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梟雄sodu

藏傳佛教對於酒肉戒律的不如其他地方的嚴格,這也是在高原這樣一個環境下的產物,這麽高的地方,沒有酒肉的話很多人都會因為寒氣入體而活不了太長時間,但是大多數的大師還是會執行三皈五戒的,皈依法、皈依佛、皈依僧,以及不殺生、不偷盜、不邪淫、不妄語、不飲酒,桑騰就是那樣的人,絕對當得起所有人心目中的一個典範,這一點就算是哲楊都沒有做到,他隻是不太喜歡而已,並沒有嚴格的執行戒律,但是這個也正是哲楊的魅力所在,因為他與普通百姓的生活習性並不太大,長久的古板僧人見多了,看到這個樣子的活佛,讓他們心中都是生出一種這個活佛是代表他們的感覺,這個意料之外的效果也是哲楊自己都不曾想到的。

對於在雪山之中看門的林鳳先來說,酒肉更是不可缺少的東西了,在寒冷的山穀裏,暖和身子那也是必備的,而且他常年都不離開,又不用擔心喝多了做出什麽事情了,所以向來都很放縱。

他一直都崇尚一點,日常生活中的一點一滴,都是修行。

這是他的佛法。

沒有東北的那種大口喝酒,兩人麵前的隻不過是小杯子而已,一口一口的,很是享受的表情,葉一哲知道,林老頭一個人終究是孤單的,以前自己還會每個月都來看看,現在因為去了江州的緣故,半年多沒來,他也想和自己多呆一會。

肉是最上好的牛肉,還有師娘做的一些素齋。

兩個人都吃的很是盡興,說著葉一哲在江州的一些見聞,大多數時候林老頭隻是在聽著,當一個故事在聽,對這個算得上是後輩的葉子,他滿心的都是欣賞,這些年來他的一舉一動也一直都被他看在眼裏,甚至有的時候,他對葉一哲比哲楊對他還要關心點,也正是因為他毫不掩飾的關懷,才會讓葉一哲心中對他毫無芥蒂。

任何人都是知道感恩的。

而葉一哲對他也是絲毫沒有任何隱瞞。

說到他和青幫的糾紛的時候,林老頭皺了皺眉頭,但是眼眸裏藏著的並不是覺得他做的不對,而是滿目的擔憂,生怕他出什麽事情的那種。

說到他和風四娘她們種種感情糾纏,林老頭則是一臉的曖昧,他這輩子並沒有子嗣,也是將葉一哲當成自己的孩子來看待的,最大的夢想就是在有生之年看到他成家立業,畢竟他年紀已經大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夠等到那一天。

而說到他與公孫家的協議,並且一夜名動江州的時候,林老頭仿佛說的是自己一樣,神采奕奕,狠狠的咬了一口牛肉,就差大叫一聲好了。

最後,葉一哲就連回到墨鎮的那場刺殺也沒有隱瞞。

他本來就有想要林老頭幫忙分析下的想法在裏麵,這件事讓師傅師娘知道了隻是徒增擔憂而已,隻有在這裏根本不出去的林老頭,他也相信他不會告訴師傅他們,他會給自己仔細的分析,不帶有一點其他情緒。

“對你行蹤了若指掌,那麽就隻有那麽幾個人了,你師傅師娘自然是不可能,就算你在江州的朋友,也不可能知道你什麽時候回到墨鎮,隻有你師兄最有可疑。”

平靜的分析,讓葉一哲急忙搖頭道:“怎麽可能是師兄呢,他雖然去了布達拉宮,但是昨天經過那裏的時候和他一起聊過,和以前一樣沒有什麽區別。”

“這隻是推測而已,我也覺得不會是他,這麽多年對桑騰的個性我們都很清楚,也許執拗了點,但那是年輕人的通病,本性他還是很好的,”林老頭看著激動的葉一哲笑了笑道,“實際上很多人都能做出這樣的安排,隻要是知道你的身份的人都能做到,那些殺手在林子裏等了多久我們是不得而知的,也許都有了幾個月之久了,對於殺手而言這點時間,等的起。”

葉一哲嗯了一聲道:“最讓我感興趣的並不是殺手的身份,而是最後的那一下,救了我的人到底是誰。林爺爺,師傅有沒有說過那個樹林裏還有什麽人存在麽?”

