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但願吧!”

展昭歎了口氣,稚嫩的小臉上依舊愁眉不展。

他雖然隻有十二歲,但卻有著超越年齡的成熟。

對於那個最壞的結果,他早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對了,展昭,你晚上有落腳的地方嗎?

要是沒有的話,就先來我家吧,這樣也方便你找我。”包拯關心道。

任以誠道:“你家已經有一個常雨了,哪還住得下這麽多人,展昭還是跟我走吧。”

“不必了。”展昭搖頭道:“我自有地方休息。”

任以誠看出,展昭的眼中帶著些許防備之色,知道他現在並不是很信任自己和包拯兩人。

“嗬嗬,傻小子,我的武功你也見識到了,真要對你不利,你還能跑的了?

而且我是衙門的人,你跟著我,有什麽消息都可以最快知道。”

“是啊。”

包拯接口道:“你就別逞強了,那荒郊野外有什麽好住的?有很多猛獸的。

我和展俊是多年的同窗,你既然是他的弟弟,我們就有責任照顧你。”

“這……那好吧!”

展昭想了想,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

因為祭壇的關係,這一眾學生都被嚇得人心惶惶,再也沒了幫忙找人的心思,紛紛散去。

而陽企山似也因此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跟應明徑直回了書院,使得公孫策暫時免於牢獄之災。

一番搜查無果,公孫真帶著陸雲等人離開了書院。

任以誠則又陪著包拯忙活了大半天。

他答應了展昭要在三天之內查出結果,時間緊迫,自然是分秒必爭。

隻可惜,他注定是一無所獲。

時光在包拯苦思冥想中悄然流逝。

天邊日頭偏西,眨眼已近黃昏。

書院門口,包拯正在跟蒙放辭別。

任以誠忽然道:“包拯,明天是我二十歲生辰,記得帶著伯母和常雨,一起來我家吃飯。”

包拯欣然道:“那可真是喜事一件,你放心,一定到。”

任以誠點了點頭,轉而看向蒙放,邀請道:“蒙老師也一起來吧。

正好,我有點兒音律上的問題,想向您請教一下。”

蒙放哈哈一笑,道:“沒想到任少俠武功蓋世,居然對樂理也有興趣。

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任以誠拱手道:“明天晚上,我在家中恭候各位大駕光臨。”

。。。。。。。。。。

回家的路上。

任以誠負手於背,不緊不慢的走著。

左邊跟著展昭,右邊跟著楚楚,夕陽將三人的身影拉得老長,看起來格外和諧。

“生辰到了,你怎麽不早說,害得我都沒時間給你準備禮物。”楚楚有些嗔怪道。

任以誠笑了笑,灑然道:“這種事情最要緊的就是開心,禮物什麽的,不重要。”

“弱冠成年,這麽重要的日子,不重視怎麽行。

對了,禮記上說,男子二十,冠而字,你想好了沒?”

“那不是長輩的事情嗎?我在這裏又沒有長輩。”

“沒有長輩,那你就自己取一個唄。”

“自己取?嗯……你覺得,飄渺二字如何?”

“聽起來,似乎還不錯。”

兩人說話間,不知不覺已到了家門口。

推開家門,倪瓊照常準備好了晚飯。

“公子,楚楚,你們回來了,咦!一天沒見,你們怎麽帶了個孩子回來?”

楚楚聞言,也不知想到了什麽,臉色登時騰地一下,紅霞遍布。

任以誠將展昭的身份給倪瓊介紹了一下,然後將他安排在了小艾曾經住過的那個房間裏。

晚飯過後。

夜幕拉開,月至中天。

展昭雙手拄著下巴,以步驚雲坐房頂的同款姿勢,坐在了院中的台階上,默然不語。

“想什麽呢,這麽入神?”任以誠在展昭的身旁坐了下來。

展昭道:“我在想我大哥,書院裏的人都那麽討厭他,難道他真的是個壞人嗎?”

任以誠道:“不,我覺得不是,你大哥這個人,我曾聽包拯和公孫策說起過,總結起來就七個字。

驕傲、嘴毒、招人煩,誠然,這幾點都很不招人待見,但是這跟壞完全是兩回事。

況且,他也確實很有才華,白天那些人說的那麽過份,又何嚐沒有嫉妒的原因在裏邊。”

“真的嗎?”

“今天那個叫宗邦的學生的話,你都聽到了吧?”

“嗯。”

“雖然別人都不信,但是我相信,那朵暮顏花一定是你大哥摘走的。

那幫學生對於後山的畏懼你也看到了,但是你大哥為了賠宗邦被他弄壞的花,還是勇敢的去了。

這樣一個恩怨分明的人,又怎麽會是個壞人呢?”

