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本以為隻是去大殿,想不到那宮人一路曲曲折折,去的竟是中宮。

蘇蘇心中雖有忐忑,但卻並不會太過擔心。

薑後向來以賢良淑德之名稱著後宮,雖然她不會天真到相信這一點,但為了維護這個名聲,薑後勢必不會對她下明手,畢竟今天是祭祀之日,她還是在帝辛的眼皮子底下搶人,薑後的腦袋還沒有被門板給夾過。

也正因為如此,她必定是篤定了什麽才敢這般光明正大的請君入甕。

蘇蘇撇撇嘴,若她今日拒絕了,想必日後薑後定會陽謀陰謀盡出的將她『逼』去,橫豎都是要去,那倒不如趁著此刻她還在帝辛的庇護下走一趟,至少不讓自己處於被動。

至中宮,宮人揚聲朝內殿報,“壽仙宮蘇妲己候旨。”

薑後傳:“宣。”

少女低眉順目的隨著宮人走進大殿,進殿後發現大殿內除了薑後之外,黃妃和楊妃也在左右。黃妃見到蘇蘇時不再有先前一口一個姐姐妹妹的爽朗熱情,隻是朝她點點頭,“蘇妃來了啊。”

隻因為主持祭祀,她竟成全民公敵了。

少女難掩黯然的一一對她們下拜,拜完薑後卻也沒有出聲叫她起來,隻淡淡和幾位妃嬪打量著她,“蘇妃確實國『色』天姿呢。”

少女道,“蘇蘇隻是蒲柳之姿,難登大雅。”

“哦?”尾音微微挑高,薑後麵有哀『色』,“原本後宮自不容讓外人進出,但而今江山社稷為重,隻能……暫且違逆祖製。”

她不明所以的抬頭。

隻見帷幕如水波般一『蕩』,一個束冠男子從屏風後緩緩踱出。他一身青『色』道袍外罩翡翠薄紗,豐神秀美玉麵朱唇,眉心三光已開,未染塵『色』。

玉琵琶的話隱隱浮上耳畔:凡修道者,經年吸收天地靈氣,自毓秀鍾靈。

蘇蘇嫉妒地腹誹,也就是說,修道之人,雖然看上去都還年紀輕輕,其實搞不好個個都是爺爺『奶』『奶』輩的,隻不過是無恥裝嫩罷了。

“日前,聽聞王都南門出了個命理先生,不論是批命卜卦推演測天象,皆無遺漏。”薑後道,“今日這命理先生求見宮外,預言宮中藏匿妖孽,勢將禍國……”說到這,她微妙的刻意停頓了下,看向少女,“蘇蘇,你可願讓先生一觀?”

“皇後你原來……早已認定我就是妖了?黃妃姐姐?你也是這樣想我嗎?”少女先是不敢置信的愣了下,漸漸紅了眼眶,“我不是……還要蘇蘇說多少次,我不是妖!”

薑後道,“本宮也不願懷疑你,但關於蘇妃的謠言已經傳的滿城風雨,有失體統。身居後位,本宮也必須將此事做一個了結,今日之事,實為洗刷蘇妃你身上的汙名,你毋需傷心。”

蘇蘇垂下眼,很遺憾,不管她怎麽看,怎麽都覺得她是在落井下石啊。

薑後朝男子頷首,“先生,可否請你再轉述一次?蘇妃似對本宮有所誤解呢。”

“吾乃東海許州人氏,薑尚。”男子不卑不亢道,淡淡從少女身上收回視線

“吾幼訪名師,秘授陰陽,善識妖魅。今宮闈妖氣衝天,尚看破天機,願巢妖精於朝野,滅怪靜其宮闕。”

