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先賣後買
既然不管把這個世界裏的什麽帶走，都沒有限製，那麽到底帶些什麽就值得需要好好斟酌一下了。
地府自己研發出來的手機，是可以自動把其他能源轉化成電能使用的，但還是沒有辦法解決那個世界沒有信號的問題。畢竟隔了一個世界，很多東西都沒有辦法通用。
秦晚思考的同時，卻發現自己的源石空間中可以放東西的空間並不多，特別是之前姬暮遙的那塊，被偽裝成玉的源石空間裏，更是裝了一大堆書畫藝術品；對於秦晚來說，就是都是一些既沒用又非常占空間的東西了，必須得想辦法趕緊給處理掉。
秦晚此刻的頭腦清明多了，打開手機看了下時間，中午十一點四十五分。
宿舍裏都沒有人，大概都去吃飯了，秦晚也沒多想下床換身衣服，準備先離開。巧的是衣服剛換好，另外三位舍友便一同回來了，梓易的手裏還拎了不少小袋子。
見到秦晚醒了，趙梓易的眸子一亮：“晚妹子！你醒的可真是時候，餓了不，我幫你買了好多吃的。”
“謝謝！我等會把錢轉給你！好多啊，你們也一塊吃點吧？”秦晚接過梓易遞過來的袋子，一份裏麵裝得是山藥粥，養胃的，還有一個袋子裏麵裝了熟食，以及一大盒壽司。分量非常足，而且考慮到了秦晚胃口不好，東西都是開胃的。
“晚妹子的午飯，安心吃吧，我們剛吃撐，嗝。”竺竹揉了揉肚子，心滿意足地說道。
“那我就不客氣了。”說著秦晚順手把食物擱在了桌子上，“我馬上還要出去一趟。”
“下午還有課。”梓易猶豫著提醒了一句，她也不知道秦晚到時候來不來。
秦晚精力充沛地笑著道：“我就出去賣個廢品，下午準時到班，再說了，我午飯還在宿舍，跑不了的。”
“廢品？好吧……”這個回答有點神奇。
“晚妹子突然就精神了。”玲可目瞪口呆道。
竺竹肯定地說：“晚妹子畢竟年輕，隻是缺了幾天覺吧，現在肯定已經補回來了。”
“我覺得也是，晚妹子看上去就不像有病的人。”趙梓易點頭認同。
N大校園很大，又是大熱天的中午，想找個人少、沒有監控的地方倒也不難，才五月出頭，學校角落裏的石榴花絲毫不寂寞，一朵又一朵的大紅花掛在了圓球枝葉上，風吹著花朵別有韻味。
“秦老大，您叫我？”張複歸眼鏡都沒摘下，穿著白大褂就來到了秦晚指定的小亭子。
秦晚也就隨口一提：“怎麽？白蓮花的論文不好寫？”
張複歸瞬間噎住了，苦笑道：“我就知道瞞不住您，我剛剛才給折騰出了一份電子稿，百裏願正在抄。秦老大，你以前不是說讓百裏願跟著我，是為了讓她保護我來著；現在怎麽倒我成了她的秘書了。”
“你就偷著樂吧。”秦晚好笑道，“那你現在空閑下來了？”
“嗯，有時間的。”張複歸非常自覺地把黑無常派給自己的任務的時限，往後延長了許多。
秦晚好似在說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正好幫我去拍賣行賣點東西。”
“啊？賣東西？”他們不會已經把地府吃窮了吧。這是張複歸的第一反應，主要得怪百裏願的洗腦過於成功。
“對，你想的沒錯。”秦晚見張複歸的神色異常奇怪，便順著他說了一句，想看看他到底什麽反應。
張複歸的神色愈發的堅定了：“啊？秦老大，你放心，以後我一定好好賺錢，幫您養地府，肯定是那群人太能吃了，不會是您的錯。”
“......”秦晚無語，沒有接話，開始在空間裏翻找起來。
“把這些賣了。”
“啊？這是什麽東西？”張複歸見秦晚，一會掏出一塊石頭，一會是三兩件破衣服，實在有些懵。
秦晚接過張複歸拿在手裏上下拋起來的黑石頭，翻轉著看了兩眼道：“這好像是古人用的一種墨，內部密度與外麵不一樣，我這裏還有十來個差不多的，大概裏麵是彩色的。”
彩色的墨？張複歸也算是見過市麵的人了，也不敢輕易否認這件東西的實際價值。
