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完整地發揮出實力，良好的心態是必不可少的。
在這裏，除了要感謝琉璃心，白憐還要向單推她好幾年從未曾動搖過的佟謠師妹送上最誠摯的感謝。
“是你三年如一日地堅持散播與我有關的謠言，讓我年紀輕輕便練就了城牆般厚實的臉皮！
“謝謝你，佟師妹！
“現在，沒有人比我更懂抗壓！
“佟師妹，我決定了，等我實力比你親爹冥王殿主強的時候，我一定要讓你感受白師姐手掌的溫柔！”
指打爛屁股（確信）。
在與霓裳的戰鬥中，白憐再次意識到心態的重要性。
霓裳的綜合實力其實並不比她差，可在實戰過程中，她的心理耐受能力就遠不如她了。
舉個例子。
假設霓裳和她擁有相同的能力，發動相同的攻擊，承受相同的衝擊。
時間一長，她可以麵不紅氣不喘的繼續與霓裳周旋下去。
而霓裳就不一樣了，她必然會像現在一樣氣喘籲籲、大腦混沌，在疲憊中倒下，直到被送上西天。
真正的強者，拳腳功夫要妙，還得有一顆強者的心！
“還要繼續下去嗎？”
白憐對已近乎放棄的霓裳說道。
正常情況來說，這時候她已經勝了。
考慮到霓裳雖然是魔宗弟子，但也算實誠人，白憐便不打算繼續與她糾纏下去。
要殺霓裳很難的啦！
沒個一天時間是磨不死她，誰讓她們的真實實力差不多呢？
有這個閑工夫，白憐覺得自己還是早點去廣通門的客運站比較好。
但令她沒想到的是，她這句話成了導火索。
呲啦一下。
霓裳燃起來了。
一開始白憐是有些錯愕的，搞什麽鬼，不到殘血不會玩？
但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那團火焰奪走。
這不是最熾熱的火焰，至少白憐曾在青鸞身上感受過仿佛要將她的心點燃的溫度。
但這一定是最純粹的戰意。
有些人就是為戰鬥而生的。
這無關對錯，隻關乎自己的意誌。
意誌啊。
白憐想起了被自己背在後背的餘纓劍，接著她又想起了四師妹，想起了斷劍刺入四師妹心髒的那一瞬間。
長夜終將燃盡。
說到底，每一個不會被自己打倒的人都可以說是意如長明之燈的人。
那我呢？
這一刻，白憐似乎進入了一種很奇妙的狀態。
她未曾被打倒的原因，或許是因為她還沒有看到自己在乎的人迎來救贖吧。
這條路很難走。
眾所周知，爽文主角的敵人遍布整個世界。
當好幾個爽文主角疊在一起時，那場麵，簡直就是恐怖如斯中的恐怖如斯！
會死得很慘吧。
白憐還是得繼續走下去。
因為她已經決定不再逃避了，她在這個世界找到了歸屬感。
你會把自己女兒扔了然後獨自求活嗎？
別人會怎麽選白憐不清楚，但她自己不會。
白憐抬起頭。
望著幾乎要與長槍融為一體的火焰霓裳，她的嘴角勾起了笑容。
雖然她不清楚霓裳為什麽一定要和她打一場，但她決定滿足霓裳的願望。
善惡有分，立場有別，但不屈的意誌值得尊重！
白憐總是這麽寬容。
“對她使用水拳吧！”
白憐右拳微收。
她體內的靈力如長河般奔湧，原本熾熱的壺中陰間在陰陽之力的陡然衝擊下瞬間崩裂成無數碎片。
風停了。
雪也停了。
這裏是離地三千丈的高空。
瑤池聖山前任聖女驚愕地發現自己被洪流淹沒了。
陽光灑下，水麵上浮現出五彩虹橋。
她那個仍在奮力替霓裳加油打氣的妹妹這時候也愣住了。
她們倆似乎變成了點綴這絕美畫卷的“雪人”。
沒有人說話。
這裏變成了真空，聲音無法傳播。
在眼前綻放的隻有安靜到極點的動態美。
看那火焰與洪流將世界一分為二，看那火焰不斷被澆滅，看那火焰即便凝成一條線也在勇往直前。
前任聖女感受到了。
心意是可以感染到附近人的。
她從未曾擁有過那樣灼熱的意誌。
在熱浪的刺激下，她平靜的心湖終於從寒冬邁入初春，掀起了第一圈漣漪。
這就是“聖人”的意誌嗎？
和白憐比起來，她實在是太小了，各種意義上的小。
