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態度立馬來了個180度大轉彎，從他那個小馬紮上站起身，對著兩人“啪”一下，就是個90度的鞠躬。
“你們好，請問有什麽事需要我幫忙的。”
怎麽說呢，那語氣真是孔武有力，不知道是從哪個電視劇裏學來的。
季沉還控製著自己的表情，付於卻是毫不客氣的笑了出來。
“你也不用那麽客氣，是我們有事情找你幫忙。”
隨後，付於就把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
他打算租用這人的兩個攤子。
算命的那個攤子他就用了，季沉則照看另外一個賣玩具的攤子。
這一天時間，男生不必一直守在這裏，隻不過到最後，算命攤子的進賬他要占一半，另外賣玩具的攤子利潤他們也要占一半。
付於開的條件其實蠻不錯的，而聽到他這個條件，男生立馬擺手。
“不用，不用，你們拍攝節目需要就用吧，我這裏沒問題。”
他拿手指了指那個算命攤子，“這個攤子不是我的，隻是他今天有事沒來我幫他占一下位置。”
這種地方不占位置，以後或許就沒有你的攤位了。
隨後又指了指那個賣玩具的。
“這個是我的攤子，你們隨便用，隻要到最後把本錢給我就行了。”
付於沒有接受，到最後雙方還是根據付於製定的計劃進行。
季沉俯在付於耳旁輕聲說：“節目組不是規定不能幹自己老本行了嗎，付大師不守規矩。”
帶著些許磁性的聲音鑽入耳膜，對方說話時帶來的氣息讓付於耳旁微癢。
抬手將季沉的臉推開，付於麵色認真，眼底深處帶著一絲狡黠。
“大明星，請你記住，我現在的本職工作是你的助理，這個東西。”他指指算命攤子。
“這個東西隻是我副業的副業。”他這話說得理直氣壯。
季沉輕輕搖頭，這人還真是會鑽漏子。
工作的事情談攏，來錢的渠道拿捏。
付於交代季沉坐在那個男生的小馬紮上，自己則重新鑽進人群去買早飯了。
兩人坐車來的時候花了四塊。
付於買了兩杯八寶粥四塊，四根油條八塊，又拿了兩個肉包子四塊。
二十塊錢，一眨眼花得幹幹淨淨，他是一點退路都沒給自己留。
兩位攝影大哥也沒吃早飯，在付於買早餐的時候，跟拍他的攝影大哥也付了同樣的錢買了相同的東西帶了回去。
“買這麽多東西，20塊錢還有剩嗎？”季沉看著他遞過來的東西，雖然都是路邊攤，但架不住20塊錢它確實不經花。
這怎麽也不可能是人店家白送給他的。
付於把吸管插入杯子，“花完了，不過你別怕，我們找到工作了，午飯還是有著落的。”
那個男生已經離開了，就是不知道從哪裏又搞了一張小馬紮，放到了算命攤子上。
吃完早飯，付於將麵前的攤子打量一遍，將旁邊的小黑板上寫的三十塊錢改成一百。
他自己的攤子一次二百沒錯，但那不急著掙錢。
這次有需要，怕收太多了，沒人願意掏錢。
不過這人的算命攤子和付於的很不一樣，人家沒那麽簡陋，起碼還有一張小破桌子。
上麵還擺著一本書。
付於將那本書拿起來翻了翻，上麵講的是一些簡易麵相之理。
付於隻想看個樂嗬，隻是沒想到這上麵的東西虛虛實實，一時間竟然看得入迷。
就在這時，旁邊突然傳來的聲音，把他嚇了一個機靈。
“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綿綿的青山腳下花正開。什麽樣的節奏是最呀最搖擺，什麽樣的歌聲才是……”
一股帶著強烈廣場舞大媽風格的聲音滾滾而出。
付於側頭。
就見著一米八幾的大明星坐在小馬紮上，整個人都顯得擠擠恰恰委屈巴巴的。
現在，他的臉上滿是怔愣之色，其中夾雜著尷尬和不敢置信，而他手裏正拿著一隻發著紅藍光的手槍型玩具，勁爆的音樂就是從這個東西上傳出來的。
付於看了兩秒，努力壓抑著自己忍不住想要翹起的嘴角，劈手將他手上的玩具奪了過來，找到開關，關掉。
順便替他解釋了一句：“這些都是小孩子玩的東西，審美不能按照成年人來設計。”
季沉聽了，順著他的話點頭，“確實不好弄明白。”
付於別過頭無聲笑了兩下。
再回頭時發現季沉雖然麵不改色，但其實耳朵根都要紅透了。
喉頭滾動兩下。
付於把閃光手槍遞回去，抬手就在季沉耳朵上捏了一把。
季沉頓時像受驚一般閃躲一下。
付於搓搓手指，心裏怪笑不已，大明星還真是可愛。
可惜心裏想什麽，他是一點沒表現出來，臉上什麽都沒表示，隻淡淡說了一句。
“粘到了頭發。”
季沉：“……”說他耳朵上粘到了頭發，我就該誇你可真是個天才。
上午這邊的人不是很多，但快到十一點的時候，兩人終於開張。
坐到付於對麵的是一個中年男人，看年齡還不到五十歲，可已經滿頭白發。
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皺巴巴的一百拍在桌子上。
聲音是掩蓋不住的疲憊：“年輕人，說點吉祥話。”
付於抬眼，仔細觀看對麵人的麵相。
那一條條溝壑，一條條細紋，還有對方放在桌麵上那隻黝黑的手。
半晌後，付於將那張100塊錢收起來，揣進口袋。
付於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敲了兩下，這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