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叫做絕對的力量?
絕對的力量就是可以將攔在身前的一切輕易踩碎的力量!
在吞下蒼龍之血後,鳶感覺自己被投入了熔爐之中。
他在燃燒。
一股粗壯的龍之力在他體內拚命地攪動。
他感覺自己的身體隨時會被衝碎,而那恐怖的力量將會從他的喉嚨深處噴灑出來。
但他強行忍了下來。
他能走到現在這一步,除了算計,還有超乎常人的忍耐力!
撕裂般的疼痛?
這種事他早就習慣了。
身體快要被過於凶猛的力量撐炸?
這種事他也經曆過無數次了。
隻要能夠變強,區區疼痛算什麽。
就算真讓他去賣屁股他也幹,雖然就他這長相也沒人找他買。
數息後。
鳶張開雙臂,紫黑色的電芒在他身體周圍爆閃。
他張開嘴,發出震耳欲聾的吼叫聲。
“啊啊啊——”
出來了。
啪啪啪。
那是骨頭斷裂重組的響聲。
哢!
當一道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金光從三生碑正中間迸射而出時,鳶的屁股微微一翹,緊接著一根布滿了倒刺的尾巴從他的尾椎骨彈射了出來。
與此同時,他喉嚨深處發出的叫聲也迎來了變化。
那是帶著無邊殺氣和怨恨的龍吼!
這些東西凝聚在一起,如同大刀般迅速斬向四方。
這一招名為【不分敵我の大殺四方】!
首當其衝的便是白憐。
她距離鳶隻有一丈不到。
但那氣浪在即將擊中她麵龐時,忽然像水波一樣自動繞了過去。
“?”
白憐有點懵。
又是銀樣鑞槍頭?
她是沒有受傷,但其他人就不一樣了。
太玄道門凝結而成的封印陣法瞬間崩裂。
除了為首的鑄劍師,其他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
沒有了封印陣法的束縛,整個蒼龍苑直接被氣浪削成了光頭。
好幾個在外邊看戲看得正歡的樂子人當場被打得屁滾尿流。
最倒黴的莫過於那些躺在地上裝死,又或是被白憐打得半死的影衛。
麵對氣浪的突然襲擊,他們完全來不及做出反應,一個個都被震得肉身破碎,神魂崩裂,鮮血灑了一地,假傷也變成了真傷。
畢竟他們中大部分人都隻有化神期,達到合體期的不過寥寥數人。
“這……”
白憐怔怔地望著一個就躺在自己腳旁的影衛。
他的神魂被切碎了,除非有仙人降世,否則是救不回來的。
真狠啊!
白憐回望已升到半空中的鳶。
他瘋起來,竟然把自己的同夥都幹碎了!
麵對這種人,說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
白憐從這短暫的人生中學到了一件事。
人越是害怕,越是會害怕。
消除恐懼的最好辦法就是麵對恐懼。
如果實在挺不住了,那就豎起中指,大喊一句“草泥馬”!
這樣可以死得比較有尊嚴。
就在白憐胡思亂想時,武安侯也停止了打鬥,他和對手的目光都轉移到鳶身上。
“吞服了蒼龍之血嗎?”
他眼皮耷拉著。
鳶若是能借機殺掉白憐,那就最好不過了。
就算殺不掉那也沒事,鳶這麽一鬧必然能吸引大部分注意力,到時候就不會有人認為他身上有蒼龍之血了。
“帶他過來果然是正確的選擇!”
武安侯在心底大笑,但麵容看起來卻無比猙獰。
他指著鳶怒喝道:“畜生,你……你竟然把蒼龍之血全喝了!”
這時候沒有人關注他的表演。
不過他並不在意這種事。
有沒有觀眾不重要,重要的是戲得播出來。
然後……
刷!
一道血色光刃貼著武安侯的麵龐掠過。
他摸了一下臉上的血痕,死死地盯著剛對他出手的鳶。
“不服?”
臉上爬滿了鱗甲的鳶冷笑一聲。
等我打敗白憐,就出來把你們全都殺了!
沒有人可以踩在我頭上!
很好。
武安侯最後還是慫了。
鳶身上的氣息太恐怖了,就讓白憐去頂著他吧。
混亂中,鑄劍師愈發佩服白憐。
他雖然沒有受傷,但為了破開那道聲浪,他使出了八成力。
而白憐就不一樣了。
她站在那兒,連手都沒抬一下,氣浪就和見了鬼似的自己繞開了。
“不愧是白憐帝君,這就是仙帝的手段吧。”
他摸了摸下巴上的胡渣。
虛假的仙帝鳶VS真正的仙帝白憐!
誰勝誰負還用多說麽?
這時候,從痛苦中得到解放的鳶舔了舔幹燥的嘴唇。
他終於徹底掌握了蒼龍之血中的力量!
這股力量是那樣的龐大,是那樣的深不可測。
半天前武安侯對他來說還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但現在時代變了。
得到蒼龍加持的他擁有無敵之資,他身上隨意流露出來的一點氣息就能鎮壓全場。
武安侯?
十個武安侯一起上他也能將他們踩碎!
