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天符的全名又叫萬裏巡天符。

取巡視諸天之意。

每一張巡天符早在被製作出來時便寫入了諸多地點的準確空間位置信息。

使用者隻需以那些“傳送點”為基準,做一些微調就能去到自己想去的地方附近。

這是渡劫期以下修仙者的福音!

但福音的背後也是有著極大代價的。

一方麵是製符師零零七不間斷工作的苦澀。

另一方麵則是高昂的製作成本。

“不過這都與我無關了。”

驟然出現在雪海的冰天雪地裏的白憐緩緩斂去在身體周圍飛舞的雪花和冰晶塵暴。

被富婆包養的感覺真不錯啊!

不過……

嚴格來說這也不能算是被富婆包養吧。

用各取所“長”來形容更合適。

畢竟她可是花了整整三年時間才成功取悅富婆,從而得到富婆青睞的。

在這個過程中她一度出現腰肌勞損、頭暈目眩,以及身心俱疲等多種負麵狀態。

辛勤的汗水值得一聲肯定。

“還有三張巡天符,省著點用,完全足夠了。”

白憐掃了一眼自己兩胸之間隱隱浮現的火光。

即便是她這樣冰冷的身軀也在此刻感受到了來自親近之人的溫暖。

就仿佛突然有人從身後貼了上來,兩隻手繞過她的腋下,然後輕輕鎖住她的身體,將腦袋枕在她的後背上。

真好。

被人親近,被人記得的感覺真好。

白憐的右足尖率先落在冰麵上。

待一切落定後,她身上的所有光澤都已斂去。

便是那顆總有神光顯現的★這時也被她用右手拇指輕輕擦幹淨。

她披著一件灰褐色的陳舊袍子,從遠方看就像一個在雪地裏艱難前行的村姑。

但要是走到近處觀察,情況就又完全不同了。

無論怎樣掩飾,便是如遊戲中那般被灑滿了溫熱的“聖水”,白憐身上那股空靈的氣息也不會遠去。

那是根植於神魂深處的“白印”!

哪怕隔得再怎麽遙遠,遠到千年萬年之久也不會被人忘卻。

飄飛的大雪中。

白憐一腳深一腳淺朝著海棠春苑走去。

那就是她此行的目的地。

青銅穀位於海棠春苑地下千丈。

以大法力劈開那厚實的凍土層就能看見奔流的地下河以及青銅神殿。

白憐不敢走得太快,她怕弄出大動靜,從而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因此。

按她現在的速度估摸著還有半個時辰才能抵達終點。

“接下來我還有十四個時辰。”

白憐掰了掰如雪花般白皙的手指。

她呼出一口霜霧。

隻願此行能有所收獲吧。

事實上“收獲”比她想象中來的快得多。

向上的山道旁出現了一個身著白色長袍,整個人近乎融入雪地裏的女人。

“……”

白憐停了下來。

陌生女人體態豐腴,成熟嫵媚卻又不妖異,就是白憐看了也自慚形穢。

忽的。

那少婦別過頭,用溫和的聲音對白憐說。

“進山的路被大雪封住了,姑娘,你還是回頭吧。”

白憐沒有馬上回答。

她眼前又有新的任務冒了出來。

【任務一:正麵上!(完成獎勵:雙陰合月法)】

【任務二:退而繞行(完成獎勵:法術-雪海滅卻)】

【任務三:依言而行(完成獎勵:軟功+1)】

“嗯?”

一般情況下白憐是很少會主動考慮任務一的。

畢竟這不是在玩遊戲,命隻有一條,死了那就是真的死了。

但這個任務一還就死死地吸引住了她的目光。

好家夥。

雙陰合月法!

光是看名字就知道這功法是幹什麽用的了。

沒錯。

這就是在遊戲裏也比較出名的一門貼貼雙修功法!

