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軍營出來後,薑鍾帶著另外一名同樣是假扮的信使,沿著原路疾馳離開。☆→☆→diǎn☆→小☆→說,..o

僅僅一刻鍾後,四千六百人的大軍拔營,直接改道往洪澤河上遊趕去,誓要以最快的速度前往隆山。因為得到了隆山府危急的情報,第二警備旅團甚至拋棄了不少輜重補給,隻帶了供五天的糧草,輕裝疾馳。

第四聯隊的一個大隊長胡偉德,奉命帶了三個小隊,看守這些被拋下的輜重。

要知道,郡城的部隊跟邊軍不一樣,三五年未必能有戰鬥立功的機會。眼下前往隆山平叛,無疑就是一個建功立業的良機,誰都不想錯過。然而,終究要有一人留下來看守這些輜重。作為第四聯隊十個大隊長中最沒人緣的,經常被排擠的胡偉德就很不幸的再度遭到了同僚的一致“推舉”。

看著同袍們得意洋洋遠去的背影,奉命留守的胡偉德少不了在心裏把他們罵了個狗血噴頭。

然而,這個自認為不幸的家夥,還不知道自己不經意間已經逃過了一場殺劫!

夏陽穀。

靠近東北的入口這邊,約百米高的山穀之上,有人站在蔭涼處遠遠的眺望。終於,有騎手遠遠從洪澤河的方向趕了過來。

“不出將軍預料,官軍在從上遊繞路後,果然直奔夏陽穀來了!”

吃力的爬上山穀後,報信的騎兵顧不上擦汗,立即將這條消息傳了出來。

翹首等待的陳武、典勇等人,臉色都是一喜。盡管擬定計劃前就有很大的把握,但萬事都有變數。現在確認官軍正在大踏步的朝墳墓中前進,他們終於可以放心了。

“吩咐下去,各部準備迎戰。”

“重複一遍禁令,沒有得到約定的信號前,各部嚴禁私自動手。有不聽號令或者弄出動靜被官軍發現的,全隊誅連!”

這軍令,先前就已經吩咐了下去,現在再次重申,任誰都能感覺到裏麵的殺氣和決心。原本還因為天熱和大戰將臨而略顯浮動的軍心士氣,頓時為之一肅。另外一邊,善友會的人也在進行著差不多的宣傳。大好局麵就在眼前,誰都不想在這個時候因為一diǎn失誤或者疏忽,導致官軍逃脫、功虧一簣。

正午時分。

地平線的盡頭,隱隱出現了大片煙塵和一隊隊的黑diǎn。

不管是善友會還是太平義軍的人,都已經全部隱匿起了身形。除非官軍不惜耽擱時間,派出大批人手對夏陽穀進行全麵細致的搜查,否則很難能發現端倪。這個安靜的山穀,就像是一頭已經露出獠牙、張開血口的獅子,要將官軍這隻獵物一口吞下。

………

“這就是夏陽穀嗎?果然是兵家凶地啊。”

用手搭了個涼篷,遮住刺眼的陽光,遠遠打量前麵地勢險峻曲折的山穀,騎在馬上的丁自明心裏多了幾分警惕。

雖說他沒怎麽經曆過沙場征戰,但兵書看的夠多,自然知道這類地形的凶險。

隆山府的賊人若是在這裏設下埋伏,將官軍前後退路堵住,絕對是一場災難。

不過,僅僅是轉念一想,他就嗤笑出來。

一些沒甚見識的賤民罷了,能攻破幾個小縣城應該就是他們的極限了,又哪裏會懂得兵法。更何況,他們現在應該還在隆山城下拚死攻城吧?

這樣想著,他用腳後跟磕了嗑馬肚子,示意它稍稍加速,同時對親衛吩咐道:“傳令下去,全軍加速通過夏陽穀。”猶豫了一下,為了激勵這些從早上拔營後就沒休息的士兵,他頓了頓又不情願的道:“過了山穀,大軍可以在陰涼處休息一刻鍾!”

