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到一半他醒過來,立即被好朋友們五花大綁。

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聞到了自己口中的血腥味,夾著魚腥氣,話都沒說出口,張嘴就噦了。

除了開車的李子俞,在場幾人紛紛變了臉色。

可能是胃裏塞得太滿,根本沒給孫洋雲多少醞釀時間,稀裏嘩啦就吐了一大攤。

白路:“噫——”

黃黎:“……”

徐然:“yue”

楊靛:“嘔——”

李子俞:“靠!幹啥呢這是!別吐車上啊啊啊啊!”

白路腳上一動,給他踢過去一個盆。

不僅他們抓狂,事件的主人公也差點被嚇死。

從他嘴裏吐出來那麽多生肉和奇奇怪怪的東西,看了,看了就更想吐了好嗎!

楊靛二話不說,爬起來打開車窗,前前後後把所有窗戶,包括天窗都打開了。

隻是那股濃鬱的味道依舊散不出去。

“得,別的不說了,把他們送醫院去後先去洗車吧。”李子俞嚎了一嗓子。

把人送到醫院時,天已經完全暗了。

孫洋雲雖然把肚裏的東西吐了個差不多,但還是做了洗胃。

說明情況後又拿了點藥。

一通折騰下來,人肉眼可見地蔫了。

等六個人再湊到一起,孫洋雲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

看到黃黎和徐然手臂上的傷口,他一個勁兒道歉,他是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上一秒人還在烤串,下一秒就坐進了車裏。

說不害怕是假的,這可代表他有可能被鬼上身了。

遇見這麽靈異的事,恐怕沒個一年半載都忘不掉。

“別擔心了,那人說你身體沒什麽大礙,多休息就行。”李子俞拍拍他肩膀。

徐然也在一旁安慰。

“李子俞說得對,你看看我之前不是也遇到了,現在也沒什麽事,依舊活蹦亂跳。”白路開口。

安慰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和他感同身受。

白路不太清楚孫洋雲當時的感覺,但他的確有發言權。

這還是他第一次提起昏迷的那半個月,一下子就轉移了眾人視線。

“說到這件事,路兒,你那到底是什麽情況?真的也是碰到那種東西了?”

白路搖頭苦笑:“我其實不太清楚,不過大概率是吧。”

接二連三的事件給這幾人心裏埋下了不小的陰影種子,至少在以後的生活裏他們不會再把一些事件當成玩笑。

這個世上確實有某些他們不能觸摸的存在。

孫洋雲洗胃需要在醫院觀察兩到三天,黃黎和徐然隻需要定時過來換藥就行。

幾人一直說著,直到護士過來攆人。

再次回到車上,每個人恨不得把鼻子堵死了。

本來就難聞的氣味經過幾個小時的發酵變得更加刺鼻。

也幸虧現在的溫度比炎夏低多了,要不然可真不知如何是好。

沒有辦法,幾人捏著鼻子去了洗車行,在那邊又等了很長時間才出來。

天不早了,今天就是各回各家,明天一早李子俞還會過來,到時候他們再一起回山上收拾帳篷炊具以及他們造出來的垃圾。

用扶殘障人士的姿勢把黃黎扶到沙發上坐下。

白路跑到廚房,利索地做了兩碗白水煮麵。

那做法,除了夾了雞蛋,可以說比煮泡麵還簡單。

端出來滿滿兩大碗,仔細放到桌子旁,捏了捏耳垂,白路又跑回去拿了包榨菜放進小碟子。

“吃吧,這一大通折騰可餓死我了。”

黃黎低頭看了眼賣相不怎麽樣,味道估計更不怎麽樣的麵條。

他抬抬胳膊,“要不咱點個外賣?”

黃黎傷到的正好是右胳膊,白路還恰恰煮麵條。

白路一拍額頭,失策。

雖然如此他還是一口拒絕,“外賣不健康。”

“我就是想點碗粥。”

“粥也有不幹淨的。”大部分粥店都會往裏麵放些增加粘稠感的東西,沒毒也會破壞營養成分。

黃黎:“……我還成玻璃胃了?”

白路把筷子放下,“這不是一回事。”

對黃黎受傷這件事,他心裏有點愧疚,想到當時的場景和黃黎血肉模糊的胳膊,他從位置上起身,跑到廚房拿了個盤子。

夾起對麵碗裏的麵條放進盤子,低頭用勺子一點點給鏟成好幾段。

接著勺子一擓,夾了兩條榨菜放到上麵,遞到黃黎嘴邊。

“吃。”

黃黎:“……”

吃進嘴裏,那味道難以形容,再平常不過的水煮麵條,沒滋沒味,後麵還加著兩條小鹹菜。

勉勉強強吧。

忽略了黃黎有一條胳膊能動的事實,白路自己吃一口喂對麵人一口,動作自然,根本沒發現有什麽奇怪。

他樂得如此,黃黎也不提醒,專心做一個幹飯機器。

吃完飯,白路把黃黎拉起來強製攙扶到沙發邊坐下。

給人在背後塞了靠枕又打開電視,遙控器也塞到手裏。

“喜歡看什麽自己找,有什麽事就叫我。”

黃黎滿臉懵:“……行。”

眼看著白路端著飯碗進了廚房,黃黎身子往後靠了靠,低頭思索,這感覺好像不賴。

隻是想到白路接下來幾天做飯水平了,他又歎了口氣,有得必有一失。

白路那股勁兒上來了,輕易不會消下去。

有了“小仆人”在身邊忙前忙後,黃黎心安理得地使喚。

晚上睡前。

“白路——”

“來了。”

黃黎把牙刷往前一推,“擠牙膏。”

“好嘞。”

睡覺時。

黃黎推開白路房門擠進來:“這兩天我暫時睡你房間吧,要不然晚上一個人不好翻身,你的床這麽大,應該不會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您請坐,不硌屁股吧。”白路在床邊拍了兩下,趕緊把位置讓出來,“這空調溫度還滿意吧,要不要喝水?”

黃黎動作自然坐下,“挺滿意的,睡吧。”

“好嘞。”

小時候說兩人在一張**睡過,白路沒什麽記憶,現在確實這幾年來頭一次。

加上估計著黃黎的胳膊,他這一整個晚上都沒睡踏實。

第二天早上醒來,發現自己壓著黃黎半條胳膊,可嚇了他一跳,幸虧壓到的是左邊手臂。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流了不少血,睡了一覺,黃黎的臉色看起來比昨天更白一些。

換好衣服,拿著手機躡手躡腳從房間出去,白路低頭搜索什麽東西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