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葉總炕上生活有障礙(第一更)

當婉婷看到自己沒成年的女兒和林森翻滾在大床上的時候她本來就不堅固的神經又斷了。

蘇文清知道這件事後殺了林森的心都有了,他和林森立即斷了朋友關係,甚至不再讓他登門,蘇想藍也給鎖在了家裏。

蘇想藍內心其實是個挺叛逆的姑娘,更何況在少女的眼裏愛情高於一切。她覺得自己的愛就像金庸小說《倚天屠龍記》中楊不悔和殷梨亭的愛情一樣,為了成全自己的愛情,18歲那年,她偷偷給林森打了電話要和他一起坐船私奔。

那個晚上她在碼頭等著林森,濃重的烏雲遮住了月亮,海風帶著一股濃重的腥氣撲麵而來。蘇想藍拎著箱子裹緊了衣服。

那晚林森卻沒有去,他已經四十多歲了,一場能讓他煥發青春的戀愛固然重要,可是他已經不敢冒險了,他的身份地位都擺在那裏,犯不著為了一個小姑娘葬送了前程。而且他還沒當真,以為小姑娘隻是一時興起而已。

那一夜,下了一場大暴雨,真是特別大,聽說有很多漁船都遭受了損失。

半夜,蘇文清給他打電話怒氣衝衝的問想藍是不是在他那裏時他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大雨裏,他找遍了整個碼頭,發現了她藍色的小箱子。

婉婷徹底瘋了,她見人就打。不管是蘇文清還是林森,她的女兒,她乖巧的像朵幽蘭的女兒就這麽葬身在大海裏,還是被自己曾經的情人害死的,這些打擊根本讓本來就有精神抑鬱症的她承受不住。

蘇文清一夜白頭,他幾次想拿著刀殺了林森,可他是個懦夫,到了最後關頭就害怕的收了手。

蘇想藍的屍體一直沒有找到,他們沿著海岸線一直找,過了大半個月,蘇文清心如死灰,女兒死了,連屍體都找不到。

可是奇跡發生了。一個灰蒙蒙的早上,他忽然在海邊發現了一個女孩。

第一眼,他以為是自己的女孩,黑色的長發苗條的身形。可是走進了抱在懷裏卻發現是一張陌生的東方麵孔,他正想報警的時候林森卻製止了他。

蘇想藍的死對林森打擊也不小,他也瘋了,一個瘋狂大膽的想法在他心裏滋生,他把女孩送到了醫院,找來最好的醫生把女孩救活。

女孩蘇醒了,因為腦部受到重創,出現了失憶的情況,這時候林森向蘇文清和盤托出了自己的計劃,他要用深度催眠的方式讓女孩代替蘇想藍活下去。

蘇文清覺得這不太不可思議了,而且太殘忍了,可是林森說他有辦法讓婉婷也好起來,中年喪女和一個家要散了的雙重痛苦讓蘇文清默許了林森,甚至成了他的幫凶。

女孩受的傷很重,她身邊也沒有任何可以顯示身份的東西,這讓蘇文清良心上好過了點,認為女孩一定是個孤兒之類的,可是過了幾天,整個海港都登了女孩的照片,聽說有人重金懸賞找她,哪怕是屍體。

蘇文清害怕了,林森卻安慰他沒有問題,住院登記的時候他們給她用的是蘇想藍的名字,女孩的臉多處擦傷已經看不出本來的樣子,而且他們住的醫院私密性很好,醫生又是林森的朋友一切都安全。

接下來,就是林森對這個叫白瓔珞的女孩催眠的過程。

他是心理學鬼才,加上女孩又失憶,所以做起來難度不是很大。為了讓女孩擁有蘇想藍的全部記憶,他把人催眠後就讓蘇文清不停的在她耳邊說話,把從小到大的事情一件件說給她聽,而婉婷卻因為有病不能把母女相處的那些回憶灌輸到她內,致使女孩子清醒後隻和父親親,對婉婷的感情卻很單薄。