消息傳開,第二警備旅團的士兵精神為之一振。

得知過了前麵這個山穀就能休息,這些連日急行的士兵頓時覺得身體多了力氣,疲憊的腳步也輕快了一些。

就在這個時候,林安略策馬小跑著趕了過來。

這位護軍將軍雖然是太平郡的最高軍事長官,算起來也是丁自明的上司,但對方林家人的身份,讓他輕易不會插手軍務。何況丁自明是總督錢伯明提拔起來的,因此一路過來,第二警備旅團的事都是丁自明這個旅團長說了算。現在林安略主動趕過來,丁自明心知對方必然是有什麽事,於是主動停了下來。

“丁大人,不覺得前麵這地形有些可疑嗎?”

林安略拿馬鞭指了指夏陽穀,看上去似乎有些心神不寧。

賊人能想到拆毀安平三橋,又燒毀了沿河的船隻,就已經有些出乎他預料了。若是那些賊人想的再深一些,未必不能……

“林將軍未免多慮了。”

弄清了對方的來意,丁自明多了幾分不以為然,笑道:“就連咱們的地圖上都沒有詳細標注這夏陽穀,那些沂城的賊人又如何得知?何況,他們哪來那麽多的人手,可以在兩麵圍攻隆山的同時,分出人在夏陽穀設伏?”

“話是這麽說沒錯。”

林安略也承認,一幫反賊應該沒那麽大本事,但他敏銳的嗅覺仍舊感覺到什麽,猶豫道:“要不,大軍先暫停一下,派人確認一下夏陽穀的安全,然後大軍再通過,這樣更保險。”

“那麽,林將軍打算派多少人進去確認?”丁自明語氣帶著若有若無的針對,反問道:“去的少了,來回搜索一遍起碼得半天,最快也要幾個時辰。將軍是還嫌咱們路上耽擱的時間不夠長嗎?若是多派一些人……我把大軍全部派進去行嗎?”

被丁自明這麽說,城府頗深的林安略倒不動怒,但也不再堅持自己的意思。

丁自明的話已經很直白,萬一最後救援的遲了,隆山被攻陷,那這個責任就是他林安略的。最後,帝國中樞就會順理成章追查下來,連帶著林家都會被借機敲打一番。這樣可以光明正大打壓八大門閥的機會,可是實在不多見呢。

看到林安略不說話了,丁自明隻當自己又勝了一籌,不免有些沾沾自喜。

不過,林安略的提醒也不是沒有用,讓丁自明原本就有的警惕多了幾分。盡管打心裏不覺得反賊有那個本事,但看了看已經快要進入穀口的前軍,他還是做了個折衷的決定:讓第一聯隊打頭陣先行,剩下的三個聯隊和六個大隊的騎兵在後麵視情況而動。

這樣既不會耽擱多少時間,真要是有什麽意外,後麵的聯隊和騎兵也能及時撤出去。

得了丁自明的命令,親衛立即翻身上馬,將消息傳了下去。

很快,第二警備旅團整體停了下來。後麵三個聯隊的士兵在不滿和抱怨中,dǐng著熾烈的陽光坐在路邊,等著前麵的消息。而第一聯隊的士兵也一邊嘟囔著,一邊神態輕鬆的跨進了夏陽穀。

在他們看來,丁自明的這個決定壓根就是多此一舉。

“官軍在穀口外停下了!”

這個突然的變動,著實把守候在夏陽穀東北入口的義軍眾將嚇了一跳。有人立即就沉不住氣了,暗暗揣測是不是哪裏漏了餡,被官軍發現了痕跡。一些埋伏在兩側山穀之上的義軍士兵,也不由得惴惴起來。

萬一埋伏被發現的話,打正麵的戰鬥,他們可不是這四千多官軍的對手。

官軍的變故,同樣沒有瞞過善友會的人。徐茂典幾乎立刻就趕了過來,想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麽。好在就在這個時候,官軍重新行動起來,朝穀內進發。

然而,還沒等眾將士鬆口氣,他們馬上又發現,進入山穀的隻有打前軍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