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入門大禮

正所謂想讓其毀滅,必先讓其瘋狂。

酒玫瑰這個瘋女人,池田有預感,她的生命正在進入倒計時的階段。

想到這個結局,池田不自覺的露出微笑,隻覺得渾身暢快,正在遭受的痛苦也變得輕微了許多。

他,期待那樣的結局發生。

一定就在最近的未來。

“嗬嗬”

“你笑什麽?”酒玫瑰看著仿佛突然犯了神經病一樣的池田,大皺眉頭,頓時令池田的笑聲像是被卡主一樣,慢慢的收了回去,漸漸低若不可聞。

“先容你猖狂些許時日,等特高課騰出力氣來,就是你這個瘋女人的死期。”

池田側過頭,不敢直視酒玫瑰的眼睛,在心裏麵發著狠,他也就隻敢在心裏麵想想了,至於親口說出,他現在還真的不敢。

“不用想著怎麽威脅我,如果威脅有用的話,別人就不叫我酒玫瑰了。”酒玫瑰似乎能看透他在想些什麽,撇過目光,對他的想法沒有興趣,也不想理會。

池田現在就是案板上的魚肉,怎麽處理都是她說了算。

人,又怎麽會在乎魚肉的想法。

酒玫瑰較顯寬大的衣袖垂落下來一把寒光凜凜的bishou,尖端微彎,富有個性和差異化,這是刑訊工具裏麵的一種工具,可用以殺人、放血、刑訊等多重用途,被很多殺手、特工喜愛,貼身佩戴。

“告訴我,究竟是怎麽回事。”

酒玫瑰的眼睛裏麵燃燒起好奇心的火焰,就像是能夠燃燒世間萬物一樣。

她的刀,在蠢蠢欲動。

池田微微閉上眼,忍著打顫的身體,像是屏蔽了六感,佯做沒聽見。

“真是逼我啊!”

酒玫瑰不再躊躇,癟了癟紅唇,微微翹起,直接一刀落下,眼神冰冷,對綻放在眼前的血色沒有任何感觸,就連眼皮子都沒有眨一下。

一個殺手,豈能對血液產生恐懼感?

酒玫瑰的刑訊手段雖然不如專業的刑訊人員,但也曾親身接觸過,有一定知識的掌握和實踐,她的刑訊手段仍然在挑動犯人的神經,帶來難以承受的痛苦。

刀刀見血,酒玫瑰的側臉甚至一個不小心被濺射到了血液,平添幾分妖豔的顏色,像是血腥女王。

最終,酒玫瑰的耐心已經被磨滅了,眼神中的殺意越來越濃,不加掩飾著自己的殺心,甚至連自己的好奇心也顧不得了。

她是殺手,不是負責審訊的人員,不專業,也沒有耐心。

對於她來講,最簡單明了的事情就是殺人。

耗費了這麽久的時間,對她來說,已經是難得的了。

“說了,我會給你解藥,不說,我們再繼續。”不過,好奇心發作的她還是沒忍住想要最後嚐試一下。

因為,她的好奇心真的很重啊!

“我我說”

結果,這次嚐試並沒用做無用功,池田真的忍受不住了。

毒藥的折磨不隻是,還有精神,讓他的精神狀態沒有辦法集中,也就意味著沒有辦法進行自我催眠,特高課抵抗審訊的方法就沒有任何的用武之地。

再有身體上的折磨,更是讓他覺得度日如年,滿心痛苦,這個時候,他心中升起的念頭不僅僅是仇恨酒玫瑰,還仇恨日本特高課,若不是因為特高課,自己就不會遭受苦難。

“說了?”

酒玫瑰愣了一下,隨即滿心欣喜的露出微笑,痛快的為池田服下解藥,有些迫切的催促道:“快說。”

池田深呼吸一口氣,感覺身體內翻滾的疼痛緩緩褪去,頓時有些熱淚盈眶,顧不得什麽感想,老老實實的和酒玫瑰交代清楚。

“這次行動是一次針對斧頭幫的圍剿行動,不僅有特高課參與,還有內務省、軍事情報處、中央黨務調查處,以及一些不值一提的小勢力參與”