展昭聞言,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謝謝你,任大哥。”

“客氣什麽。”

任以誠拍了拍他的肩膀,輕笑道:“既然想通了就去睡覺吧。

天色不早了,小孩子熬夜會長不高的。”

“我知道了。”

展昭應了一聲,然後起身向自己的房間走了過去。

“我發現,你對展昭似乎特別的好?”

楚楚來到任以誠身旁,有些好奇的問道。

任以誠聞言,嘴角微揚,勾起了一抹淡淡微笑。

“因為,他很像我的師弟。”

“你還有師弟?”

“嗯,他比展昭要大幾歲,性格也調皮的很……”

襯著夜空中皎潔的月色,任以誠給楚楚講起了他從前的故事。

。。。。。。。。。

翌日,傍晚時分。

包拯母子、常雨、蒙放、公孫策父子,以及陸雲等人,紛紛應邀而來。

這平日安靜的小院裏,難得的熱鬧了起來。

推杯換盞中,任以誠將一份提前準備好的曲譜,交給了蒙放。

“淡煙疏雨曲?好名字。”

任以誠吩咐道:“倪瓊,把笛子給蒙老師拿過來。”

這笛子自然也是他提前準備好的。

等學會了這首曲子以後,他打算每次在出手之前,都先吹上一段兒,來個先聲奪人。

很快,倪瓊便將笛子拿了過來。

蒙放接過之後,試了幾下。

隨即,一陣悠揚遼闊的笛聲響起。

任以誠的腦海中,瞬間便浮現出了一道白色身影。

屹立竹筏,輕笛橫吹,淡若清雪,氣度恢宏,淵似深海。

不多時,一曲完畢。

其餘眾人盡皆沉醉其中,久久方醒。

“好曲!”蒙放拍掌稱讚。

任以誠微笑道:“那就有勞蒙老師指點了。”

“好說,好說。”

接下來,宴會繼續,直到子時過後,方才結束。

差不多半個時辰後,一切都歸於平靜。

眾人都已離去,倪瓊、楚楚、展昭也都已睡下。

而就在這時,一道迅捷身影,悄無聲息的從院中躍牆而出。

眨眼間,便消失在了靜謐的夜空之下。

第二天。

任以誠繼續陪著包拯為了展俊的下落而努力。

公孫策為了自己的清白,也參與了進來。

當然,一旁同樣也少不了展昭,和喜歡湊熱鬧的楚楚。

突然。

陸雲火急火燎的找了過來。

“不好了,書院出事了,陽大學士被人殺了。”

“什麽!”

“怎麽會這樣?”

聞聽此言,包拯和公孫策登時大吃一驚!

天鴻書院。

任以誠他們趕來的時候,府衙的人,還有書院老師和學生,已全都聚集在了陽企山的房間裏。

地上,陽企山仰麵而到,胸前有一個一尺來長的傷口,血肉模糊,死狀極其慘烈。

赫然正是後山祭壇內,其中一個雕塑所演示的死法。

包大娘正在給他驗屍。

人群中,蒙放震驚的眼神中,更藏著一份深深的疑惑。

片刻後,包大娘結束了檢驗的工作。

“他的正確死亡時間,是昨天晚上子時。

死因則是因為心房受到重擊而亡,並且被摘去了心髒。”

“完了。”

倫日經驚慌大叫道:“這肯定是侉屹族祭壇裏的詛咒。

咱們都進去過,這下一個沒準兒就是咱們其中的某一個了。”

“詛咒?”

公孫真憂心忡忡的嘀咕道:“在我的管轄範圍之內,死了一個三品大員。

這可叫我怎麽向朝廷交待啊?”

“大人,淡定。”

任以誠寬慰道:“前些日子鄰國王子一下死了倆,這不也沒事兒嘛,不要慌。”

“唉!”

公孫真歎了口氣,然後問道:“包拯,你有什麽看法嗎?”

“哼!”

不等包拯開口,公孫策就拍案怒道:“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什麽詛咒,陽大人肯定是被人殺死。”

“我讚同公孫策的說法。”

包拯臉色凝重道:“這個凶手下手很利落。

我剛才已經在屋裏仔細的檢查了一遍,但是沒發現半點兒蛛絲馬跡。”

“還說不是詛咒?”

倫日經惶恐道:“肯定是厲鬼趁著陽大人睡著了,進來挖開了他的胸,把他的心給掏走了。”

“聒噪!”

任以誠眼中一絲怒色閃過,猛然出手封住了倫日經的啞穴。

你特麽才是厲鬼,你全家都是厲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