“沒有聽他提起過,你們居住的那個小山坡我知道,在很久之前就是荒無人煙了,當年你師傅去那裏也是自己重建的,如果有人的話肯定是仰慕你師傅的存在。”

“那就真是一點頭緒都沒有了。”葉一哲感歎了一聲道。

“不過,我估計並不是江州的人,如果是他們的話,沒必要等到這個時候再動手,在你離開那裏的時候才是最好的時機,畢竟那裏才是他們的地盤,到了這裏,而且安排那樣實力的殺手,我想就算沒有人救你你頂多受傷,也不會有生命危險的吧?”見葉一哲點了點頭林老頭才是繼續說道,“不了解你的真實實力,而且這樣安排,敵人來自高原省。”

“我也是這樣想的,隻不過我在這裏更加沒有仇人,說是尋仇根本說不上,我現在就擔心一點,他們是針對師傅來的,配合上師傅那憔悴的樣子,他恐怕隱瞞了我不少事情。”

葉一哲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林老頭則是低頭思索了一陣道:“這也不是沒有可能,但是可能性很小,的確會有人因為活佛的地位而對他產生不滿,但是同樣不應該是現在,而在十年前就應該發生了,現在他們嫉妒的應該是桑騰。”

“但是活佛還是師傅。”

葉一哲擔憂的說道,“一個從來不去講道,已經淡出世人視野裏的人,還是整個高原省最敬重的人,甚至我在江州用的名義都是哲楊傳人,那件事也是傳遍了全國,那麽多的利潤,動心的人恐怕還不少,所以這個也能解釋為何這個時候有人冒出來了。而殺師傅是個不明智的舉動,引起的後果也許他們自己都承受不了,所以他們選擇了對我來下手,隻要我死了,他們就一樣能找到家族合作,那個市場就是他們的了。”

葉一哲想了一夜,就想出來這一種可能。

很顯然,對這樣的事情,找林老頭隻是能傾訴下,並稍微分析下,不渴望從他身上得到太多的答案,他以前經常能夠一句不經意的話點醒自己,這麽多年的經驗以及飽讀詩書的老頭,畢竟沒有經曆過世事的紛爭,許多人性的殘忍他並不怎麽清楚。

如果換做師傅的話,恐怕一開始就會批判自己了。

至今為止,他都不敢把他與青幫的糾紛細節告訴哲楊,要知道哲楊這一輩子,連雞都沒有殺過。

林老頭也是思索了好一陣子,這次並沒有給出什麽建設性的意見,而天色也已經不早了,再晚一點的話,想要出山就是看不見路了,所以葉一哲便是起身告辭。

“等過幾天過年的時候我再來看你。”

林老頭隻是笑笑道:“你有時間來就可以了,不用過於執著。畢竟我一個人在這裏那麽久了,什麽過年不過年的,對我來說根本就不存在,也沒有什麽新年的氣氛,如果不是你的話,恐怕我連日期都不會知道。”

葉一哲嗯了一聲,但是並沒有把他這話放在心上,每年過年都會帶一些年貨來給他,這種習慣持續了很多年,一時半刻也根本改變不了,猶豫了一下,他還是勸說道:“要不林爺爺,你跟我出去吧,一個人在這裏我實在不怎麽放心。”

這個提議他說過很久了,隻是林老頭從來不曾答應過,又是一年要來到了,他又是說出了這個提議。

看著年齡日益增長的他,葉一哲確實越來越不放心了,說句不好聽的話,在他不在的時候林老頭如果死去的話,恐怕一年半載都不會有人發現,那樣對他來說太殘忍了。

“這個話題就不要再提了,你明知道是不可能的。”

林老頭故作不滿道,興許是覺得這種口氣不是太好,他想了想又補充道,“我和你不一樣,年輕人多出去走走是對的,而讓我離開一個堅守了那麽多年的地方,總是會舍不得的,所以這就當最後一次吧,雖然我知道你肯定還會再勸我,每年都是這一個話題,恒久不變,唉。”

葉一哲依舊不肯放棄的道:“你知道我的擔憂的。”

“放心吧,我答應你,在你沒有回來之前,我一定不會坐化,這樣可以了不?”

林老頭也是露出了少有的俏皮表情,三根手指指著蒼天作發誓的姿勢說道,“不行的話,我用佛祖的名義發誓,怎麽樣?”

噗的一聲,葉一哲忍不住的笑了出來,本來他就沒渴望能夠勸的動他,要能勸動,他早就跟他離開了,不會到現在。

“那林爺爺,你一個人要照顧好自己,我過幾天再過來。”

林鳳先擺了擺手示意他離去,葉一哲也就再也沒有矯情轉身就是離開,反正過幾天要過年了,他還是會來的。

看著葉一哲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了眼前,他才是轉身回到了他的那間破舊的門房裏,拿出了剛才收到的那條煙,從中緩緩的抽出了一根給自己點上,深吸了一口氣,半餉之後才是說道。

“你還是出手了啊。”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