池田主動將事情交代清楚,當然,其中也不乏一些事情的隱瞞,一筆帶過,或者說壓根就沒有提及。

酒玫瑰畢竟不是經過專業訓練的特工,池田又深受特高課的訓練,完全可以不動聲色的以假亂真。

因此,她對於池田的撒謊也沒有什麽察覺。

“原來是針對斧頭幫的事情,怪不得你們這些特務組織出動了這麽多的特務。”酒玫瑰驚訝的張開櫻桃小嘴,她對於池田交代的話大多數都已經略過,隻關心自己好奇的部分。

池田的細節隱瞞,根本就是無用之舉,即便酒玫瑰聽了也不會在意。

池田之前有一句話說的很對,酒玫瑰不是軍事情報處的人,也不是國黨的人,隻是一個獨來獨往,性格奇特的獨行俠。

對酒玫瑰來說,什麽框框大義、道德禮儀這些高尚、無私的理念,都是沒有用的。

如果她是那樣的人,也不會活到現在。

不過,酒玫瑰對於斧頭幫這個幫派勢力可是有所耳聞。

這次從遙遠的東北趕往上海,也是因為有斧頭幫的因素在內。

斧頭幫的行事、處事都很爽快幹脆,完全拋棄了官僚主義,一心一意為百姓而付出努力,對百姓、民族、國家造成危害者,斧頭幫隻有一個字。

殺。

斧頭幫的名氣是殺出來的,殺到人為之膽寒,殺到人不敢辦壞事。

他們就像是懸浮在惡人頭頂的一把長劍,隻要你犯了原則性的錯誤,不管你是什麽背景,身後站著誰,是什麽勢力,終究隻有一死。

尤其是斧頭幫的首領,這位神出鬼沒的民國第一殺手,令世界各方國家的高層都為之恐懼,聞其名,心中都是突了一下。

酒玫瑰對於斧頭幫首領這樣的人,還有斧頭幫這樣的勢力,是懷揣著敬佩之心的。

她雖然不是好人,但不阻礙她對斧頭幫幫眾這些為國為民的純粹的人的敬佩,對於其首領的民國第一殺手之名,更是承認,她心中也自知不是對手。

一個獨來獨往的殺手,談何能與以一己之力名揚中國的殺手之王相提並論。

不說勢力的因素影響,就算她直麵麵對,心中的把握也不過三成,少的嚇人。

酒玫瑰可是清楚的知道,殺手這門從古代流傳下來的職業一直都沒有凋零,其中精通於各種手段的殺手不在少數,酒玫瑰雖然用毒出色,可這樣的特長,殺手界也不是沒有。

當初斧頭幫幫主被評為民國第一殺手時,殺手界內不乏心思狹隘之輩對此根本無法容忍,派出上百名殺手接續想要暗殺掉斧頭幫首領,來證明自己的實力,並昭告天下,斧頭幫幫主的第一殺手之名,名不副實。

當初,酒玫瑰對斧頭幫的具體了解也是因為此事,她可是知道,出戰的殺手當中至少有三名和她在實力上相差無幾的殺手,精通於多重坑死人不償命的暗殺手段,闖下過赫赫威名,讓人聞風喪膽。

可結果又如何?

從各個地方冒出,爬山涉水的齊聚在上海,想要擊殺斧頭幫幫主揚名立萬,但最後還不是傻瞪著一雙眼睛,連對方的一根毛都沒有找到。

不僅如此,斧頭幫首領由明轉暗,藏匿於暗中,尋找到最佳的時機,直接令這一夥殺手全部身死道消。

這一戰,直接驚動了殺手界。

再也沒有人說過斧頭幫首領的第一殺手之名有什麽不對,對其忌諱頗深,再也沒有殺手敢招惹過。

酒玫瑰這一次來,也不是來找斧頭幫的麻煩的。

一方麵,酒玫瑰是想要出來走走,東北那塊地方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而且到處都是日軍和偽軍,全部都是敵人。

酒玫瑰在東北過的並不滋潤,她每天都要提心吊膽的過日子,小心謹慎的布置陷阱,換了無數個老巢,就是害怕某一天自己的腦袋被換成了賞金。

因此,她對那樣的生活充滿了厭惡,再也不想過那樣的生活,幹脆離開東北,這樣活的能輕鬆一些。

另一方麵就是因為斧頭幫了。

正所謂大樹底下好乘涼,酒玫瑰尋思著自己就這麽一直飄無定所下去也不是個事兒,說不定哪天人沒了,連個墳墓都沒有,等死了也就是個孤魂野鬼的下場。

酒玫瑰可是一個美貌與手段並存的女人,她才不甘心自己會落得一個那樣的下場,不能再這麽繼續下去。

而斧頭幫的幫派實力非常高,宗旨也是痛快,沒有條條框框,隻要不犯下惡事就行。

斧頭幫,自然就是酒玫瑰在心中的第一選擇。

“就這麽一句話,居然用了這麽長的時間。”好奇心得以滿足,沒了好奇心的酒玫瑰又覺得這個時間有些浪費了,不由得咬了咬銀牙,狠狠地踢了池田一腳。

他娘的,就這麽一句話,居然死扛了這麽長的時間。

你們特高課的特務腦子都是喂了狗不成,就這麽一句話能說清楚的事兒啊!

先前這麽保密,還以為是多大的事情呢!