前任聖女喃喃道：“或許用我們倆去和度仙門交換白憐對聖山而言是一件好事。”
神識感受到這一切的小女孩怔住了。
她轉過身，用難以置信地表情看著自己姐姐：“姐姐，你在說什麽啊？！”
好事？
這怕不是個假姐姐！
前任聖女伸手按住了小女孩的肩膀，笑著給她傳音：“我隻是從聖山的立場來考慮。好了，先別說話，放開你的身心，用心去感受。”
“我……”
小女孩的肩膀劇烈顫動了一下。
本著對姐姐信任，她還是照做了。
別看她隻有十一歲，在修行之路上也是個有六年“駕齡”的老司機了。
她屏息靜氣，放鬆身心，開始捕捉在兩股爆裂力量的衝撞麵附近遊弋的意誌。
觸碰到了！
“好燙！”
小女孩臉色驟變，她趕緊往回縮了縮。
她又轉向另一頭，那邊的意誌更加博大，但卻要溫和得多。
徜徉在溫暖的氣息中，小女孩感覺自己將要飛入雲端，這讓她產生了似曾相識的感覺。
對了，以前母親抱著她哄她睡覺時不就是這種感覺麽？
小女孩微眯著眼睛，像被輕撫著腦袋的貓咪。
“感受到了吧。”
前任聖女的聲音忽然想起。
“嗯。”
小女孩點點頭。
沒想到那個紅頭發的大姐姐竟然這麽溫……
“！”
小女孩臉色忽然一僵。
這不對勁啊。
她意識到自己弄錯了，剛才那股溫柔的意誌分明是白憐的！
白憐，媽媽的味道……
白憐想當她媽！
(๑ʘ̅дʘ̅๑)!!!
前任聖女仿佛沒有注意到自家妹妹的異常，她伸手摸了摸妹妹的頭：“不要因為幾句沒有根據的傳言就對一個人產生誤解，你現在是聖女，雖然年紀小了點，但也要拿出聖女的氣度來，不要像我這樣。”
“……”
小女孩不說話。
她的姐姐總是這麽謙虛。
唉。
姐姐當聖女明明當的很好，但卻主動辭去了聖女之位。
這突兀的舉動讓門派裏的諸多前輩都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最後那些前輩找到了她。
她們說上頭已經決定了，就讓她來繼承姐姐的聖女之位。
她當然不願答應，聖女之位是姐姐的！
可姐姐無論如何也不願繼續擔任瑤池聖山的聖女。
沒辦法，自認為繼承了姐姐意誌的小女孩最終還是站了出來。
“我會守住這個位置，直到姐姐回來！”
當年說的話猶在耳畔。
小女孩不由得低下了頭，和姐姐比起來她這個聖女太拉胯了。
……
片刻後，風又吹了起來。
雪山安靜地立在那裏，仿佛什麽事都不曾發生過。
白憐與霓裳的一次碰撞迎來了終結。
“你輸了。”
白憐輕輕地將懸停在自己身前的長槍推開。
是啊。
霓裳任由手中長槍滾落，她最終還是沒能刺中白憐，可她一點兒也不失落。
她傾盡全力了。
而且在和白憐的對刺中，她雖然敗下陣來，但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樂。
朝聞道，夕可死矣！
新的任務突然出現在白憐麵前。
【任務一：對霓裳趕盡殺絕（完成獎勵：下品靈器十五天問）】
【任務二：狠狠地羞辱霓裳（完成獎勵：法術-屍骨印）】
【任務三：放霓裳離開（完成獎勵：集中+2）】
選三唄。
白憐其實早就想好了，這兩點集中算是白嫖的。
但……
“我這一拳可還沒打完！”
說罷，白憐一拳打在了霓裳的臉上，將她給打飛了出去。
讓你丫沒事在半路攔我。
舒服了。
“走吧。”
白憐對在雪地裏翻滾的霓裳說道。
滾了數十圈後霓裳突然將頭從雪地裏拔了出來。
“你不殺我？”她問道。
白憐反問：“你想死嗎？”
霓裳用力地搖頭，能活幹嘛要死。
那不就完事了？
“想死就自殺，不想死就趕緊走。”
霓裳沒有急著離開，她雙手撐著雪地，笑得像個傻姑娘。
她想教訓白憐一頓，最後卻從白憐那裏收獲了快樂，而且還感受到了白憐比她更堅定的意誌，那幾乎刺激得她頭皮發麻，這是何等奇妙的體驗啊！
她感慨道：“我現在明白了，難怪司雲裳說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等等！