“白師姐”的修煉資質其實不算差,但和那幾個師妹比起來就完全沒法看了。

她之所以能在與師妹的磨合中屢戰屢勝,不僅要感謝秘藥的神奇,還得感謝那些特殊的功法。

這個世界的修仙者修行是不講究陰陽協調的。

陰是道。

陽也是道。

隻要正式踏足,都能成就仙帝之位。

所謂貼貼雙修法就是“很多個女人讓女人更加女人”。

【集天地之陰氣,築極陰之魔女!】

白憐的資質本就偏陰柔。

她的水靈根是純度極高的陰水天靈根。

在“求道者線”裏,“白師姐”依靠一門上古流傳下來的貼貼雙修法門以及師妹們的補給一路高歌猛進,將自己的靈根提升為極其稀有的九陰元靈。

若非天地大劫突然襲來,她必定能成為真正的“白憐帝君”!

老實說。

白憐對這門雙陰合月法挺心動的。

倒不是她想和師父、師妹實戰,隻是對遊戲的記憶讓她的收集癖犯了!

真的。

而且任務二的獎勵和任務一其實也差不了太多,都相當於一件頂級上品靈器。

“要不……”

白憐還是猶豫了。

她其實不缺功法,隻缺法術。

眼看著白憐不說話,那個少婦也顯得極有耐心,她隻是在雪花叢中笑。

猶豫間,白憐的神魂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陰冷。

幽暗。

且飄忽不定。

這種感覺很像她曾見過的冥王殿成員的氣息。

氣息顯然不是從那個女子身上傳來的。

那就是來自山上了。

白憐的目光落在任務一上。

她長歎一聲。

看啊。

這就是天意!

上天讓她選擇雙陰合月法,她這個在天道下艱難求生的小蝦米又豈能說個不字呢?

“真的,不怪我,實際上我對雪海滅卻更感興趣。”

白憐沒有半點停頓地選了一。

她衝著那個少婦搖頭:“很抱歉,我有不得不繼續前進的理由!”

滴。

您的雙陰合月法已到賬!

係統提示讓白憐的白虎之軀一震。

她沒有急著去翻閱功法,這冰天雪地的,她就算想練也沒對象一起練。

還是先衝吧。

衝完了再考慮其他事。

“勸人應該是一件很難的事。”

少婦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

不過她並沒有因為白憐的話而生氣。

“這前麵有猛獸,姑娘,你若是堅持要去,恐怕會遇到危險。”

白憐點頭:“我知道,但我還是來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那虎穴縱然長滿了嚇人的牙齒,縱然灼熱如熔岩之池,她這回也得先進去試試再說。

“那……姑娘請自便吧。”

少婦不再多言。

她主動給白憐讓開一條路。

白憐頷首以示謝意,然後便朝著山上的那道氣息走去。

當然。

她並不會放鬆對那個少婦的警惕。

向來隻有她騙別人、偷襲別人的理,可還沒有人真偷襲成功過她(確信,至少在她看來是這樣的)。

於是神奇的一幕出現了。

在走過冰棱柱編織而成的門後,白憐發現那個少婦忽然消失了。

就像鬼影一樣。

“……”

說起來。

白憐望向那隱隱散發著紫氣的院子。

她剛往前走一步,空氣中就**漾起了一圈冰花,然後那個少婦憑空顯現。

“姑娘,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白憐並未感到害怕。

萬一在那躺著的就是……

那她就更不能退了!

她問:“那裏麵的人,是冥王殿的人嗎?”

少婦的瞳孔猛地一縮。

她搖了搖頭,最後又點起了頭,眼神堅韌更甚冰柱。

“我不會讓你過去的,即便我的實力可能遠不如你。”

白憐道:“我沒有惡意,我是受人之托來這裏尋找冥王殿主的,如果他就在裏麵,請讓我和他見一麵,他看到我手中的信物應該就能明白我的來意。”

“信物?”

“沒錯。”

白憐並不打算展示給少婦看。

沒能等來答案的少婦問:“你是受誰之托?”