蘇蘇在聽到“薑尚”這兩個字時已經石化在原地,對於這個名字,她自然不會陌生。

薑尚……

日後,她將會被他殺死,而帝辛的江山,也有一半毀於他手中……

蘇蘇向來不是個善良的人,雖然在人祭時心有不忍,但更多隻是兔死狐悲。此刻一個足以威脅她生存的危險人物橫空出現,依她的『性』情,自然不會束手待斃。

少女退後半步,那張如花嬌顏楚楚可憐,“那……你的意思是,你也認定蘇蘇是妖了?”藏在淚眼下,是一片陰霾。隻要一想到眼前這個男子,未來將會殺死她,蘇蘇不由蹙眉思忖著,能不能順利在一切發生之前搶先殺掉他,截斷這個曆史。

靈台突然一陣清明,一個聲音刺入她腦中,“妖狐,還想著殺死我嗎。”

蘇蘇抿唇,此刻薑尚背對著她,隻朗聲和皇後對答。她的視線移到他背上,知道這次遇上的是行家,無法再蒙混過去了。

薑後道,“那就請先生驗證一二,也免去宮中人心惶惶。”

蘇蘇的心提起來,不知道寐喜的障眼法牢不牢靠,若是被當場破了,她今天這條小命就交代在這了。

薑尚領旨,他轉身正對蘇蘇,“蘇娘娘,請伸出你的右手。”

蘇蘇緩緩伸出右手,薑尚隻伸出兩指輕搭在她腕上,由於他和她正麵相對,因此蘇蘇清晰的看見他的指在她腕間隻停留了幾秒,雙眼在她身上停了停,收回手退開一步。

薑後道,“先生可有定論?”

薑尚隻稽首道,“回皇後,蘇娘娘並非妖孽。”

哎?

蘇蘇驚訝的看他,隨後宮外傳來宣報,“王上駕到”

果然,終極boss總是要在任務解決的差不多時出場。

薑後整整衣冠,起身接駕,同黃妃楊妃道,“陛下來得可真早呢。”

蘇蘇沒有作聲,之前由於緊張沒什麽感覺,此刻心中鬆了口氣,才意識到雙腳酸疼得幾乎不是她的。從入殿朝拜薑後之後,她便一直沒有讓她起來,現在……她就是要起也起不來了。

帝辛匆匆入殿,發現殿內多了個陌生道人,一旁的少女低頭伏拜,在他入殿之後盈盈抬頭,眼中無聲的在向他求援。

“陛下……”薑後領著黃妃,楊妃朝他一拜。

“今日皇後這很是熱鬧啊。”帝辛抬手虛扶起薑後,轉頭望向薑尚,“這位道者是誰,為何求見皇後?”

薑後道,“先生乃是東海許州薑尚,秘授陰陽,善識妖魅。妾觀薑尚,才術兩全,何不封彼在朝保駕?”

帝辛不語,銳利的視線在薑尚身上梭巡片刻,“皇後說你有大才,那你告訴朕,成湯天下,還能澤庇幾代子孫。”

薑尚掐指測算推演,而後稽首道,“成湯基業將在陛下身上斷絕,此後便是改朝換代,新王天下。”

“大膽!”

“放肆!”

在場眾人無不『色』變,饒是舉薦他的薑後也氣得指手相向,“好!好你個薑尚,如今我商湯國富兵強,四海臣服,八方諸侯無不歸附!你竟出言相咒!其罪當誅!拉下去!立刻拉下去……”

“慢著。”帝辛揚手阻止左右宮人,他雙手負於身後,平靜的看著薑尚,“先生的意思是:成湯六百年天下將在朕手上滅絕?是這個意思嗎。”

薑尚寵辱不驚,道,“是。”

帝辛道,“既然如此,為何先生不另選明主,依然要留在朝歌。”

“薑尚一則感皇王都城戴載之恩,報師傅秘授不虛之德。”

帝辛勾起笑,“那便請先生看著,我商湯在朕手中必如日中天,四方朝拜者如雲。而先生你,既然皇後說你有大才,我且給你一月之期,若一月之內,並無政績,定將你五馬分屍,曝於市井。你可願意?”

薑尚曰:“諾!”

