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慕灝還是把話挑明,“芸芸,回去後,你可以請職業經理人的,不要事事都親力親為,沒得累死自己。”

南彥會累倒,就是事事都抓攬住。

公司裏的管理團隊都是有能力的,南彥隻要能鬆鬆手,也不至於累成這般。

南芸沒有接話。

她不是沒想過請職業經理人,可是弟弟的心結解不開,請了職業經理人,做不到完全信任對方,人家也是很難做下去的。

“其實,你們公司裏現在的管理團隊,我和慕章都幫你們換過了一批的,這一批管理當中,沒有老臣子,他們不會像上一批管理團隊那般拿資格老來欺壓你們這些做少主的。”

慕灝摸著南芸柔軟的頭發,“芸芸,明天回去後,你要答應我,不管你有多忙,都不要冷落了我甚至忘了我。”

南芸仰頭看他,焦急的心情在慕灝的安撫下已經平靜了很多,聽得慕灝這樣說,便知道他還是擔心矛盾重現,她輕輕地說道:“慕灝,我不會忘了你,我愛你,但我不能保證我一定有時間陪伴你。”

慕灝輕歎著氣,再次把她的頭按壓回自己的胸膛上,理解地說:“我知道。咱倆的婚禮,你看看……今年辦還是明年再辦?”

今年已經過去了半年。

南芸回去後要是重掌公司,又得忙個昏天地暗,估計也是沒有時間辦婚禮的。

“慕灝。”南芸歉意,她無法給他肯定的答案。

感覺一瞬間,她和慕灝之間又如同密雲罩頂,看不到陽光了。

慕灝鬆開了她,南芸心慌地看著他,害怕他因為她沒有給他肯定的答案,他就惱了她。

那幾天,小倆口鬧矛盾的時候,他不理她,她心慌慌的,她很不喜歡那種心慌的感覺。

“慕灝,我……”

慕灝伸手按住她的唇,柔聲說道:“我去放水給你洗洗,然後早點睡,明天一早,我們就回去。”

南芸怔怔地看著他,眼睛濕潤,她忽然紮入慕灝的懷裏,哽咽著說:“慕灝,我此生隻會有你一個男人。”

如果……最後,他們不能走下去,她此生不再嫁。

“傻丫頭,說那些做甚,又不是生離死別,不過是咱們的旅遊結束了,回家罷了。”慕灝寵溺地輕推開她,寵溺地說道:“你這輩子當然隻能有我一個男人,我可不喜歡戴綠帽子。”

他還故意邪肆地附在她的耳邊低聲說了一句什麽話,讓南芸的臉漲紅起來。

低笑地在她的臉上親了親,慕灝便去放洗澡水了。

進了浴室裏,慕灝掛在嘴邊的笑慢慢地斂了起來。

南芸的反應,南芸的話,還是讓他的心裏難受。

回到原點的問題,看來,還得需要他解決。

慕灝放好了洗澡水後,親自把南芸抱了進來,他還想和南芸一起洗個鴛鴦澡,南芸怕他又折騰,她今晚都被他折騰得狠了,再讓他折騰下去,明天她會腿軟得連飛機都爬不上去。

南芸硬是把慕灝趕了出去,她獨自泡澡。

“芸芸,我先去找錦軒哥,跟他說說我們要走的事,再請他給成軒哥打電話,他們兄弟間更好說話。”慕灝其實是想找寧錦軒傾訴。

南芸嗯了一聲,讓他早點回來,別打擾寧錦軒太長時間。

此刻的寧錦軒在頂樓,雲淨居然也在。

寧錦軒放肆地,呈大字形躺在頂樓的地麵上,望著黑色蒼穹上的繁星點點,夜風吹拂,本涼爽,他卻有點心煩意躁的。

雲淨則站在欄杆前,雙手撐放在欄杆上,眺望著遠方。

這是海島,眺望到的都是海。

“熱!”

寧錦軒翻了個身,看向了雲淨的後背,說道,“這天是越來越熱了。”

“盛夏,當然熱。”

雲淨淡冷地回了一句,並沒有轉過身來。

“你的室內私人遊泳池能派上用場,你可以脫光了在遊泳池裏泡上一整夜。”

寧錦軒單手撐著頭,邪肆地說:“想看光光我就說吧,看在我當初也看光了你,我是不介意讓你看的,咱倆還可以比比誰更平。”

雲淨轉過身來,冷冷地看著他。

寧錦軒則是饒有興趣,視線一直掃來掃去的,肆無忌憚。

“既然覺得我比你的還平,你還看什麽,看你自己的得了。”

雲淨難得地和寧錦軒鬥嘴。

寧錦軒笑,“以後你要是當了媽媽,怎麽辦?孩子肯定得吃奶粉。”不過,無防,他多的是錢,不會餓著孩子的,什麽牌子的奶粉最好,他就買什麽牌子的。

這樣的心思一起,寧錦軒微怔,他竟然已經有和她生兒育女的想法了呀。

這才多長時間?三個月的時間有吧,他的心淪陷了。

明知道她是爺爺安排來的,他還是淪陷。

寧錦軒不得不說,爺爺這一次用的招數對他還真有點用,把他禁在這個海島上,無聊至極,再麵對著一個女扮男裝又冷冰冰的女人,他輕易被雲淨吸引著注意力,朝夕相處之下,沒有愛情也會有友情的。

雲淨沉默。

寧錦軒的黑眸如同黑夜裏的星星,靜靜地瞅著她看。

“慕先生說過,我以後有可能當不了媽媽。”

雲淨說完後再次轉過身去,麵朝著遠方。

深更半夜不休息,被寧錦軒叫到這裏來陪著他,雲淨發覺自己的內心並不抗拒,這個男人厲害是厲害,可與他相處的時間長了,她發覺自己對他漸生不舍,這樣的一個男人,她真的要殺了他嗎?

到底是誰出了高價要取寧家兄弟的頸上人頭?

那個人不知道寧家兄弟背後站著的是整個火焰門嗎?

殺了寧家兄弟,等於讓寧家絕了後,寧致遠這個人失去太多的至親,晚年再失兩個兒子,他肯定會瘋的,他一瘋,這道上怕是會血流成河。

那個要寧家兄弟倆死的人,是否考慮過後果?

雲淨也知道她既然接了任務,就不能對寧錦軒生出同情心,她隻需要想著怎麽讓寧錦軒死就行。

但是寧錦軒真死於她手裏,她也不能全身而退的。

爺爺最信任也是最疼愛她姐妹倆,卻讓姐妹倆同時執行難度最大的任務,難道,真的是為了她們好?

還是……爺爺多年來的寵愛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