“這個紫砂壺是真的不錯，上麵還雕了一幅鳳凰歸巢圖，好看。”張複歸終於碰到了點懂的行情的東西，便忍不住點評了兩句，“就是有一點可惜，這配的小杯子裏，怎麽有一個殘缺的，把這個去掉倒顯得完整了不少。”
“這個茶杯少了，整體價值可就跌了不止一倍。你知道封後善妒，利用先皇賜予她的紫砂壺杯子，特意斟了一杯毒茶給被當時譽為‘絕世美人’的將嫵的故事嗎？”
“就是這個杯子？”
“對。”秦晚淡定地說道。
張複歸覺得不可思議的拿起杯子問道：“這也能看出來？”
秦晚不在意地答道：“這還不容易？”
話說著就把幾個杯子啪地往麵前的桌上一倒置，指著背麵補充道，“這個上麵寫了無鹽女將嫵、這個背後寫了無鹽女虞某，這個寫了無鹽女馬某、這個寫了無鹽男妖繆某。”
張複歸抽了抽唇角，這樣也行？身體還是很誠實的湊近了幾個小茶杯，雖然上麵的字跡格外幼稚，就好像小學生寫出來的一般，不能想辨認出來還是挺容易的。“封後，刻名字，是什麽意思？”
“可能是為了留作紀念吧。”秦晚隨口一提，就繼續開始從空間裏掏東西出來了。
“這件衣服又是什麽？我怎麽看上去像是鐵板拚成的？嗬，這種重，能穿嗎？”
“這個不是鐵板，好像是玉吧，彩玉，你對著陽光看，能折射出七彩的光。”
“這種衣服能穿著出去？”張複歸想象了下，一個人隻要走在陽光下，就會全身發出七彩的光，但凡連續穿上個十天半個月，便可練就全身腱子肉，瞬間渾身惡寒，嫌棄地想立刻把這個東西給丟掉。
“誰穿這個出去。”秦晚非常肯定道，“也就當個擺設，順便滿足下貴族女人的少女心，萬一家裏男人破產了，還能賣了應個急什麽的。”
“還有這個是什麽？紙飛機？宣紙疊的？”
秦晚之前也沒注意到這個東西，隻隱約記得好像是用一個挺漂亮的盒子裝好的，不像普通物件。於是，小心的把飛機小心的四麵展開。宣紙竟然是雙層的，裏麵還夾著一張寫滿了字的粉色小紙，秦晚沿著一條縫，慢慢地把小紙取出，裏麵藏著的是一封婚書......
“姬帆生、暮遙皇姐？這是？”
“永生大帝，和他的皇後。”秦晚的心情不免壓抑。
這是十二歲被先皇流放時的姬帆生，單方麵手寫給姬暮遙的婚書——
暮遙皇姐，皇天後土為證，若我姬帆生有幸一日重歸京都，定娶你為妻，珍寶萬千、心意數萬皆僅予你一人。
願你為我披上鳳冠霞帔，洞房花燭，有那一刻，你我紅繩係定，一生一世也不分離。
紅紙墨字，字字承諾。
可他藏的那麽好，到底希不希望姬暮遙看見，姬暮遙又保存的這麽好，又知不知道其中暗含的乾坤呢？兩個人都不是傻子。
一生一世？永生大帝？
秦晚腦海中靈光一閃，在那一刻仿佛可以穿越時空，看見早就被淹沒在時間裏的那一幕。
白蘞拿著自己收集到的消息給姬帆生，說他愛慕的皇姐一直在等的人，是個蓬萊的不老仙人。姬帆生張了張嘴，仍舊稚嫩的麵孔上滿是悲傷，終究還是什麽都沒說，叫他退下；自己卻獨自坐在空無一人的大殿上一天一夜，自那以後，他把自己奉為永生大帝。皇姐想要的，他都會給，他父親是個昏君，而他不是，所以仙人才會突然出現再離開嗎？
皇姐，我不用流芳百世，也不想永生不死，可是現在我好像，連自己都不知道想要什麽了……
原來是這樣的，秦晚終於徹底弄明白了其中的關係，這世間真的有月老嗎？如果有，他的紅線又怎麽總亂係呢？
張複歸見秦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這麽久，有些不確定的開口問道：“秦老大，這信賣不賣？”
“賣吧，兩個人都不在世上了，倒是可以給後人多點念想。”
“好。”張複歸隱隱有些好奇，覺得其中肯定有淵源，但是秦晚不說，他也不好意思問。
“把這些東西都賣了之後，在N市邊緣位置，幫我買一塊地下來。”
張複歸猶豫了好一會才開口：“秦老大，種田好像賺不了什麽什麽錢吧……”