白憐忽然聽見了一個耳熟的名字。
司雲裳？
好家夥，原來是你這妖女把霓裳引到這兒來的！
她想起了救治司雲裳的任務獎勵——太上真靈丹，對當時的她而言，這份獎勵代表她承擔的風險足以讓她跌入鬼門關。
她的實力要是弱一點，那還不得在瑤池聖山的人麵前丟盡臉麵啊。
果然很危險！
霓裳點頭道：“我承認，能成為我師母的人有且隻有你一個！”
說出這話後她鬆了口氣。
要坦**地接受師父身邊多了一個師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愛會被分割的。
師母？
白憐愣了一下。
霓裳趕緊舞動雙手解釋道：“司雲裳不是我師父，但……她就像我師父一樣。”
“……”
滾啊，誰說我要當你師母的？！
白憐扳著一張臉，用力去瞪霓裳。
許是覺得自己突然說出來的話有些不合適，又或者是白憐的眼神太有衝擊力，霓裳將自己的法寶收起來之後扭頭就跑。
她也沒忘了丟下一句“我先去了”。
此時的霓裳心底再無半分嫉妒，有的隻是滿滿的期待。
真好啊。
我支持你們在一起。
你們倆一定要幸福啊。
我會等著這一天的。
不多時她的身影便消失在漫天飛雪中。
白憐停留在原地，強行收回了用炮拳偷襲霓裳的想法。
來自餘纓劍上的溫暖讓她一點兒也不冷。
這移動小火爐真不錯。
回過神的白憐在霓裳滾出來的雪坑裏發現了點東西，但當著瑤池聖山人的麵她也不好意思過去撿。
她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後飛到前任聖女麵前。
“又見麵了。”
前任聖女笑著點頭：“我和我妹妹隻是路過，白憐仙子無需在意我倆。”
怎麽能不在意啊！
白憐暗惱。
你們能不能趕緊走？
但這話她說不出口，打過招呼後，她獨自來到雪山之巔，像一個觀光客那樣屈膝坐下。
“？”
小女孩略感疑惑，她伸手拉了拉姐姐的衣擺：“姐姐，她在做什麽？”
前任聖女沉思片刻後說道：“可能是在悟道。”
“悟道？”
“難道你沒發現她附近有法則波動嗎？”
“誒？”
小女孩定睛一瞧，隻見白憐身後果然有淡淡的法則波動。
她心裏忽然升起了不得了的想法，她和她姐姐捆在一起可能真的比不過白憐。
“走了，別打擾別人悟道。”
前任聖女牽起小女孩的手。
她們偽裝成瑤池聖山的普通核心弟子到河洛國來就是為了近距離觀察白憐，能在這雪山看見白憐的戰鬥場景可以說是意外之喜了。
臨行前前任聖女低頭看了一眼下麵。
群山皆在腳下。
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
終有一日白憐也會處於這種境界吧。
風雪很快便將她們兩的腳印掩蓋。
白憐站了起來。
“總算走了。”
她小聲嘀咕一句，接著便搖起了頭。
真是莫名其妙。
悟道？
想象力可真豐富，她隻不過是在看風景消磨時間，她差點以為說話的人是佟謠師妹了。
白憐伸手一招，雪坑中頓時飛出來十幾枚乳白色的方塊。
“哈哈，果然是極品靈石！”
她的眼睛笑得彎成了月牙狀。
這是她毆打霓裳時從霓裳身上掉下來的。
好耶，有了這些靈石，她的船票錢就又省下來了。
不怪白憐摳門，實在是貧窮惹的禍！
瓊明峰裏的師妹數量越來越多了，而且這些師妹還是消耗資源的大戶，身為大師姐的她，必須拿出十分精力來撫養她們。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意誌，餘纓劍變得越發溫暖。
白憐緊緊抱著劍。
師妹，你們隻管修煉，我到外邊賺錢養你們！
她朝山下走去。
這一路再沒有遇到任何阻礙，半日後，白憐順利地搭上前往度仙門附近的飛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