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憐的劍很快。

一劍就捅到了底。

在斬斷雙頭龍生機的同時也瞬間攪碎了它的元嬰,讓它的第二條求生之路被斬斷。

白憐本想再嗬斥雙頭龍這個“菜逼元嬰妖獸”幾句。

但在拿到雙頭龍的內丹後,她決定對雙頭龍善良一點,畢竟她也不是什麽惡魔嗎。

好啊!

有了這顆元嬰期妖獸內丹,她就能讓二師妹的靈根品級提升至極品火靈根。

這就是二師妹的聖靈根的神奇所在了,能主動提升資質的靈根整個東神洲僅此一份。若非天賦極其特殊,二師妹就算消耗再多資源也不可能前往瀛洲雲山赴十年之約。

白憐將內丹收進胸口。

她又從雙頭龍的屍體上取下幾份有用的材料,這才將剩下的碎塊拋進黎河。

青鸞小聲道:“白師姐,這蛇肉扔了怪可惜的。”

可惜啥。

白憐暗暗搖頭。

她是個有原則的人,會說人話的東西堅決不吃。

不過她不能就這樣對青鸞解釋。

是時候按照慣例發表一下除魔感言了!

白憐衣帶飄飄,大義凜然道:“黎河養育了雙頭龍,但這廝不思進取,反為禍黎河,不僅殘害凡人,還欺壓妖族同輩,這不合理!今日雙頭龍已死,我將它的屍體投入黎河,也是希望它死後能用自己的肉體贖罪。”

“!”

青鸞被白憐的發言震到了。

白師姐……

啊。

她真傻,真的。

青鸞很快就回過神。

倘若這話是別人說出來的,比如紅鸞,她必然會嗤之以鼻。

但這話是白師姐說的,她很清楚白師姐就是這樣的人,何須感到詫異?

青鸞相信,黎河裏的生靈若是有靈,肯定會感激白師姐的善舉。

死後的雙頭龍若是還能思考,也會感激白師姐給了它贖罪的機會。

此刻,黎河在青鸞眼中變成了一條有感情的河!

“我們下去看看吧。”白憐道。

殺掉雙頭龍不是目的,將那朵被抓起來的花救出來才是目的。

“唧唧。”

兔兔頭上的花妖點頭如搗蒜。

前一天它從兔兔口中聽了一個故事——

【當時,兔兔流浪在外,餓得頭昏眼花,不得不去瓊明峰藥園偷草。

實力超群的白師姐憐惜兔兔,數次見而不趕,讓兔兔吃草吃了個飽。

但隨著兔兔索取的次數變多,白師姐還是小小地懲戒了它一頓。

“用身體來償還吧!”

兔兔以為自己要被烤了。

誰曾想白師姐隻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不僅原諒了它的無禮之舉,還給了它一個新家,讓它可以吃飽喝足。】

確實。

白師姐如大小姐所說是個大好人!

花妖懷著期待之情跟隨白憐進入雙頭龍的臨時巢穴。

雙頭龍修行已久,懂一些粗淺的陣法,因此它的洞防護做的很不錯。

若非白憐點了6點陣法,想要鑽進去還真不容易。

“看起來挺樸素的啊。”

白憐四處張望。

可能是因為這是臨時挖出來的洞吧。

“唧唧!”

這時候,趴在兔兔頭頂上的花妖突然朝洞的深處跑了過去。

“找到了?”

白憐疾走幾步。

轉過一個彎,又走過一個窄口,最後,在一間寬敞的圓形房間裏,她看見一朵近乎枯萎的花躺在一顆青石上。

“唧!”

花妖和兔兔撲了上去。

兔兔緊張兮兮地捧著那朵花,花妖微耷拉著腦袋,傷感外露。

這是世界上的另一個它,看到另一個自己奄奄一息的模樣,它的花蜜淌出來了。

白憐感覺自己的舌尖泛起了淡淡的苦澀感,還有點兒鹹。

這是花妖的能力嗎?

她放開神識掃了一遍,那朵花生機未絕。

“emmm……”

看樣子又得讓血樹老祖出點血了。

白憐感到羞愧,或許她應該給血樹老祖送點禮。

安撫好兔兔和花妖,接下來就是大搜查時間。

令白憐感到無奈的是,這雙頭龍窮得洞穴裏連一塊靈石都沒有,也不知道它是真窮,還是把東西藏到其他地方去了。

最後落在白憐手中的隻有一塊麻將大小,方方正正的金屬牌。

“這個。”

借著頭頂躍動的電光,白憐反複翻看金屬牌。

金屬牌裏原本有一座微型法陣,現在已經毀掉了,除此之外再無特殊之處。

但白憐就是覺得奇怪,她好像在哪裏見過這東西,可惜她完全想不起來。

“是在遊戲裏見過嗎?”白憐在心底嘟囔了一句。

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她決定玩小黃油時一定要認真看劇情。

淦!

“白師姐,白師姐?”