帝辛道,“薑尚聽朕封官:官拜下大夫,特授司天監職,隨朝侍用。”?薑尚謝恩,隨後同傳令宮人領衣冠。在和蘇蘇擦肩而過那一瞬,他寬大的翡翠外罩薄紗拂過她的頰,蘇蘇偏頭避了避,隨後他的心音在她腦中再度響起。

“妖狐,這是我第二次饒你。第三次,我便不再留情。”

帝辛見少女突然煞白了臉,她依然保持著下拜的身姿,帝辛不由想抬手扶她起來,不想,少女卻避開身子,越發低下頭,“蘇蘇不敢。”

帝辛見她對他使小『性』子,隻『摸』『摸』她的頭,將她往懷中輕輕一帶,“為何不敢?朕都允你起身,你還有何顧忌。”

蘇蘇順勢倒入他懷中,帶著小女兒家的任『性』和委屈,大膽地道,“陛下……皇後姐姐還沒有應允蘇蘇呢。從蘇蘇進殿到現在,姐姐都沒有叫蘇蘇起來,蘇蘇腳疼得厲害……”

薑後尖細的指甲瞬間掐緊掌心。

楊妃喝道,“蘇妃,你莫要恃寵而驕!”

帝辛隻冷了聲,低頭對懷中撒嬌的少女道,“蘇蘇,你入宮不久,莫要放肆了。”

雖然也語帶斥責,卻依然抱穩少女,未將她推開。

蘇蘇將臉往他懷中一埋,細瘦的雙臂勾著帝辛的腰,悶悶的說,“是。蘇蘇知錯了……求各位姐姐原諒。”

薑後寬厚道,“方才也是本宮疏忽,怠慢了妹妹。明日東伯侯進貢珍奇,妹妹可來中宮一道賞玩,選一樣中意的,作為賠禮,帶回壽仙宮可好。”

蘇蘇沒有答她,隻偏過臉軟軟道,“陛下……蘇蘇累了……”

帝辛凝眉,輕彈她的額頭,責道,“蘇蘇,你太不懂事了。”

蘇蘇單手捂住頭,可憐兮兮的仰頭看他,“痛!”

帝辛低頭看著這小東西,孩子氣十足,卻也不忍扼殺掉這般純真的『性』情。隻轉過她的臉道,“對皇後再認真道一次歉。”

蘇蘇依言而言,隨後帝辛對薑後道,“蘇妃年幼,不通世事。今後要勞煩皇後教會她規矩。”

薑後銀牙暗咬,隻溫婉淑良地含笑應答。

與此同時

朔日曾窺見蘇蘇真身的侍人躊躇良久,垂袖立於中宮之外。

“我……我有要事,求見皇後……”

是夜

蘇蘇窩在大床上憂鬱地抱頭糾結。

究竟那個真正的妲己給她留了多少個爛攤子要她解決?

她隻是很無辜的cos了犬夜叉,這有錯麽,她哪裏知道會倒黴的和妲己長一個模樣?更沒想到那對cos的白『毛』耳朵和隱形眼鏡會讓她落入妖不妖人不人的抓狂處境。

“妖狐,這是我第二次饒你……”

思及薑尚臨去前那句話,蘇蘇哀怨的將臉埋在軟被裏,看來他曾經見過真正的妲己,並和她接下不小的梁子,但為什麽他又要兩次放過妲己……

眼前是一片『迷』霧……

蘇蘇挑挑眉,睡前『迷』『迷』糊糊地掂量著該怎麽借帝辛之手搞定他,省的每次見到薑尚總心驚肉跳。

大殿內紅窗半敞著,夜風卷起紗簾吹送一絲薄薄的涼意,伴隨著夜風,屋內瞬間多了一個頎長的身影……

蘇蘇“喝”了一聲,睡意給嚇掉大半,“你是……”今夜月『色』份外皎潔,她輕易地認出來人,“薑尚?”