“......”秦晚突然覺得自己錯了，自己之前居然覺得等自己離開之後，地府可以多聽一聽張複歸的建議，簡直有毒。
“我想建商業街，一整條。”
“那賣什麽？”張複歸不自覺地浮現出了鬼市的畫麵，一群擺地攤的小販，在賣香燭、紙錢、棺材，還有叫賣黑白無常同款護膚品的，秦廣王殿下同款醒堂木裝飾品、秦老大的同款麵具、披風……
腦子裏聯想出來的畫麵還沒結束，秦晚已經用力地一掌拍下來了，“最近多曬曬太陽，腦子裏的水太多。”
“哦哦。”張複歸尷尬的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地把這一大堆寶貝放進了自己的儲物袋裏。
三天後，微博上炸了。
淩晨的時候，有人曝出了一組文物圖片，並且每一張圖片都配有解說。
第二天一早，秦飛揚剛打開電視，新聞上就在報道，說又是一批文物現世，出現的地方，竟然是在一家拍賣行。
秦晚從房間出來的時候，就看見秦飛揚所有的心神都緊緊地圍繞著電視，分毫都不舍得移開。
“媽，我爸著魔啦？”秦晚接過章琴遞過來的盤子，順口問道。
“嗬，差不多吧，臉上在掛兩條口水，和豬八戒看嫦娥的模樣也差不了幾分。”
秦晚聽了這話，上下打量了自己老爸兩眼，“還別說，這雙小眼睛真像。”
“說誰猥瑣呢！”秦飛揚的視線依舊沒舍得從屏幕上移開，“人家都說你丫頭和我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你可不能總這樣貶低自己。”
“說真的，你們看看，這些都是幾千年前的寶貝，特別是那篇婚書，這以前的人得多浪漫。”秦飛揚又陷入了癡迷的狀態，“你看看這件衣服，全都是七彩玉，美輪美奐......”
秦晚咬著麵包，時不時分出幾點注意放在電視上，“爸，這些東西賣出去的話，貴嗎？”
“當然！樣樣都是天價！也不知道這些物件的主人怎麽舍得賣的。”
“可能是覺得沒用吧。”秦晚也就一提，“爸，你生日不是快到了嘛，我記得你喜歡石頭？我前兩天抽空出去淘了一套，感覺挺像正品。”
“多少錢？”
“250。”秦晚笑的眼睛特別彎。
“250能淘到什麽好東西......”秦飛揚喃喃，唇角的笑意卻怎麽都遮掩不住，下一秒，視線落在秦晚遞過來的盒子上，整個人都僵硬了，“這個盒子的雕刻非常有韻味，古色古香，晚晚，你肯定賺了！”
“或許吧。”秦晚本來想把這些東西也一並賣了，卻又想起自家老爸一向喜歡這些，便留了點。
秦飛揚打開了盒子，裏麵正平躺著一枚圓潤的玉，指尖一觸又立刻縮了回來：“這......這是和田暖玉吧？”
章琴也聞聲看了過來，臉色也漸漸嚴肅：“晚晚，這個東西絕對不便宜，你不會被人騙了吧？”
“放心，這塊玉石其實是一個靠得住的朋友送的。”
“男的女的？”秦飛揚敏銳的抬頭，似乎是想看看秦晚的表情有沒有哪裏不對勁。
“女的，她姓姬，是夏皇的後人，你看的新聞裏的這些也都是她出售的。對於她來說金錢隻不過是個數字，沒有任何意義，我也是幫了她一個忙，她感謝我而已。”
秦晚見自己爸媽眼睛裏明顯的懷疑，隻好無奈地繼續補充道：“算是救命之恩了，她們家很保守，有恩不報，睡覺都睡不著，她當時還想把這些文物全送給我，我便挑了一樣給你。”
“啊？”秦飛揚愣了一聲，語氣明顯悲憤交加，“晚晚，你至少也要把這些東西拿回來給你親爹我拍個照啊，就算不給拍照多看兩眼也是好的，你怎麽不把我叫過去看兩眼呢！”
“吃你的飯吧。”章琴嫌棄地看了眼秦飛揚，還不忘記往他嘴裏塞了一大片麵包。
“唔唔。”秦飛揚猶豫了好一會，化成一聲長歎，不繼續說了。
文物事件還沒來得及完全發酵，微博上又被曝出了一個視頻，視頻的剪輯者依舊是‘天下第一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