“殿主的女兒。”

女兒。

這一瞬間,方才還有些吵鬧的庭院忽然靜了下來。

夜色蒼莽。

北風呼嘯。

涼意如刀。

雪花紛紛揚揚落下,一片片似鵝毛,又似白雲被揉碎。

天地慘白無顏。

這畫麵明明是動的,卻讓人覺得宛如荒野亂墳一樣死寂。

少婦不說話,白憐便也不說話。

她隻看見對麵的人身體在顫。

很有節奏的顫。

從手,到腰肢,到腳,到睫毛,再到落在眼角瞬間融化的雪花晶片。

滴答。

水珠滾落。

在雪地上燙出一個小坑。

【她的頭發是紫色的】

白憐這樣想到。

她想她有一個答案了。

因此她主動站了出去,像掄大錘的勇者般將灰白死寂的雪海砸碎。

“她叫佟謠。”白憐說,“也叫趙謠,今年十七……不,準確來說是二十二歲。”

少婦輕咬嘴唇,微不可查地點頭。

白憐繼續說:“應該是八年前,她在跟隨難民逃往東神洲的路上,因為大船傾覆,掉進了黑木海峽的渦流中。但她運氣很不錯,恰好被路過的度仙門修仙者撿到了。”

“她還好嗎?”少婦用顫抖的聲音問道。

白憐點點頭:“很好,她在那裏找到了新家,有把她視若親生女兒的師父,也有把她視作偶像的師弟師妹。”

“那……我就放心了。”

少婦,或者說是名為千雪的女子身體漸漸停止了顫抖。

雪花依舊落在她身上,但她不再覺得雪花冰冷。

隻是短短一息時間她便恢複了剛才的優雅。

她雙手交疊在小腹前。

冰藍色的長袖下垂至膝處,長裙下擺文靜而優雅地遮住了她的鞋麵。

她微微屈膝行禮:“姑娘就是大名鼎鼎的白憐帝君吧?!”

“差不多吧。”

大是挺大的,就是比較虛。

“白憐帝君且隨我來。”

千雪轉身朝身後的屋子走去。

白憐立刻跟了上去。

屋子裏比外邊暖和多了,可在看見**躺著的人後,白憐的心便熱不起來了。

這是個令人失望的結果。

那人確實來自冥王殿,但他並不是她要尋找的冥王殿主。

黑袍加身,整個人鬼裏鬼氣的,這分明是冥王殿的三朝元老幽鬼!

白憐散開神識。

稍加查探她便知道幽鬼的神魂已經破碎,隨時有可能仙逝,想從他嘴裏問到與冥王殿有關的情報顯然是不可能了。

“我是昨天早上在山腳下找到他的,冥王殿到底發生了什麽我也不是很清楚。”千雪的聲音在白憐耳邊響起,“但我想這八成是起內訌了,這是冥王殿的老傳統了。”

“……”

這。

行吧。

其實在與雪盞合作時,白憐便從她的隻言片語中得知冥王殿有人做了無痕雪穀的內應。

誰曾料來自無痕雪穀的壓力遠去後,冥王殿竟然整個直接沉沒了。

那座漂浮於九天之上的冰宮雖然並非北瀘洲的“王座”,但也是至高無上的神器之一了。

隻是一個二五仔,真能將冥王殿擊沉麽?

“白憐帝君到這來,是要替那孩子尋找父親嗎?”

白憐回應千雪:“正是。”

千雪走到架子旁,她一邊往外取東西,一邊說:“我已經很多年沒見過他了,不過白憐帝君你不用著急,我還是有辦法找到他的。”

“哦?”

但見千雪取出茶葉和茶具。

她邀請白憐在後院的桌旁坐下。

“請~”

白憐依言而行。

千雪儀態優雅地煮起了茶。

老實說,在茶藝水平極高的白憐看來這算不得什麽。

但她依舊很耐心地等待千雪的下一步動作。

臨陣磨槍,總比悶著頭直接往前衝要好上那麽一點。

千雪娓娓道來:“二十三年前,他在恨水穀之戰敗給如日中天的雪靈主,身中塵雪咒的他千難萬難地從雪靈主手中逃了出來……”

最後。

也是在這座山附近,散步的千雪撿到了重傷垂死的冥王殿主。

人間情事,哪能由幾句話言說?

