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於坐在床邊,那串沒來得及吃完的糖葫蘆依舊在他手裏。

擼下一顆山楂果,付於將腮幫子頂得滾圓。

看著忙碌的人,他下意識掐了掐手指。

麵上一怔,又重新算了一遍。

可算出來的那個結果,卻沒有區別。

付於微微皺起眉頭:“季沉。”

季沉回頭,難得對方語氣正經,自己的名字從他口中吐出來,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怎麽了?”

付於眼睛看著他的臉,手指在身前又重新掐了兩下。

依舊沒有變化。

“今天晚上應該會有事情發生,不管如何,你千萬別離開我身邊。”

隻看他的麵色,季沉就看出了事情的嚴重性。

忍不住發問:“什麽事?是在我們趕往錄製節目的路上發生?要不然我和節目組說一聲,我們明天再啟程。”

付於卻搖頭:“倒是沒有那麽嚴重,隻是如果我們不趕上前麵兩波人的話,恐怕他們會出事。”

事情可大可小,就看對什麽人來說了。

“行,我這邊收拾好了,你把自己的那些東西也收拾一下帶上吧。”

不知道是怎麽回事,自從遇上這個人,他好像和這些不科學的東西產生了某些奇特的關聯。

但也憑借這個人他才能度過一次次的危機。

當然,也或許生活中處處都有這種事件發生,隻是那時的他並不清楚而已。

這時候他對於付於帶上那些東西就不勸說了。

收拾完東西下樓,恰巧碰到了剛剛才下班的白路和紅芋。

兩人已經知道他們是最後的一隊了,可看到季沉和付於,還是忍不住驚喜。

節目組的人,已經在樓下等待了。

依舊是那兩位大哥,還有隨行的另外兩個工作人員以及司機。

對於他們兩人要拿的行李並沒有進行公開檢查。

和他們想象的荒野求生隻能帶一兩件物品的情形並不相同。

之前就說了,隻要能夠湊齊路費,在半夜12點之前隨時都能出發。

再一次見到白路,付於突然發現自己昨天晚上有什麽東西看漏了,這個男生身上和自己竟然還存在著一股淺淡的關係。

稍微掐指一算,他就算出來了個七七八八。

好嘛,原來黃黎那家夥的小男朋友就是這孩子。

好一朵鮮花插在了那坨臭牛糞上,簡直是……

可隨後,他眼底便掠過一絲晦澀的光,麵上是說不出來的複雜。

這世間的事,到底是一切注定的還是人力可為的?

恰好碰見兩人,想到自己算出來的東西,付於對著季沉小聲說了幾句什麽。

最後兩人決定等那倆人一會兒,兩隊一起出發。

可能是看他們剛才還在樓下,那兩人動作也快,隨便收拾一下就下來了,看到他們還沒出發,又是一陣驚喜。

尤其是白路,臉上的笑怎麽也抑製不住,那一臉憨笑和照片上的清冷仙子根本聯係不到一起去。

成功上路。

忙活了一整天,白路和紅芋早就累得不行,上車玩了會手機就睡了過去。

季沉和付於不同,幹的不是力氣活,可季沉坐在那隻小馬紮上一整天,渾身也有些酸。

車裏關了燈,沒多長時間,季沉也靠在付於肩膀上睡了。

肩膀上一沉,付於把視線收回車中,看見枕在自己肩頭的人,渾身一震。

“嘎巴,嘎巴”

他感覺聽到了自己正在石化的聲音。

付於清清嗓子坐直身體,旁邊人沒有反應。

付於拿下巴輕輕磕了磕那人的腦袋,旁邊人依舊沒有反應。

猶豫幾秒,付於不動了,重新扭頭看向窗外。

算了,作為一個大度的人,他應該寬宏大量得原諒大明星的一點小錯誤。

枕吧,枕吧,把他當枕頭他也不會少一塊肉。

甚至,時間流逝,他還感覺越來越舒服。

大明星身上的熱量通過肩膀源源不斷地傳輸過來,那種感覺其實還不賴。

不。

是相當不賴。

隨著身上寒氣的加重,付於看了眼時間。

還差十幾分鍾就十一點了。

“大叔,還有多長時間才可以到啊?”

開車的司機估計沒想到他還沒睡,聽到聲音,嚇了一個機靈。

緩了幾秒後才道:“快了,快了,再有個大概半小時吧,前麵會有個小旅館,我們今天晚上在那邊休息,明天一早再繼續趕路。”

這條路是他們提前走過的,到小旅館大概用兩個小時走到。

隻是再往裏麵去,拍攝地那邊的路比較崎嶇,不宜走夜路。

白路他們的車在後麵跟著,付於往後看了一眼,可以清晰地看到兩個車頭燈,這才稍微放心了些。

快到了就好。

兩人隻來回簡單交談了幾句,季沉就醒了。

“怎麽了?”

他聲音帶著一股剛睡醒時的慵懶和沙啞,再去看他神情,似乎又很清明。

熱乎乎的來源消失,付於從後麵勾過他的頭,又把人按到了自己肩膀上,順便還在他的頭上摸了兩把。

“沒事,還有半個小時,再睡一會兒吧。”

要不然恐怕今晚可睡不著了。

他的這個動作就跟哄小孩子似的,成功把季沉弄得滿頭黑線。

付於一手無意識地在他耳旁的頭發上一遍遍的順毛,卻又像突然想起了什麽,另一手掏出手機按來按去。

從季沉這個角度看過去可以看到他的手機屏幕,不知道是在給誰轉賬,錢還不少嘞,足足有100萬。

季沉心裏好奇,就這麽個一毛不拔的鐵公雞竟然還能給別人轉這麽多錢,簡直是稀奇。

現在不知道進入了哪一段路程,荒天野地的,別說路燈了,就連路牌都好長時間看不到一個。

往外看,隻有這一條公路在車燈光下顯得有些暗淡,道路兩邊沒有種植樹木,甚至長滿了荒草。

黑漆漆的一片,讓人控製不住的想這些荒草下麵是否潛伏著什麽生物。

估計沒有幾人敢在晚上單獨走這一段路。

轉完錢,付於身體坐得筆直,看著前方的道路,心中隻暗罵一聲晦氣。

隨後幽幽開口:“師傅,您相信這個世界上存在非自然現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