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外麵樓梯上傳來的漸遠的咚咚聲。

徐月娘動作迅速地爬上床,坐在**,和暈在那裏的李拾青位置重疊。

付於衝上來的迅速很快,一邊往上跑,手中就射出一道符籙。

剛才那一聲叫喊,實在是太短促了,隻知道是男人的聲音,根本分不清誰是誰。

可有了這張符籙帶路,付於直接找到了地方。

沒有敲門,沒有等旅店老板拿來鑰匙。

付於直接一腳將門後的簡易門鎖踹爛。

門吱吱呀呀地打開。

這兩個動靜實在有些響,很多工作人員房間裏都開了燈。

樓道裏充足的光線照進房間,女人側頭看了站在門口的人一眼。

兩人視線相撞,像是被這動靜嚇到了,徐月娘一句話都沒和他多說,立馬躺了下去。

付於那一張臉登時就黑得不能再黑了。

季沉白路以及旅店老板先後跑到,看向房中。

季沉小聲向他詢問:“發生了什麽事,是誰的房間?”

付於嘴唇動動,看一下後到的兩人,還有從隔壁房間裏出來的工作人員。

臉上表情變換,迅速將門拉上。

“沒事,沒什麽,就是李哥做噩夢了,我還以為他出什麽事了,打擾到大家了,真是不好意思。”

真不知道旅店老板是頭腦簡單,還是不想讓自己旅館惹上事。

率先帶頭笑了出來。

“哈哈,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這大晚上的把我嚇了一跳。”

這時候身後壞掉的門,“吱呀”一聲響了起來。

門被人從裏麵打開,李拾青出現在門口。

“我沒事,大家都去休息吧。”

看見主人公出來,確實有人心情不爽,可也不好說什麽,隻能轉頭回屋繼續睡覺。

“一個大男人晚上睡覺還能被噩夢嚇到,真是……”

隻有薑觀寧不情不願地嘟囔一聲,轉身回房,把門摔得震天響。

等人都回去了,白路也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付於這才看向李拾青。

那人被他一盯,頓時後退一步,反手就想要關門,卻被付於單手撐住。

“怎麽,談談?”

“我、我和你沒什麽好談的。”

“是嗎?”付於對著他笑,一口小白牙露出來整整齊齊。

隻見他手上一晃,食指和中指之間,便夾了一道黃符,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裏掏出來的。

“李拾青”後退一步,臉上露出驚懼之色。

讓和他打過不少交道的季沉來看,簡直想捂臉。

這是什麽嬌羞狀,簡直辣眼睛。

這邊威脅一出,李拾青瞬間蔫兒了,委委屈屈讓開身體,讓兩人進了房間。

付於垂頭思忖兩秒,對他的動作有些奇怪,心中保持警惕,可還是進了門。

三人成功在房間落座,燈光大亮。

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可看付於動作季沉就猜出來了個七七八八。

鬼上身。

要不是這樣,好端端的李拾青怎麽會向付於妥協?

環顧房間一周,季沉敏銳地發現床邊有一灘水漬,就連**的被褥也有一片顏色較深。

是水鬼嗎?

“李拾青”坐在那裏,規規矩矩的,雙手放在膝蓋上,微垂著頭一動也不動。

就好像是在等待老師訓斥的學生。

付於視線落在床頭櫃那匹巴掌大的小馬上。

“說出你的目的,否則就給我從這具身體裏滾出來。”

李拾青雙手環胸,麵上露出不情願,就好像對麵站著的是兩個登徒子,“我不,我才剛進來。”

好嘛,現在一看,他身上那種娘娘腔的感覺更重了。

不用說別的,他身上的那位肯定是個女人。

付於看著對麵的人,手指無意識地在手鏈上摩挲。

“那也不是你的,自己出來還是讓我把你請出來,你想如何?”

徐月娘縮縮脖子,一時沒有開口。

她清楚自己死了,還死了不少年頭了。

而對麵這個人,就是這個年代的道士。

那是能威脅到自己的,自己應該害怕他,因為如果被這個人抓到,那她的下場不比被那些人扔到水裏感覺好。

可是重新擁有身體的感覺非常不錯,她一時間還不想出來。

隻能顫微微開口,討價還價:“就、就沒有第三個選項嗎?”

“比如?”

徐月娘眼睛一亮:“比如我就在他身上不走了。”

付於直接冷笑一聲,“你倒是想得美,可想過別人的感受?”

正常人碰見陰物都會沾染上病氣,這直接被上身,不知道要病到什麽時候去了。

這東西想得倒美,還想一直賴著不走了。

又想到他早就算了出來,千防萬防卻還讓這人得逞,麵色就更加難看。

“他的感受?!”徐月娘聲音一下子拔高。

“就這麽個登徒子,我為什麽要考慮他的感受!要不是他在我身上摸來摸去我能醒過來嗎?!他落了個現在這種下場也是活該!”

自己現在是鬼了,懲治他簡直是小事一樁。

這個膽子比屁還小的男人,被她一嚇直接就暈了過去,就這還有那色膽,簡直不知所謂。

“摸你?”季沉喉頭一哽,有些想象不出來那種場景。

李拾青大小也是家裏不差錢的,大半夜的還**了不成。

徐月娘頂著李拾青的臉用力點頭。

“他簡直就是摸的肆無忌憚!摸完我的頭就摸我的屁股,摸完我的屁股還摸我的腿,你說說這樣被他摸來摸去我能不醒嗎?”

隨後他的視線一轉,落在季沉身上。

“這位小哥你說說,這件事能怪我嗎?”

話頭子被拋了過來,季沉愣了兩秒,被個曾經熟悉的人盯著,竟然還被盯出了一絲恐慌。

趁他失神之前,旁邊突然伸出一隻手,遮擋住他的眼睛。

“如果你說的屁股和腿是床頭櫃上的那匹唐三彩的話,我想我們不會苟同你的說法。”付於沉聲道,“你先回房間,讓我跟這個人談談。”

後麵這一句是對著季沉說的。

他果然沒有算錯,這東西不是個簡單的。

徐月娘無趣地撇嘴,“護得還挺緊。”

“你一個人能行?”季沉可沒忘記這個人每到了晚上,身體就和塊兒大冰坨似的。

之前在酒店看這人神情嚴肅,對麵的女人不見得是個好對付的。

付於語氣軟了軟,“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