“妲己,你入朝歌意欲為何。”?薑尚道。

果然是熟人。蘇蘇決定還是老實道,“我是奉女媧娘娘之命入朝歌。”

“女媧娘娘為何要讓你入宮,身為妖邪,自當遠離人間。”

你以為老娘願意入宮嗎!如果不是女媧強迫中獎,她犯得著這麽辛苦的在朝歌混。

蘇蘇細聲道,“抱歉……女媧娘娘的秘旨,蘇蘇不能私自泄『露』……”泄『露』了就直接被推到斬妖台哢嚓了。

薑尚靜靜的看著她,月『色』斜照在他臉上,他的睫『毛』很長,在眼下拉著長長的陰影。

蘇蘇被他仿佛洞悉一切的專注眼神看得不自在極了。

薑尚平靜的道,“妲己,下次我不會饒你。你修行不易,莫讓我親手殺死你。”

他的口吻極平淡,卻透著不容置喙的淡淡殺意。

蘇蘇心一跳,“如果我說,其實我不是妖……”

話未完,突然周身的氣流仿佛被侵蝕了一般劇烈震『蕩』了一下,氣流以肉眼可見的形態四散潰退……

“你還堅持你不是妖嗎。”

蘇蘇不用抬頭也知道,障眼法已經被他給破了。那雙琥珀『色』的眼瞳半掩著,她雙手揪著尖尖的白絨耳朵,早該覺悟了,這副模樣,怎麽可能會有人信她……

“你怎麽……”看清蘇蘇的臉後薑尚表情僵了下,含蓄地道,“你似乎……年長了一點。”

好吧,你可以直接說老的。

所以她最討厭古代,明明是青蔥的26,在這裏就直接被貶為大媽。20歲以上的女『性』就急速奔向大娘的隊伍。

最鬱悶的是,那是個loli控橫行的時代,就算是大媽,也曾經有粉嫩的loli期啊。

“你不覺得這種成熟風韻的模樣更適合我?”

薑尚默默無語。

我凸,又是一個loli控。

蘇蘇刺探道,“你就……沒有發覺我和往日有什麽不同?”

薑尚冷了臉,“莫要再施詭計,妲己,今日我言盡於此,日後我便不再容情。”

蘇蘇:“……”

她實在是比竇娥還冤啊

薑尚話畢就如來時般,乘著夜風消失在月『色』中。

待他的身影消失之後,蘇蘇身上的障眼法重新恢複,她托著腮望著薑尚消失的方向,宮裏有了這麽個能自由進出後宮的男人,帝辛就一點也不擔心頭冠被染綠?

翌日午時,卻聽聞帝辛於朝堂之上宣群臣近日一道在中春之日至山麓……

至於朝堂政事,蘇蘇為何會知道的這般清楚呢?

蘇蘇低頭把玩著手中的龜甲,自然是因為帝辛派人至後宮傳喚,準確的說,這次她和薑後黃妃皆收到帝辛的傳喚,將在中春之日和帝辛一道……

設炮烙。

炮烙?

第一眼時,蘇蘇以為自己看錯了,待令宮人重念一次後,還是炮烙。

蘇蘇開始覺得帝辛真是……品味獨特,炮烙朝臣就算了,還非要她們幾個後妃參與現場觀摩。而炮烙地點,就挑在歡樂穀附近,一邊是慘叫,一邊是呻『吟』……其實,帝辛大人你除了是個病弱受,

loli控之外,還是個強s吧

轉瞬就到了中春之日,蘇蘇這天猶豫了很久,還是選擇套一件素雅點的鵝黃長衫,隻薄施脂粉,隨意戴上一串珍珠抹額再無其他。既然是到那血腥殺戮之地,自然不想穿那些正紅豔紫的顏『色』,濃妝豔抹。

