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於一邊說,手指快速點開手機找到白路的聯係方式。

“啥?”

這大半夜的,司機知道他醒著,可還是被身後傳來的聲音嚇了一跳。

他幹笑幾聲,視線往兩邊瞟了瞟。

“嗬嗬,小哥這是什麽意思?大晚上的可別嚇你叔啊,膽小得很。”

可一向沒什麽正經的付於這時候卻笑不出來。

“大叔,我們遇見髒東西了。”

說完手中的語音通話就打了出去。

季沉心中一沉,猜測是付於晚上在酒店說的那件事。

司機大叔腿上一抖,被這麽一嚇,差點憋不住髒話。

“大叔,你看看這大半夜的我總不能編瞎話騙你,一會兒遇見什麽就按照我說的做,千萬不要停車。”

車裏黑著燈,付於正在玩手機,隻有他這一塊地方被手機反出的光照亮了一小片。

司機大叔從後視鏡裏可以看到點點光和對方慘白的臉。

不知道為什麽,他突然感覺車子裏的溫度下降了幾度,讓他渾身發涼,手也開始控製不住的哆嗦。

怎麽說呢?

沒有看見髒東西之前,他從後視鏡裏看到的付於被手機反光出來的蒼白的臉好像才更讓人感覺恐怖。

“登登登登”是大家非常熟悉的APP語音通話鈴聲,付於降低聲音,可在現在環境下依然讓人聽了個清楚。

付於的手一轉,手掌直接遮住了季沉的耳朵,不知道是故意為之,還隻是下意識的動作。

但現在這種情況,季沉是一點也睡不著了。

他動動頭想要起來,一直維持這個姿勢也怪不舒服的。

這次付於沒有阻攔,順勢放開,可是屁股又追隨著那熱源往季沉那邊挪動了幾寸。

那邊車上的人應該還在睡,電話鈴聲響了足足半分鍾。

白路腦袋靠在車窗上,畢竟不是躺下,在車上睡得不甚安穩。

時不時醒來一次,稍微動動,幾秒鍾後又能睡著。

這次他就感覺有什麽東西在打擾自己睡覺,可是實在太困了一點也不想睜開眼。

如果他不理會的話,對方應該就會放棄吧。

這麽想著他就直接將手機放著不管,至於車上其他人醒不醒?這時候他根本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可是睡著睡著,他隻感覺耳邊突然炸響一聲。

“白路,接電話。”

白路一個激靈就醒了過來,睜眼看了一圈,車內除了司機隻有他一人醒著。

他趕緊扒拉出手機,見是付於打過來的,立馬接通。

“喂,付大師,有事嗎?你們到了?”

他這話說的傻,前麵還能看到車,怎麽就能到了。

“開免提。”

白路下意識按照對方的話做了。

付於的聲音順著聽筒傳了出來。

“那邊的司機大叔,可以聽見嗎?”

才剛三十歲的年輕司機抽抽嘴角,他什麽時候就淪為大叔了?

“能聽見,這是怎麽了?”

前麵車發生了什麽?

白路把對方的話複述一遍:“付大師,司機大哥能聽見。”

知道對方能聽見,付於不再磨蹭直接開口。

“我們遇上髒東西了,一會兒司機大叔如果看到路旁或者什麽地方有什麽人想要搭車,一定不要理會,不要減速也不要停車,記住了嗎。”

白路快速吞咽一口口水。

什麽什麽?他們遇見髒東西了?

迅速往窗外看了一圈,白路身上打了個寒戰。

怪不得,這種地方一看就是會遇到這種東西的。

那司機大哥被他說的有點懵,“那個,那個……”

啥東西?

他那個幾聲都沒說出句完整話,甚至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

說不要讓這人開玩笑,說他不相信玄學?

這種東西當然很難讓人相信,要不是白路知道付於的身份,也肯定會以為對方在開玩笑。

“大哥,就按照付大師說的話做。”

“掛了。”

付於說了一聲就掛斷電話,因為這才短短兩分鍾,他們這邊已經碰上了。

原本付於說的話那司機大叔還不相信,可是看到前方一百米處有個身穿怪異服飾的人在路邊招手就不得不信了。

這荒郊野外的,雖說半個小時的路程後會有一間小旅館,可怎麽想,這大半晚上的也不正常。

事出反常即為妖。

那司機大叔謹遵付於的話,和對方之間的短短一小段路程,車子一點減速的征兆也沒有。

付於和季沉坐在後麵,兩人都可以從前方玻璃窗處看到外麵的人。

也難為那兩位攝影大哥了,扛了一天的攝像頭,這會兒睡得呼呼的,另外的工作人員也人事不省。

“這是什麽東西?”季沉小聲問付於。

付於沒有回話,兩條胳膊卻纏上了季沉的手臂,緊緊摟在自己懷中。

在他體內陰氣亂竄的情況下碰見陰物,還真有點不好受。

付於沒有回答他,眼睛死死盯著那東西。

見車子沒有減速的跡象,對方像是破罐子破摔,直接衝到了路中央,雙臂張開,似乎要用自己的性命攔車。

“不準停!”付於大聲喝了一句。

那司機大叔又是一個激靈,他額頭上已經冒出冷汗,咬緊牙關,腳下油門踩到底,“刷”地一下就闖了過去。

看清楚那東西站立的位置,付於立即放開季沉的手臂,將他往另一邊推了一把。

車過陰魂,穿車而過。

季沉被他推得歪倒在座位上,卻更加清楚地看清了那東西的模樣。

對方身上穿著的怪異服飾,其實並不是沒有根尋,那是一種少數民族服飾。

他沒有研究過,不過卻看清了那人的長相。

不知道該怎麽說,和活著的人確實不同。

那雙眼睛帶著陰森 ,臉色蒼白如紙,仔細一看,身上的衣服好像又都像是紙糊的一般。

低頭瞥過來的那一眼,讓季沉遍體生寒。

沒有想象中的那種碰撞感覺,司機感覺自己簡直是劫後餘生。

心髒撲通撲通跳動,血液上湧,感覺整張臉都發熱了,現在情緒還沒穩定下來。

“這是怎麽了?季大明星林妹妹附身,這一推竟還起不來了?”

險境剛過,付於那副正經的模樣又**然無存,轉而換上一幅調笑的嘴臉,立馬就嘲笑起季沉。

季沉支著身體爬起來,“剛才那是什麽?”又問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