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卻連頭也沒抬,隻把凳子向前移了一下:“去吧。”
江水不多說,動作麻利地出了教室。
進了廁所才把手機拿出來。
“師父,我這邊可以了。”
消息一發出去,江水就將手機塞進口袋裏,然後從另一邊拿出一道符籙。
等了沒兩分鍾,上麵就發出一道極清淺的光。
裏麵傳出一個男聲。
“咳咳,可以聽見嗎。”
“可以可以,師父您說。”
季沉見付於晃悠進了廚房,就隨意找了一個有gopro的桌子坐下。
“師父,您可不可以記一下菜譜啊,明明按照我說的做味道還可以,幹脆記一下菜譜,下次就不用再找我了。”
江水有些頭疼,天知道他在廁所隔間裏口述做飯的一二三步驟有多麽尷尬。
不是廁所有沒有人的問題,實在是接受無能啊。
各種各樣的食材從他口中冒出。
可是鼻尖卻縈繞著一股屬於廁所的獨有芬芳,那種感覺,害,他真不想說什麽。
付於聲音懶洋洋的,依舊是那種可惡的語調。
“不行。”
“身為一個會做飯的人,怎麽可以每次都做同樣的東西,變著花樣才能顯示我的本領。”
這邊付於不太熟練地顛勺,差點把鍋中的菜出溜出去後才把鍋放下,轉而規矩地拿鏟子翻動。
本來就夠遜的了,還能讓人再看不起自己一點?
付於表示那完全不可能。
徒弟是什麽?不就是為了服務師父而存在的?
他這個師父任性起來,那真的是小孩子脾氣。
江水無法,隻能聽著那邊動靜指導他。
一名男生捂著肚子急匆匆的衝進廁所,看樣子是吃壞了東西。
剛剛蹲下就聽到了隔壁隔間裏傳來的聲音。
“對,就是那樣。”
“放點生抽,蠔油和鹽。”
“有番茄醬嗎?在這邊的料汁裏再擠點番茄醬。”
“沒有那麽多的為什麽,我學的時候就是這樣學的。”
“翻炒翻炒,炒出鍋氣。”
“鍋氣是什麽?害,就差不多是冒的那種白煙啦,實在不行,看著炒熟了就可以。”
嘰裏呱啦一大串之後,那邊應該是做完東西出鍋了。
江水這才鬆了口氣。
可還沒等那口氣全部呼出來,旁邊的隔板就被人敲了幾下。
一道幽幽男聲傳了過來:“兄弟,在廁所報菜譜不太地道吧。”
江水渾身一震,聽著那邊衝水的聲音不敢出聲。
隨後隔間門被打開,腳步聲響起。
等那腳步聲越來越遠了,江水才把符籙裝進口袋,灰溜溜地開門出去。
沒想到迎頭就看見了一個人。
江水石化。
那人插著腰,臉上掛著壞笑。
“好呀,江水,果然是你。”
說著就直接摟上他的脖子。
“好小子,快來跟兄弟講講你這是什麽癖好?”
江水被這人勾著脖子向外走,臉上木然一片,他現在一句話都不想多說。
這邊他可愛的小徒弟被人大肆嘲笑。
付於心情卻很不錯。
切了些蒜末放進去,兩碗炒刀削麵,出鍋。
東西不是太複雜的東西,好處就是簡單不費時間。
“來吧,我的大明星,嚐嚐哥哥的手藝。”
付於一得意忘形,嘴上就開始胡說八道。
季沉和他相處的時間不算長,但對他這點卻相當清楚。
沒有糾正他說話上的問題,轉而拿起一雙筷子。
有攝影機在,季沉的那股範兒拿捏得很好。
他本就是自控的人,吃飯時極少說話,可相比於平常也隻是少了一份隨意而已。
再看看付於,之前說起來好像很緊張,但真正上了節目,估計八個人裏麵他是最放得開的。
在兩人快吃完的時候,
李拾青和張海峰不知道怎麽走到了一起,一起來了樓下餐廳。
付於和季沉對兩人的到來隻是打了聲招呼,別的沒有多說。
兩人一陣研究發現了那張紙條。
“季沉,真沒想到你還會做飯啊,看起來好像挺好吃。”
李拾青看著兩人麵前的碗,臉上掛著溫和的笑。
那可真是司馬昭之心,人盡皆知。
季沉淡定抽出一張紙巾擦嘴:“他做的,我不會做飯。”
付於立馬接茬:“身為我們沉哥的助理,就要出得廳堂,下得廚房,能文能武,還能暖房。”
張海峰站在一邊,卻被他這句話給逗笑了。
“喲,那年輕人你可真是全才。”
“那可不。”付於扒拉一口麵條,“要不是我倆之間有五六年的交情,我這樣的全才也不能跑來給他當助理。”
季沉抬手在他頭上敲了一記:“少貧。”
正在吃麵,頭上突然被人敲了個爆栗,熟悉的感覺讓付於有些愣神。
李拾青看著話題越來越歪,立馬裝模作樣的歎了口氣。
“這次節目組太會玩兒了,可惜我不會做飯,大概今天晚上隻能餓肚子嘍。”
聞言,付於眼底深處露出一抹譏笑。
“那真是可惜了,不過我聽說李老師最近正在為了一個角色減肥?”
他自己給自己做吃的都還不願意呢,想讓他動手給別人做飯,可做夢去吧。
張海峰這時候去後廚逛了一圈,站在那裏,表情變化不斷。
這後廚就像是打了仗一般,四處淩亂,一些食材被處理了沒有用完,一些調料被打開了蓋子沒有合上,就連炒鍋也還沒刷。
付於做完飯就拍拍屁股走了,扔下一堆狼藉。
看到這種情景,張海峰不想多說什麽,可也沒了食欲。
畢竟他其實也不怎麽會做飯,收拾這些東西還不如直接餓著。
李拾青和季沉的關係本來就不怎麽好,兩人不接他話茬,他也不會為了一頓飯而放下麵子。
四人的相遇還沒擦出什麽火花就不了了之。
……
吃得飽飽的,季沉和付於回了房間。
付於待在衛生間裏,仔仔細細刷了好幾遍牙,確定口中沒有大蒜的味道後才算完。
等季沉進浴室時還不忘叮囑。
“那個大蒜味道不好,你要多刷幾遍牙,不然可別上床。”
季沉理都懶得理他。
“切…”付於看著季沉的背影嘴裏發出輕聲。
坐靠在床頭,付於手裏拿著兩枚銅錢把玩。
看著上麵的痕跡不受控製地想起了那個人還在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