總之。

千雪與冥王殿主日久生情。

幹柴遇上烈火,一點就著。

然而再深的情也及不上冥王殿在冥王殿主心頭的分量。

他終於還是走了。

此去冥王殿,一別便是二十三載。

“他身上的塵雪咒其實並未被消除,那是雪靈主傾一生之力留下的咒印,又豈是那麽容易消去?”

白憐輕輕點頭。

那個雪靈主不是雪盞,而是雪盞的母親,那是一個真正的強者,各種意義上來說都是。

“那你……”

千雪道傾倒紅茶:“我以自身為容器,在偷偷連上他的神魂後,將塵雪咒的咒印轉移到了我自己身上。”

我去!

白憐大吃一驚。

那你怎麽還沒有死?

有琉璃心壓底,她的臉色看不出任何異常。

但千雪就像有讀心術一般。

“實際上我已經死了,不然我又怎會丟下謠兒。”

“我……看不出來。”

白憐微張著嘴。

無論她如何探查,即便她將神識如觸手般探入千雪身體裏,在她看來千雪也是個正常人。

千雪抿了口茶,她微笑道:“因為我在機緣巧合下化作了山靈,這座山是我,我就是這座山,我永遠也無法再離開這裏。”

這就是世間之奇事嗎?

越往外走,白憐越覺得自己的見識不夠。

她隻能繼續喝茶。

“現在我便將那條魂鎖取下來,這樣你便能找到他了,不過這需要等上片刻。”千雪說,“白憐帝君如果不介意,就陪我聊聊天吧。”

“嗯。”

白憐點頭後就和她聊起了佟謠在度仙門的事。

畢竟是當著佟謠她媽的麵,她就隻挑好的那麵去說了。

什麽酒鬼蘿莉啊、造謠急先鋒啊、帶壞師弟師妹啊,這些事都是不存在的。

千雪了解的佟謠,可愛勇敢有力氣,正直善良有擔當。

“就是有時候會比較衝動。”

到後麵白憐還不忘給佟謠加上一條“缺點”。

不然就算是當媽的也不會相信自家女兒這麽完美。

正如白憐從不覺得師妹和師父完美一樣。

她們都有缺點。

但正是這些缺點的存在讓她們看起來是人,而不是沒有感情的神。

“我想親眼看看她。”

千雪歎道。

她雙手握著杯盞,愁眉不展。

白憐笑道:“這當然沒問題,等這事一結束,我就帶她來看望你。對了,我先讓你看看她小時候的樣子吧。”

說著白憐便拉出一道水幕。

水幕上正顯示佟謠燦爛的笑容,以及她在被二師妹**後不服輸地揪頭發的模樣。

這樣啊。

“我放心了。”

白憐發現千雪身上突然散發出一股動人心魄的魅力。

難怪冥王殿主會墜入愛河。

她的八卦心忽然上來了。

茶杯中熱氣滕饒,將白憐的眼睛都給染得發光了。

“千雪前輩,你喜歡冥王殿主哪一點?”

“白憐帝君為何會關心這種事?”

千雪略感詫異,但在盯著白憐的麵龐看了一會兒後她忽然會心一笑。

這世間的奇妙之處便在……

神女也動了情。

(づ ̄3 ̄)づ╭❤~

“他啊……”

千雪撐著左邊臉頰,雪樣的睫毛輕顫,冰藍色的瞳孔漸漸“融化”。

“雖說我時常記恨他離我遠去,但真要說起來,我會喜歡上他,還是因為他的那股認真勁吧。”

二十三年前。

雪地。

一間小屋。

一爐柴火。

一個想要帶領冥王殿走向世界之巔的夢想打動了一名在山中靜修的少女。

“我早該預料到我們會分開的。”

千雪輕歎。

冰與火之歌,沒有個好結局啊!