說簡單,但是林森也遇到了難題。

因為內疚,他沒法子把他和蘇想藍的那段戀情灌輸到她記憶裏,可是說起兩個人的過去時候也難免有曖昧流出,但是他發現這個女孩腦子裏就像有一道屏障一樣,自動過濾一切關於**的情節,他看到她腦子裏有個男人的身影,很模糊也很固執,就像個衛士一樣守護著她關於感情的那片領土。

要強化記憶那不是一個簡單的過程,大概有半年,她一天都不能停的接受催眠,卻還是有了頭疼的後遺症,林森高價找人配了含有催眠成分的精油。

女孩子漸漸好了,也接受了她的新身份,而林森也對婉婷做了催眠,讓她接受了女兒的新樣貌,拿著一份整容證明,蘇文清重新給想藍換了護照等,這樣他們就偷天換日,把白瓔珞變成了蘇想藍。

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懷疑,蘇文清舉家搬到了吉隆坡,因為給女孩治病花光了所有的積蓄,他隻好住在林森的房子裏,也注定了和他這一聲斬不斷的牽扯。

想藍的聲帶因為受損做過手術,紋身也被清洗掉了,她康複後上了大學,可是從小喜歡法律專業的她竟然選擇了表演係,這些骨子裏的東西是林森根本改變不了的

看到這裏,想藍揉了揉酸痛的眼睛,用複雜的神情看著蘇文清。

蘇文清現在的肢體已經完全僵硬,他困難的眨了眨眼睛,“我覺得我得這種病就是報應,這些年我的良心被深深折磨著,想藍,請不要恨我。”

想藍嘴唇微微顫抖著,她現在心裏一片混亂,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經曆竟然離奇的像個科幻故事。

蘇文清終於把秘密說出來人平靜了許多,連眸子也清亮起來,他自嘲的說:“真的是報應,我們自私的為了自己的喪女之痛把你藏起來卻害的知知從小失去了媽媽,所以現在婉婷的死我的病都是報應。”

“爸”想藍低低的叫了一聲,千言萬語不知道從何說起。

蘇文清長歎了一聲繼續說:“想藍,謝謝你現在還能叫我爸爸,其實從看到葉崇劭的第一麵起,我就知道一切都完了。我認識他,我曾無數次看到他抱著嬰兒在海港那裏奔走,他的眼神很絕望,那是一個隻有失去摯愛的男人才該有的眼神,所以,現在你又回到他身邊我就放心了,他會好好照顧你的,你們一家三口一定要好好的生活。”

想藍也不知道怎麽從書房裏走出來的,她高一腳底一腳就像踩在棉花上,幸好一隻有力的大手扶住她,葉崇劭灼亮的黑眸緊緊盯著她,緊張的問:“沒事吧?”

想藍推開他,似個幽魂一般回了自己的房間。

葉崇劭眸子一緊,眼底全是濃濃的疼惜。

他接了個電話要走,又不放心想藍,隻好把知知留下來,他認真的對小家夥說:“知知,爸爸做錯了事情惹你媽媽生氣了,你留下來好好陪著她,記住了,一定要哄她開心,不要讓她哭。”

知知很鄙視他:“你以為誰都像你呀。去吧,晚上回來的時候買個花送個禮物,女人不都喜歡這樣嗎?”

“小人精。”葉崇劭捏了捏女兒的小鼻子,站起來從衣架上拿過西裝。

知知的小腳在他結實的小腿肚子上踢了一下:“討厭,把我的鼻子都捏扁了。”

葉崇劭走後,知知看著想藍臥室緊閉的房門歎了口氣,然後伸手敲了敲:“媽媽,我能進來嗎?”