青鸞的連聲呼喚讓白憐回過神,她問道:“有什麽事嗎?”

青鸞問道:“白師姐你在看什麽?”

白憐眼前立刻浮現出新的任務。

【任務一:“關你屁事!”(完成獎勵:太上歸元篇)】

【任務二:敷衍了事(完成獎勵:築基丹)】

【任務三:如實相告(完成獎勵:輕功+1)】

“……”

白憐微怔,這稀有修煉功法居然還紮堆來了,最近遇到的這三個任務怕不是連環任務。

她暗暗搖頭。

“你看我像會說沒素質的話的人嗎?”

會是會的。

但白師姐可不是傻子,什麽修煉功法根本**不了她。

她修煉的功法是安嵐改編的,雖然是亂編出來的,但從遊戲說明來看,這功法也足以讓她修煉成仙了。

而且一旦時機成熟,她就可以無障礙地轉修安嵐自己修行的天尊之法。

任務一無視。

築基丹什麽的也屁用沒有,仔細一想還是屬性點香啊。

白憐解釋道:“一塊看似平平無奇的金屬牌,這東西我似乎在哪裏見過,因此走了會兒神。”

“原來如此。”

青鸞點了點頭。

白憐一臉凝重地將金屬牌遞到青鸞手上。

既然想不起來就不想了,現在重要的是她該送什麽禮給血樹老祖。

老祖雖然總是挨打,但它其實實力非凡,普通的東西它肯定看不上眼。

愁啊。

青鸞接過金屬牌,在翻轉到背麵的那一瞬間,她的身體忽然劇烈震動了一下。

這是……

青鸞瞳孔微縮。

如果她沒看錯的話,她在紅鸞身上見過類似的標誌!

這東西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青鸞的心突然亂了。

想到不久前紅鸞才問過她白師姐的底細,她感覺有什麽東西扼住了自己的喉嚨,讓她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

半晌,她抬起頭,就聽白憐“貌似無意”地問道:“你看出點什麽來了嗎?”

青鸞的身體又震了一下,莫非白師姐也知道了?

她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白師姐。

直接否認嗎?不,她沒法當著白師姐的麵說謊。

青鸞回想了一下白師姐剛才的表現,在看見金屬牌的時候白師姐和她一樣走神了,在將金屬牌遞過來的時候白師姐的神色也前所未有的凝重。

是了。

白師姐一定是早就知道這塊金屬牌與紅鸞有關才會露出那樣的表情,而白師姐之所以將金屬牌遞給她,就是為了告訴她這一切。

青鸞握緊了拳頭,她的腦海中接二連三的閃過紅鸞的麵孔。

她沒想到紅鸞比自己想象中還要渣好幾倍。

她感到迷茫。

她該怎麽辦?

她用顫抖的聲音問道:“白師姐,你說一個人如果犯了錯……”

“人誰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白憐從青鸞身旁走了過去,“走吧,玉兔已經在前麵等我們了。”

“……”

青鸞停在原處,怔怔地望著白憐遠去的背影。

白師姐身上仿佛有一道神聖的光圈,她太高大了。

過而能改,善莫大焉!

她明白了,這就是白師姐的態度。

青鸞又想起來黎河前她與白師姐的對話。

她問白師姐自己是否能一起過來,白師姐出乎意料地答應了下來。

當時她還覺得奇怪,現在回想,白師姐那時候明顯愣了一會兒。

這很不合理。

有什麽值得白師姐愣神的呢?

青鸞往深處想,她覺得白師姐必然是早就看穿了一切。

在愣神的那一瞬間,白師姐很可能就設計好了現在所發生的事。

青鸞相信白師姐有這樣的能力。

事情的經過恐怕是這樣的——

白師姐不知從何處得知紅鸞暗中針對自己,她本可直接向宗門舉報紅鸞,但她顧全大局,又或者是愛惜人才,因此沒有將這種會擾亂度仙門的事披露出來,而是故意繞了個大彎,想借助她青鸞之口來委婉地告訴紅鸞:

“鐵證如山,我可以原諒你,前提是你要改正錯誤。”

這是何等寬廣的胸懷!

也隻有白師姐才能做到這一步吧。

青鸞想,換做是她,絕不會饒恕紅鸞的所作所為,指不定會將度仙門鬧成什麽樣子。

她的胸口悶得慌,她飛快地追上了前麵的白憐,低頭道:“白師姐,對不起。”

白憐疑惑道:“你有什麽對不起我的,別想這些有的沒的了,你先讓開,我要毀掉這個洞。”

青鸞咬了咬嘴唇。

紅鸞畢竟是她姐姐,親姐姐!

她怎能坐視不管,她不能辜負白師姐的期待,等返回度仙門她就要去找紅鸞。

轟隆。

望著迅速崩塌的雙頭龍巢穴,青鸞的思緒逐漸飄遠。

度仙門的大師姐有且隻有一個,那就是白師姐,那個像月光一樣溫柔的少女!

這幾天能接受白師姐的指點是她此生最大的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