嘿嘿。
鳶俯視著站在地麵上的白憐。
他胸中含著一股莫名的氣,他現在隻想大開殺戒,把視野裏的人都殺掉。
鳶放聲大笑道:“白憐,我現在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麽是天下無敵的力量!仙帝與仙帝的體質是不一樣的,在蒼龍麵前,就算是天尊也不敢稱雄!”
你就扯吧。
也就是師父受傷了,不然頭都給你擰下來。
不過想歸想,白憐現在是一點兒辦法也想不出來了。
跑不了,打也打不過,那咋辦嘛。
她沉默不語,那個鑄劍師倒是站了出來。
他伸手指著鳶,大喝道:“無知狂徒,借來的力量終究是借來的,就憑你也配稱天下無敵?”
“哦?”
鳶扭過頭來。
好耶!
白憐頓時樂了。
沒想到關鍵時刻有人站出來吸引火力,這樣一來她就有機會借助傳送卷軸逃跑了。
但見鑄劍師凜然不懼地與鳶對視,他酣暢淋漓地罵了起來:“仙帝尊位豈是你可以窺視的?和白憐帝君比起來,你不過是一隻螻蟻罷了!”
末了,鑄劍師還不忘“哼”一聲。
“啊,這……”
白憐當場懵了。
不是,你特麽提我的名字幹嘛?
這狗日的鑄劍師一定是和她有仇,不然他怎麽會這樣趕盡殺絕。
白憐震怒。
我可去你媽的!
你以後買方便麵必定沒有醬料包……
啊,這裏沒有方便麵啊,那你生孩子定沒有py!
白憐在心底發出了惡毒的詛咒。
她身體僵硬的轉向鳶,此時鳶正用極其可怕的眼神看著她。
別啊!
鳶憤怒得快要燃燒了。
他知道現在自己的情緒不對勁,他和往常完全不同,他收到了蒼龍之血的影響,但是沒關係,現在的他有天下無敵的力量,他無需再壓抑自己!
他要摧毀這些人的肉體,也要摧毀他們的意誌,讓他們明白誰才是這世間真正的主宰!
是他,是他,就是他!
就拿白憐來開刀吧。
“白憐。”鳶笑道,“實話告訴你吧,你四師妹之所以會過的如此淒慘,全都是因為我,是我……”
他絮絮叨叨地又說了一遍自己是如何勾結徐磐除掉蒼龍苑的。
來吧,憤怒吧,憎恨吧,燃燒吧!
鳶邊說邊笑。
他身後的三生碑碎片上的金光越來越強烈,而白憐握著的餘纓劍也抖得越發厲害了。
嗬。
沒錯,就是這樣。
“哈哈哈。”
鳶肆意地大笑著。
某一刻,他伸出黑色的利爪,用食指指著白憐的鼻子,輕蔑地笑道:“你能奈我何?”
聖人?
聖人有屁用!
沒有實力的好人會被壞人殺死。
沒有實力的壞人也會被處以極刑。
隻有強大的實力才是根本。
白憐不說話,她在思考遺言了。
接著,鳶又環視四周:“在場的所有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是垃圾!”
樂子人們敢怒而不敢言。
武安侯在皺了皺眉後也沒有出頭,他隻覺得不對勁,為什麽白憐顯得這麽平靜?
那樣子,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武安侯心裏忽然升起了不好的預感。
有句話是這麽說的——
【所有小瞧白憐的人都死了】
白憐既然敢到蒼龍苑來,不可能沒有一點計劃,她不是那樣莽撞的人。
最有力的證據就是她在南望國做的事,她設計輕而易舉地幹碎了與桃槐合謀打南望國主意的惡念。
那這次……
武安侯盯著白憐,生怕錯過了什麽細節。
他看見白憐上前一步,麵不改色的對鳶說:“天下無敵?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鳶冷笑:“你盡可以來試試!”
我就不試。
狗東西,今日我雖死,但我師父會替我報仇的!
白憐繼續道:“你很快就會明白自己有多渺小!”
鳶哈哈大笑:“隻要比你大就夠了!”
他的聲音如海浪鋪蓋四方,他的氣勢也終於蓄到了最高點。
但就在他準備以無上神威鎮壓白憐時,三生碑碎片上迸射的金光忽然間停止了顫動。
“那是……”
武安侯瞪大了眼睛。
一隻腳!
除了背對三生碑的鳶之外,所有人都驚愕地發現有一隻腳從金光裏探了出來。
那是一隻宛如白玉般光滑誘人的腳。
若履清霜,若含清香。
它探出來的速度很慢。
但就是這麽慢的速度讓鳶根本無法躲閃。
有問題有問題!
鳶在心底怒吼著。
可任憑他如何掙紮,那隻腳還是帶著崩天般的氣勢輕輕地落在了他的頭上。
嗡——
金光四射。
時間似乎就此停止了。
很多年後,蒼龍苑的樂子人們也不會忘記今日所見。
裂了。
半龍人就這樣裂開了!
隨後,一個有天仙之貌的女子從金光中完全踏了出來,她喃喃道:“這裏就是下界麽?”
轟。
武安侯識海劇震。
他突然想通了!
“陰謀,這全都是白憐的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