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江軍現在很需要錢!

單從賬麵上看,鬆江政府還是很富裕的。○且不說陳武起家以來戰爭掠奪的財富,單說鬆江郡自身的財政收入,都是一個驚人的數目。但隨著鬆江軍的整編和行政改革開始,鬆江軍開始以一個流水般的速度往外花錢。

承擔天南軍團的糧餉和撫恤,就是一筆驚人的開支。這之後,全麵擴軍需要錢、興辦軍事院校需要錢、大力推廣教育需要錢、擴充軍情處的間諜網絡……振興天南郡經濟就更不用說了,需要巨額的資金投入!

方方麵麵,哪怕隻是前期投入,都需要動輒十幾萬甚至幾十萬的金幣。

哪怕鬆江郡是整個帝國最富裕的幾個州郡之一,也經不起這種花法。按袁興韋的初步統計,未來一年的時間,鬆江郡如果全麵推行各項計劃,至少有兩百萬金幣的資金缺口。除了盡可能的開源節流後,若是能有一筆額外的灰色收入……

登州商會聯盟的幾個頂尖商會,雖然比不過富可敵國的八大門閥,但也都是遊戲中一等一的地方勢力。隨便吃下一家,鬆江政府的資金缺口就基本夠了。

如果隻是偶爾一次為之的話,隻要操作的好,應該還能擔得下。

出於打壓登州本地勢力外加填補政府開支的兩重目的,陳武在慎重思考後,同意了袁興韋的提議。當然,對於這種遊戲中玩家們曾經多次用過的手段,陳武很清楚它的利弊,因此決定親自操作這件事。

他有自信。就算袁興韋身為錢伯明的幕僚。在太平郡不止一次做過類似策劃。在這方麵的經驗和手段上也比不過自己。

………

決定作出的第二天下午,兩個大隊的騎兵帶著大批俘虜返回了登州。在陳武的命令下,他們並沒有入城,而是暫時停留在了城外七八裏的一處空地上——這裏是寧安精心挑選後打算用來充當騎兵馬場的地方,隻不過目前才剛剛開始籌備興建。

軍情處的刑訊高手,秘密抵達了這裏,開始對這些海龍團的人進行連夜拷問。

栽贓對手,也是一門學問。不是說隨便找個理由強安上去就行的。沒有縝密的謀劃,甚至是九分真一分假的羅織,想要騙過天下人的眼很難。陳武給這些軍情處刑訊人員的命令是:不惜一切手段,盡快將海龍團犯下的罪行和秘密事無巨細的全部掏出來。

為此,哪怕死上幾個俘虜也沒關係。

有這樣的命令,軍情處精心招募來的這批刑訊人員可以放手施為了。海龍團的這批海寇俘虜,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是硬漢。一夜哀嚎後,就有十幾人陸續開口,交代出了各自知道的秘密。

經過交叉訊問,互相驗證。一份海龍團的詳細犯罪記錄出現在了陳武的案頭上。

這個頗有名氣的海寇組織,成立時間不算短了。但真正犯下的第一件大案是五年之前。襲擊寧海郡的沙洲府,一口氣殺了十三人,搶走了價值兩三萬金幣的財物。從那之後到現在,大大小小的案件足足有十幾起。

那些三兩人行動的小打小鬧,甚至針對個人的搶劫,就更不用說了。

隨著拷問的繼續,更加詳細的過程和一些隱蔽事件也被刑訊人員挖了出來。尤其是隨著被生擒的海龍團老三熬不住刑罰吐口,整個海龍團的秘密幾乎盡數暴露在軍情處麵前。

當看到海龍團在三年前的一次行動經曆後,陳武拍案而起,找到了一個絕佳的切入點。

弘文商會!

它的會長是嶽洪文,是登州商會聯盟中的一個重要勢力,整整掌握了鬆江棉布出貨量的三成還多。若是不惜代價,甚至能夠在短時間內撼動整個帝國的棉布市場。但沒人知道的是,在三年之前,弘文商會才僅僅掌握了兩成半的出貨量,嶽洪文還有一個強有力的對手。

那就是現在鬆江棉布業的第二大商會——白棉商會。

當時,弘文商會和白棉商會的勢力大概差不多。兩家商會聯起手來,掌握的鬆江棉布出貨量超過了總數的五成,可以說完全擁有了定價權。為了爭奪棉布市場的龍頭位置,兩家商會也沒少明爭暗鬥。

但就在三年前的冬天,白棉商會的會長一次出城辦事時,“不幸”遭到了一批賊人的襲擊,下落不明。

驟然間失去了商會的會長,白棉商會陷入大亂。弘文商會趁機發起商戰,軟硬兼施,不僅順勢吞並了白棉商會四分之一的資產,更是讓白棉商會元氣大傷,掌握的貨源和出貨量一度跌到了隻有一成的地步。

鬆江的棉布市場,這才有了現今的格局!