白憐又喝了口茶。

都說茶裏會有泡茶人的心意。

那心意,便是這淡淡的苦味麽?

在她感慨時,千雪忽然問道:“那白憐帝君你呢?”

“誒?”

驟然遭到進攻的白憐沒有一點點防備。

她當場就破防了。

“我……”

臉上的慌張持續了兩息才被琉璃心以及控製表情的法術掩蓋過去。

千雪當然不可能看不見。

而且她似乎完全不懼怕一位“帝君”,眼眸中的光比剛才的白憐還要亮幾分。

白憐自己給自己出了兩個選項。

一:如實回答

二:避而不談

無論選哪個都沒有獎勵。

而這回她繼承了“勇敢者白憐”的傳統。

我輩白憐今日不退縮!

“我啊。”白憐的兩根食指貼著茶杯輕戳,“我喜歡她關心我時的別扭樣子。”

明明嘴上說著不要。

心裏卻熱得厲害。

隻要一摸,就完全現形了。

師父倘若是個坦誠大度的人,那她心中大概率隻會有尊敬之意,哪怕lsp之心犯了,也不敢邁出跨越阻隔的一步。

所以啊。

這波就叫做天注定!

在對的時候,遇上了對的人,在對的道路上,最後一起走到了頭!

就是這樣。

來自白憐身上的強烈感染力讓人迷醉。

僅僅是看著千雪就感覺自己墜入了“熱河”。

她低聲道:“能被白憐帝君喜歡的人,一定很幸福。”

幸福個錘子哦。

白憐搖頭。

師父不頭疼就算好的了。

也就是師父摸魚摸得好,換做是她,有個那樣恐怖的敵人在前,恐怕就是日夜不得安生了。

兩人互相飲茶。

又聊了聊佟謠的趣事後,千雪忽然站起來朝著白憐鞠了一躬。

“感謝白憐帝君能相信我所說的一切。”

白憐也趕緊起身。

“我也要感謝你相信我,不然我就算找到青銅穀,也不一定能找得到冥王殿主。”

千雪掩嘴輕笑:“白憐帝君確實多慮了,打一開始我就不擔心你有害人之心。”

“為什麽?”

白憐不解。

千雪解釋:“我擁有一種可以看到人的顏色的本事。”

“顏色?”

“對,殺人盈野之人是血色或者黑色,悲痛至極之人是海藍色,心高氣遠之人則橙紅色。”

“那我呢?”

白憐指了指自己。

因為未來鏡的出現,她對占卜之類的玄學操作產生了不少興趣。

“你的顏色……”千雪伸手指了指天空,“與這紛紛揚揚而落的雪一樣,是我此生見過的,唯一的白色。”

白憐仰起頭,順著她的手指望去。

她看那昏沉沉的黑夜中,雪花變得越來越密集。

她便想起了那句詩——

【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軒轅台】

今天的雪,好大!

也就是這時候,在雪花拱衛之處,一朵白花緩緩浮現。

就是夜色也隨之而靜。

白憐伸出手,將漂浮在空中的白色花朵攬入手中。

“千雪前輩,這就是那個魂鎖……”

她的嘴巴閉了起來。

雪一直下,可這開闊的後院裏,隻有還在泛熱氣的茶杯,又哪裏有嫵媚卻不妖異的千雪前輩呢?

所謂魂鎖,便是自己的命嘛。

白憐低頭看著手心那散發著微熱溫度的白花。

確實。

白憐,當然是白色的啊!

白!

很白!

賊他媽白!

和這萬裏飛雪一樣白!

君應有語:渺萬裏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

白憐輕輕擦了擦眼眶。

她想。

這或許就是父母愛情故事吧。

她穿過那長長的走廊,闖進迷人眼的雪夜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