正出使的同時,命早川和島津信康派人聯係各處的武士。除了守在隘口那邊監視伊達家的人外,其餘全部調集回旭川城待命。

………

帶了兩名武士保護自己,佐佐正騎著馬很快抵達了鬆江軍登陸部隊的警戒範圍。

對於這打著島津家旗幟的來使,鬆江軍的士兵倒也沒有為難。回去請示之後,很快選擇了放行。這讓佐佐正心裏鬆了口氣——肯見麵就還有的談,他最擔心的就是對方根本不理會,一言不和直接殺人。

穿過了縱深約三裏的警戒區,他們抵達了已經被加固到像模像樣的營盤前。

“好嚴整的軍營!”

佐佐正這座壕溝柵牆瞭望塔等一應俱全的營盤,不由心中一驚。有這樣的營盤在,就算守軍隻有幾百人,都能輕易守住旭川藩的進攻!

不過,真正跟隨士兵進來後,佐佐正就愣了。

營盤遠遠分整肅,但裏麵巡邏的士兵們卻無精打采,慵懶不堪。在視線所及的一角內,甚至有幾名士兵聚在一起賭錢,路過的軍官竟視若不見。還有士兵連身上的盔甲都穿的歪歪斜斜,毫無軍人的模樣。

這就是上國的軍隊?

雖說營盤紮的不錯,武器盔甲也都很齊全,但軍心士氣也太差散漫吧!

一路進來,佐佐正心裏的凝重,迅速轉變為了不敢置信和輕視,隨後就是狂喜。如果這支部隊的戰鬥力真的跟表麵一樣,那島津家的武士隻需要偷襲一波,就能將他們擊垮。然後,這些精良的武器盔甲就全都是島津家的戰利品了。

這個想法,在佐佐正心裏迅速萌芽,也讓他在麵見宋無畏的時候底氣足了很多。

“我乃乾元帝國的寧海水師。”

宋無畏仍舊報了施梁的名號,大刺刺的道:“你就是島津家的使者?是來向我等賠禮道歉的嗎?”

這副官威十足的模樣,讓佐佐正心裏極為反感,但抱著能省一事算一事的態度,還是裝作沒聽出宋無畏的輕蔑語氣,陪著笑道:“果然是上國的水師大將,在下是島津家的家臣佐佐正。奉家主之名前來迎接大將,不知道上國水師跨海遠道而來,所為何事啊?這賠禮道歉一說,又是為何?”

“你居然不知?”

宋無畏眉頭皺了皺,不耐煩的將先前跟島津三郎說的理由,給眼前這位島津家的重要家臣重新說了一遍。

結果無疑讓佐佐正大驚。

“旭川藩勾結阿曼人,進攻帝國的寧海郡?這……這怎麽可能?多麽荒謬的理由!”佐佐正下意識的反駁出來,無畏臉色頓時變得不悅,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話有點不好聽,於是把語氣轉的緩和一些,解釋道:“宋大將請務必不要輕信謠言,我們島津家向來安分守己,絕不敢主動進攻上國,這其中一定是有誤會。”

“有沒有誤會,你說了不算!”

宋無畏漫不經心的端起茶杯,一邊吹著冒著熱氣的香茗,一邊道:“總之,總督大人已經查明,你們旭川藩的武士和浪人參與了這次戰爭。有心也好無意也罷,必須要給我們一個交代。不然的話,嘿嘿!”

他有意無意的桌上的刀,威脅意味十足。

這番完全沒把自己中的姿態,讓佐佐正越發惱怒起來,強壓住怒氣道:“那,宋大將想要什麽交代呢?”

“好說。”宋無畏喝了幾口茶,放下了茶杯,慢條斯理的道:“你們的海寇協助阿曼人,打爛了我們的雙陽鎮。我家總督本著仁慈大度之名,隻要你們賠償一個旭川城就行了。麻煩你回去通知島津家,三天之內從旭川城中撤離,我大軍可既往不咎!”

賠償旭川城?

佐佐正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旭川藩的領地,唯一核心的城市就隻有旭川一座。丟了這座城,幾乎等於丟了一半的領地,人心盡散。答應這個條件,跟島津家就此除名又有什麽區別?

這是任何島津家的家臣都絕不敢答應的條件!

“宋大將,莫不是開玩笑?”他站了起來,無畏,很不客氣的冷冷質問了出來。原本臉上裝出來的謙卑和賠笑完全了,取而代之的是陰狠和怒火。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宋無畏壓根沒把佐佐正的不滿放在眼裏,赤果果的道:“難道你們還敢反抗上國水師大軍?”

這就是沒得談了!

確認了這點,佐佐正知道自己沒必要繼續留下了。先前的憤怒,反而從臉上消失,重新掛上了畏懼和恭順,唯唯諾諾的道:“我等自然不敢對抗上國大軍,隻是……這等大事,在下也拿不定主意,必須得回去跟島津家主商量。希望宋大將略等幾天,必然會給大將一個滿意的答複。”

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都透漏著示弱和順從的意思,更絲毫沒有提及漁村被鬆江軍攻破的事。讓宋無畏大笑起來,十分滿意。

………

一刻鍾後,佐佐正騎著馬疾馳返回了旭川城。

確認他離開,原本散漫的軍營頃刻間回複了原樣。宋無畏臉上的傲慢和帝國官場常見的那股子官威,也很快從他臉上消失。摸了摸有些僵硬的臉頰,宋無畏嘴角露出了奸計得逞的笑容。

坐擁地利,鬆江軍如果一開始就大舉進攻,島津家畏懼之下,多半會選擇死守旭川城,並且派死士騷擾。

主動進入陌生的敵人地盤,打一場攻城戰,無疑是愚蠢的下下策。

現在就不同了,先是示敵以弱,再故意激怒對方,想必島津家必然會傾盡全力主動出戰。這樣的話,守營的鬆江軍就可以在自己營盤中以逸待勞了。不僅傷亡會減小很多,更能畢其功於一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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