誰想,到場後,發現除了她之外,薑後黃妃皆是鮮麗搶眼的正紅豔『色』,隆重登場。

蘇蘇低頭看看自己的服裝,好吧,雖然現在氣勢沒壓倒她們,至少……至少還可以安慰自己青春『逼』人吧。

帝辛瞥了蘇蘇一眼,『摸』『摸』她的頭,對身旁的宮人揚起手。

少頃,一個巨大的炭盆被數個宮人抬至山腰。以山腰為界,以下,是所有朝臣所聚之處,以上,由帝辛和妃嬪占據。雙方的距離隔得極遠,中間又夾雜著密密麻麻的宮人侍衛。是以,除非帝辛親自走出,否則朝臣皆看不清他們。

蘇蘇在來路上隱約望見今日到場的朝臣神情頗為輕鬆,甚至還有幾分於往日不同的愜意愉悅之『色』,不由感慨這個時代血腥和暴力之普及,令人理所當然視若無睹。

炭盆內火焰被加旺之後,其上數枚被燒得通紅的銅柱銅板交互相錯,呈格狀,銅柱之上似乎被塗了油脂,滋滋有聲,蘇蘇移開眼望向對麵山頭,心痛的扼腕,為什麽歡樂穀設在山的另一頭,她看不見看不見啊。

從她的角度,僅僅能看見排著長隊的青春躁動的少年少女們相互含羞低頭,走入歡樂穀。先前望見這一長溜參加歡樂穀的隊伍,帝辛麵有欣慰之『色』,蘇蘇自然能明白,身為國君,預見江山未來會子民昌盛的喜悅……

掩麵,蘇蘇隻能羞愧並沒有古人的豪邁奔放啊。

手上突然一涼,帝辛將手覆在她手上,輕拍了拍。蘇蘇忙心虛的飛快將眼神從歡樂穀收回來,乖乖的眼觀鼻鼻觀心。

帝辛勾起嘴角,將手收回去。

兩旁的宮人並肩步出,站在炭盆前大聲宣讀朝臣的名字,第一位朝臣是個白發老臣,他未有任何侍衛押解,徑直走向那灼熱的銅格,蘇蘇抿緊唇,看著他自動自發的在燒得殷紅的銅柱前停下……

伸出手……

迅速的從袖下取出一把象牙筷和肉片,開始烤肉!

蘇蘇的臉瞬間化為一個大大的“囧”字!

隨後宮人繼續宣讀數位重臣的名字,隨著原地朝臣的數量減少,『露』出先前被掩埋在人群中的一席肉圃,其上密密麻麻的盛放著豐厚的肉片肉排,右端則整齊的列著鑲金嵌玉的象牙筷。

商逢戰前振士氣,戰後慶軍功,祭祀完鬼神之後,君王常會設炮烙,以宴群臣,在另一方麵而言,此刻是君王和朝臣距離最近的時刻。不商國事,同歡共樂。

宮人按照品階來宣念,當先幾個重臣可以先食,其他朝臣慢慢一個個加入。

蘇蘇左手托著驚掉的下巴將它淡定的按回去,周遭已有宮人陸續將烤好的鮮嫩肉片如流水般運上來。除了肉之外,又怎麽能少了酒?

商人好酒,喜以酒佐餐、聚眾豪飲,此刻自然也少不了運上大批美酒。

第一輪朝臣親身取食,第二輪宮人已從山腳起,自上而下鋪上一層上等錦緞,錦緞在這個時代是矜貴之物,足見帝辛奢靡。

於朝臣座位之上,又加鋪一層檀木,供人跪坐。

朝臣分兩列整齊跪坐,身前的矮幾上已擺上烤肉和美酒,宮人穿梭不停,其後又分別有兩個奴隸,若他們想取用什麽,便吩咐奴隸們。

帝辛起身,與眾臣同聚。

蘇蘇方艱難的轉頭朝黃妃問道,“這,確實是那啥的……炮烙?”

黃妃眼也不抬,“自然。”

蘇蘇:“……”

好吧,曆史還要給她多少驚喜,原來紂王設炮烙……還能是場烤肉宴?!?吉林為您提供顛覆妲己無彈窗廣告免費全文閱讀,也可以txt全集下載到本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