白棉商會會長的行蹤,到現在依舊是登州商圈中的一個謎團。由於幾年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大部分同行都認為他已經死亡,隻是苦於沒有確鑿證據。

可在海龍團海寇們的交代中,白棉商會會長的不幸遭遇,壓根就不是什麽意外。

有人跟海龍團的海寇暗中通風報信,並且暗示了對方,白棉商會會長的身上攜了一筆巨款,這才有了海龍團海寇的行動。若是沒有人提供準確的時間地點,就憑這幫主要活躍在寧海郡的海寇,怎麽可能那麽巧在城外撞到白棉商會會長的行蹤?

至於跟海龍團海寇提供消息的人,這個在海龍團中充當三把手的老三,也曾暗暗調查過。雖說對方辦事很利索,並沒留下什麽明顯的證據,但想想也能猜到,直接受益的弘文商會有著最大的嫌疑。

不然的話,沒道理解釋為什麽白棉商會的會長才剛失蹤不久,弘文商會就立即發動商戰,顯然是早有準備。

“簡直就是天賜的機會!”

看完了海龍團老三的交代,陳武心中的振奮難以言表。他本來還想著要如何栽贓,現在完全不用費心思了,海龍團自己就提供了證據和有力的彈藥。弘文商會最近在登州商會聯盟中跳的很厲害,又掌握的是棉布這樣的重要資源。若是能把它拿下,陳武的鬆江軍甚至可以直接插手整個帝國的棉布市場。

封建時代,這可是一個比酒類更重要的行業。

酒可以不喝,衣服卻不能不穿!

陳武準備推出的漢井坊酒,現在還在籌備中,從投產和推廣、占領市場,還有不短的路要走。而弘文商會掌握的貨源和出貨渠道卻是現成的,接手後直接可以獲得巨額利潤!

“就拿它開刀了。”

下定了決心的陳武,想清了具體的執行後,命人把已經被打的遍體鱗傷的海龍團老三和張順帶了上來。

海龍團的老三,已然被刑罰打怕了,絲毫沒有了海寇的戾氣。勉強睜眼看清了麵前人後,立即就明白了陳武是可以決定他們命運的上位者,用沙啞又帶著敬畏的口氣低聲問道:“你是?”

“鬆江總督,天南招討使,陳武!”

站在被親衛按到地上的兩人麵前,陳武報出了自己身份。

“總督?”

不管是老三還是閉著眼低頭任命的張順,都大吃了一驚。老三雖然不清楚陳武為什麽會親自見他,但本能的感覺到了一線生機,立即瘋狂的叩頭、求饒道:“總督大人饒命,饒命啊!隻要您老人家饒小人一條命,做牛做馬都是一句話,小人這些年搶掠的財富也全孝敬給您!”

隻看他這副模樣,陳武就知道自己什麽都不用說了。

對方私藏的財富,陳武不是太在意。海寇們來錢快,揮霍的也快。夠普通人花十年的財富,在他們手裏可能一年就花完。就算有積蓄,一人又能藏多少?相比之下,拿掉弘文商會才是大頭!

“隻要你聽話,本督未必不能給你一個機會。”

陳武淡淡說著,看也不看一臉狂喜的老三,命人先將他帶了下去,然後來到了一臉鎮定的張順麵前。

聽到可能還有活路,張順的臉上明顯也有喜色,但隨即就平複下來。就衝這份能夠忍住不開口求饒的城府,陳武都不由得高看了他一眼。

麵臨生死危機,不是每個人都能這麽鎮定的。

“殺了上官府老少五十三口,出城時又襲擊烏山守軍,讓我的士兵死傷十四人。犯下如此滔天大案,你死不足惜!何況,還有先前諸多血案!”說著,陳武把其他海寇的供詞啪的一聲丟到了他麵前,喝問道:“證據確鑿,你說本督該如何判你呢?”

“自當是死罪!押進天牢,秋後問斬!”

張順眼都不眨一下,平淡的說出了他的下場。這副從容,仿佛要被問斬的人不是自己一樣。

陳武都忍不住有些側目了,問道:“知道要死,你就不怕麽?”

張順的臉色變了,但卻不是害怕,反而多了幾分輕鬆的笑容,道:“本來是怕的,但見到總督大人後反而不怕了。”

恭恭敬敬的叩了頭後,他挺起上半身說:“從現在開始,我就是總督大人的一條狗。您讓我咬誰,我就咬誰!”

陳武眉頭挑了一下,沒想到張順竟然還是一個人才。思索片刻後,他決定稍稍改變一下原定的計劃,對張順道:“據你們海龍團老三交代,三年之前,你們曾派人襲擊了白棉商會的會長?”

張順立即就知道自己該咬誰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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