門裏窸窸窣窣的響起了聲音,過了一會兒想藍打開了門。

麵對知知,想藍的心情是複雜的,她讓孩子進來,卻不敢去碰她,隻是站著遠遠的看著她。知知是個敏感的孩子,她馬上就感覺出想藍的不正常,立刻過去抱著她的耀問:“媽媽,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孩子仰起的小臉兒,黑黑的眼睛裏全是討好,她像個怕被拋棄的小狗,時時注意著想藍的臉色。

想藍忽然覺得自己很殘忍,她忙彎腰把知知抱住,柔聲說:“胡說,媽媽怎麽會不要知知呢,媽媽愛你都來不及,媽媽欠你那麽多年的愛,隻是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麽補償你。”

知知還不知道想藍就是她的親媽媽,小孩再精明也不可能完全聽懂大人的話,她耍賴的膩在她懷裏,撒嬌的說:“我還以為你不要我和爸爸了,媽媽,就算爸爸錯了你也給他個機會改正吧,老師都說知錯能改就是好孩子。”

知知的話讓想藍無法拒絕,可是她和葉崇劭之間的事情複雜的很,哪是對錯能界定的,往後該怎麽樣她一片茫然,她還處於被迫接受自己是白瓔珞身份的初級階段,她還需要時間。

和知知在床上睡著了,想藍是被一個電話吵醒的。

小安的電話,提醒她下午有個代言產品發布會,讓她別忘了。

想藍還真忘了,手忙腳亂的換好衣服就和李峰一起去了公司。

公司的化妝師給她上妝的時候很可惜的說:“今天看來隻好濃妝了,你的黑眼圈一層粉底根本遮不住。”

旁邊的造型師和想藍關係不錯,平時經常開個玩笑那種,她逗趣道:“是不是昨晚和葉總滾床單到很晚?想藍你快說說,葉總是不是弟大物博?”

她們平常就開些帶色的笑話,也沒少打聽葉總的私密事兒,想藍一般都是抿嘴笑不回答,今天卻笑不出來,她氣呼呼的說:“二兩三錢的有什麽好說。”

“啊?”造型師的嘴張的能吞下個雞蛋,接著這話很快就在星宸裏蔓延,等傳到星皇吳淮的耳朵裏的時候就成了“葉總生活障礙,小丁丁堪比牙簽兒”。

提著讓秘書買的驢鞭狗寶他敲開葉崇劭的門。

把東西往辦公桌上一放,他用沉痛的目光看著葉崇劭:“葉總,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您不要煒疾忌醫,有病一定要治,我有個遠房親戚開了個男性專科,專門用中藥治療男人的問題,我陪您去看看?”

葉崇劭盯著桌子上的東西眼角直抽搐,他咬了咬牙,壓住火氣說:“吳淮,你是不是不想要今年的年終獎了?”

吳淮沒想到自己拍馬屁拍到馬蹄子上,可是為了領導的家庭幸福年終獎算得了什麽,他大義凜然的說:“葉總,您就別硬挺了,整個星皇都知道您炕上生活有障礙,這可是您的心肝寶貝親口說的。”

葉崇劭眉頭皺的死緊,這又是個什麽梗,他怎麽就不明白?

不過再不明白也知道白天的時候確實過分了,他想起知知的話,便問吳淮:“女人是不是都喜歡收到鮮花禮物?”

吳淮做出很有經驗的樣子:“當然了,女人都是這麽膚淺。”

葉崇劭捏著筆沉思,忽然把筆扔到吳淮懷裏:“我問你幹什麽,一個老光棍兒。”

吳淮深受打擊:“幹嘛呢,我是寧缺毋濫,老光棍是你身邊的那個人。”

“冷石?對了,你去醫院看過他了嗎?”葉崇劭知道他們之間有點小恩怨,因為平時影響不到工作也沒有多管。

吳淮麵色難看:“去過一次,不過他睡著了。”

“你們差不多就行了,這都多少年了。”葉崇劭其實也很頭疼,他們兩個是自己的左膀右臂,雖說沒有因為這個耽誤過工作,但總覺得不舒服。

吳淮站起來,“行了,您還是想想鮮花禮物的事兒吧,再去弄個燭光晚餐什麽的,我出去幹活了。”

葉崇劭也沒有心情管他們的事情,自己想了想拿起了電話叫秘書進來。

下午參加完活動已經是6點多,還有個酒會想藍拒絕了,想回家休息。

車在半路轉了個彎,想藍問李峰:“我們這是去哪兒?”