浪費好奇心和時間。

心裏麵氣不過的酒玫瑰又忍不住的踢了池田一腳,抿了抿嘴唇,氣的想喝酒。

酒玫瑰,酒玫瑰,這個酒字排在前麵,不是沒有道理的。

池田愣愣的躺在地上,身體被繩子勒的發紫,眼神裏麵全是呆滯,就像是被風化了一樣。

就為了知道這麽個事?

針對斧頭幫的行動,有什麽保密的。

隻要不提起細節方麵的事情,一點都不涉及保密原則,更何況酒玫瑰對他們的細節也並不關心。

她想知道的,不過到底是怎麽回事而已。

“那老子死扛到現在,費盡心思的隱藏,而且還把細節方麵的事情說出去那麽多,究竟有什麽意義呢?”

這麽一想,池田臉色更加的黑了,心髒一疼,眼睛都紅了,整個人都後悔了,吃後悔藥都沒用的那種。

他還以為酒玫瑰是想知道特高課在火車上的所有布局,為此才死扛到底,費盡心思的隱藏,就差沒有以死明誌了。

但早知道是這麽回事,他還隱藏什麽啊!

平白遭受了這麽多的苦不說,細節方麵的事情也說出去了不少,近乎全部了。

隻有一些特高課在火車外麵的機密沒有提及。

“明明不想知道的事情,我還全給說出去了。”

池田悶哼一聲,胸腹裏麵傳遞出來的血腥味令他不由得皺眉,身體直打哆嗦。

疼,太疼了。

不僅是身體,還有心。

剛才交代的過程當中,酒玫瑰從來沒有詢問過一句話,隻是選擇靜靜地傾聽。

反而是池田,唯恐自己交代的情報讓酒玫瑰不滿意,一次又一次的交代了不少的事情。

“他他媽”

池田沒忍住給了自己一記耳光,第一次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蠢貨一樣。

這麽愚蠢的事情,發生在自己的身上,不是愚蠢還能是什麽?

哦,如果能活著出去。

這就是聰明反被聰明誤,而不是蠢貨,至少他自己是不會承認這件事的。

不知道是不是這個耳光打通了任督二脈,池田心中忽然冒出一個想法。

“如果,我和水青在一開始不選擇死撐到底,而是選擇用一個假話來欺騙酒玫瑰,是不是也就糊弄過去了。”

先前,這可是他和水青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酒玫瑰的名聲和手段,下意識讓他們遺忘了酒玫瑰不是特務的事情,把酒玫瑰真的當做了一個很強的魔鬼。

而且,身體的痛苦太大,也不容他們生出更多的想法,想的最多的是如何繼續撐下去。

但現在想來,他愈發覺得可能。

“我究竟是在幹什麽”

池田捫心自問,自己誕生出來的回答簡直讓他無地自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一輩子都不出來。

這個恥辱,足矣很隨他一輩子。

“為什麽,就不嚐試一下呢?”池田的眼睛裏,流淌下悔恨的淚水。

“你說完了麽?”

“說完了。”

“真的是關於斧頭幫的事情?”

“絕對是斧頭幫的事情,你在火車上打聽打聽就知道,我沒有撒謊,還有,你能把我身上的毒藥全都解開了麽?”

“你要幹什麽?”酒玫瑰的聲音有些驚訝。

“嗯?”

正在發懵,池田的脖頸上就出現了一道血口,血口很長也很深,完全切斷了所有的阻礙。

很輕的碰撞聲。

池田腦袋掉在地上,眼睛中仍帶著茫然和措不及防的神色,身體僵硬下來,血流滿地。

“我什麽時候說要讓你活著了?”酒玫瑰的聲音中帶著詫異,自言自語說道:“我有說過麽?沒有吧,沒有說過。”

“況且”

“就算是說過又如何?”酒玫瑰的聲音沒有任何的愧疚:“我也可以反悔啊!”

酒玫瑰低下頭看了一眼池田的屍體,撇了撇嘴,一點也不在意。

“想要傷害我的人,從來沒有活下去的。”酒玫瑰的手指輕輕地點了兩下:“你們兩個,也一樣,不用想著說了就能活著,我是不會讓你們活下去的。”

“當然,你們已經是死人了”

兩具屍體在正在行駛的火車車窗口掉落,掉在鐵軌旁的碎石上,狼藉一片,落地全是血。

處理完屍體後,酒玫瑰擦了擦手,拎著一瓶酒走在走廊上,眼中的光芒閃爍,而且璀璨。

長發隨風飄散開來,傳出一道低低的,猶如夢囈一般的聲音。

“眾多勢力圍剿斧頭幫百樂堂的堂主,想要趁機重創斧頭幫”

“如果我能讓斧頭幫百樂堂脫離苦難,這可就是一份入門的大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