李峰笑著說:“等到了你就知道了。”莊盡節弟。

想藍知道是李峰上麵的人在搞鬼,也沒說什麽,等車子在旋轉花園西餐廳停下,她下車就看到了葉崇劭。

他正倚在黑色的賓利車頭抽煙,筆挺西裝褲下的長腿隨意伸著,西裝外套掛在臂彎裏,就連襯衫領口的扣子都解開了兩顆,露出了精致的鎖骨。

人長的帥就有這種好處,總是第一時間吸引到別人的目光,想藍看著他雕刻般棱角分明的側臉不由的癡迷了一下下,自己無形中想象的尷尬疏遠都蕩然無存。

葉崇劭也看到了她,卻沒有急於過來,他三兩口抽完一支煙,那煙蒂扔到專用的垃圾箱裏,然後才衝著想藍走過來。

街燈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長,想藍不由得退後兩步,嗓子裏幹幹的,雙手不由的握緊。

葉崇劭雙手摟住她的腰:“怕我?”

他的手很大,雙手一握幾乎把她的纖腰給圍起來,也很燙,讓她的五髒六腑都有一種被燃的感覺。

天氣漸漸熱了,想藍脖子上還圍著一根薄薄的紗巾,透過那菲薄的布料,他看到她脖子上一朵朵草莓,那是自己的傑作,眸底不由的暖起來,他放開她,回車裏取出一大捧火紅的玫瑰。

想藍一愣,這好像是他第一次送花給他,她都忘了伸手去拿。

可這卻不是葉崇劭第一次買花給她,隻是那束昂貴的荷蘭鬱金香扔進了垃圾桶,沒有送到她手裏。

“寶貝兒,趕緊拿著,都有人在看我們呢。”葉崇劭把花塞到她手裏,乘機在她臉上偷了個香吻。

想藍一愣,忽而白光一閃,他們被人偷拍了。

幾乎是下意識的動作,想藍一頭紮在了葉崇劭的懷裏,把臉深深的埋起來。

葉崇劭摸著她的柔軟頭發,眼睛往一個方向瞟了瞟,“沒事兒,反正我們的關係已經公開了,拍就拍。”

免得再生事端,葉崇劭拉著她的手去了頂樓的旋轉花園餐廳。

這個餐廳才建好不久,想藍聽說過卻沒有來過,現在一看果然非同凡響,天花板全是用透明的鋼化玻璃做成的,因為樓夠高,所以感覺一抬頭就看到了漫天的星星。

那種感覺,讓想藍想起小時候學的一首古詩“危樓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忽然,餐廳所有的燈全滅了,想藍尖叫一聲抓住了葉崇劭,“停電了?”

葉崇劭在她耳邊低笑,“不是停電,你看。”

忽然間,餐廳裏大亮,上千盞香薰蠟燭幾乎同時點燃,點點火光仿佛又是一個星海。

葉崇劭把她帶到卡座上,伸手接過花又給她摘了圍巾,才擁著她問:“喜歡嗎?”

“喜歡。你別這樣,這是在外麵,有人。”想藍後知後覺,等發現已經被人親了好幾口。

“沒別人。”葉崇劭讓她坐下,打了個響指,隔著遠遠的地方,有悠揚的小提琴聲響起,仿佛穿越了層層星海,盤旋在耳朵裏。

想藍這才發現原來整個餐廳裏就隻有她和葉崇劭兩個人。

女孩子都喜歡浪漫,想藍當然也不例外。

她低下頭,看著杯子裏豔紅的櫻桃冰酒,說一點都不感動是假的。

隔著桌麵,葉崇劭握著她的手柔聲說:“寶貝兒,別胡思亂想了,你心裏糾結我比誰都懂。可是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你已經做了這麽多年蘇想藍,難道能接受自己是白瓔珞嗎?寶貝兒,我們經曆了那麽多,連生死這樣的大事都經曆過好幾次,怎麽就不能放開心胸好好活著呢?你我知知,能在一起是多不容易,當我知道了你就是珞珞時我都想跪下來大哭一場,寶貝兒,咱不追究過去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