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流星雨持續了將近兩個小時。
回到各自的帳篷,沒人能再堅持,不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本來是個挺好的天氣,半夜卻淅淅瀝瀝下起小雨來,到早上都沒有停歇的意思。
可能是半夜突然降溫,早上白路在黃黎半抱下醒來。
看了眼時間,可不早了,上午十點。
動作麻利換好衣服,拉開帳篷拉鏈,白路從裏麵鑽出去。
他好像是第一個醒的,外麵靜悄悄的,沒有人語。
也是他們占的地方地勢高,這小雨下著完全沒有積水跡象。
去房車裏洗漱一通,黃黎也起了。
“早上想吃什麽?”
白路動動唇角:“黃油香煎土司,煎蛋,培根肉腸,還要加了沙拉的蔬菜。”
聽他報的名字,黃黎笑了,“還挺記仇。”
白路麵不改色。
黃黎沒再說什麽,這些東西比中式早餐簡單多了,六人份很快就能做出來。
這邊動靜不大,但眾人好像心有靈犀似的,差不多都在這時候醒。
吃完早餐,收拾了包零食,幾人拿起魚竿繼續昨天的項目。
左右吃飯晚,中午隨便對付一點就行,下著雨,他們也不能再露營做飯。
這會兒正下著小雨,釣魚正是時候,眾人運氣比昨天好了不少。
孫洋雲釣上了一條小臂長的魚來。
幾個男生還順著河流往上摸索,找了水線很低的地方,摸了不少田螺回來。
這一天可所謂是大豐收。
到了傍晚,雨漸漸止住,遠方還出了太陽,隻是可能雨下得小,並沒有看見彩虹。
和昨天分工差不多,有人燒烤,有人處理魚。
徐然和楊靛則處理幾人摸回來的小田螺。
今天東西多,還動用了房車上的炊具,孫洋雲的那條大魚被做成了清蒸。
幾人兩兩湊一堆,正說著話,白路突然感覺身上一寒,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害怕自己是感冒了,他趕忙回了車上做壺開水給自己倒了杯衝劑,出來時身上還穿了件外套。
隻是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外麵卻亂了套了。
從車上往下看,幾個人都圍在孫洋雲身邊說著什麽,聲音鬧得挺大。
甩上車門,白路立馬往那邊跑。
剛過去就看見黃黎和李子俞一左一右扯著孫洋雲胳膊,而孫洋雲整個人都不對勁,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一遍遍掙脫兩人。
他手上抓著一條黃黎他們剛處理幹淨的魚,拚了命地往嘴裏塞。
嘴角的血不知道是他自己的還是魚的,看起來有些惡心。
邊上兩個女生早就嚇愣了。
“這是怎麽回事!”白路過去幫忙,不觸碰不知道,碰上之後才知道此時的孫洋雲力氣有多大。
李子俞:“不知道,我和黃黎過來時他就在狂吃烤串,等我們倆把魚盆放下,他不知道發了什麽瘋,撿起一條就往嘴裏送。”
“何止。”黃黎下巴往另一邊點了下。
白路順著看過去。
他是負責這些燒烤食材的,當然知道東西有多少。
他去車裏時烤架上剛放上新的串,盆裏還有不少食材呢。
現在卻是空空如也,尤其是裝羊肉的盆子,連個渣都不剩。
“這、這都是老孫吃的?!”
那可都是生肉啊,已經吃完了?
孫洋雲的力氣越來越大,三人根本製不住他。
李子俞:“小然,去拿繩子。”
如果可以,他們也想像電視劇裏演的那樣,一個手刀下去把人砍暈。
但他們掌握不住手法,不知輕重,這一個手刀下去情況會往哪方麵發展,他們可控製不住。
這次過來拿的東西很多,有些需要繩子固定,徐然沒怎麽翻找就把繩子拿了過來。
白路抬手接過,“怎麽綁?”
“五花大綁,愛怎麽繞就怎麽繞,把他手捆在身後,別讓他掙脫就行。”
白路無從下手,隻能學著古代綁犯人的模樣,從脖子上先套過去,擰幾圈再向後綁手。
“快點,要堅持不住了。”
孫洋雲麵目猙獰,原本脾氣頂好的人,此時雙眼裏滿是凶光。
他口中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噴出來的氣味都帶著一股難言的血腥。
嘴上更是沒了言語,發出的聲音如同野獸咆哮。
他的這種狀態,眾人別說見過了,那是聽都沒聽說過。
本來就是些還不怎麽成熟的小青年,對這種情況簡直手無足措。
白路也不管傷不傷到孫洋雲了,能綁多緊就綁多緊,真要讓他這麽吃下去,到時候就不是外傷這麽簡單。
三人為了製住他可費了牛鼻子力氣。
“他這是怎麽回事,吃壞東西了?”
“不清楚,是不是被什麽毒蟲咬了。”
“有可能是感染了寄生蟲吧。”
李子俞來不及歇息,“我去開車,得趕緊把他送醫院。”
徐然和楊靛反應過來,去各個帳篷裏拾了幾人的手機裝好,又把帳篷拉鏈仔拉住。
白路緊緊看著孫洋雲不動地方,黃黎則去拿水,走之前怎麽也得把燒烤架上的炭火弄滅,還好是在戶外,一氧化碳中毒的幾率可以忽略不計。
“白路。”黃黎說,“你有沒有感覺孫洋雲很不對勁。”
白路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這不是廢話,他要是對勁能去啃那生魚嗎。”
“我的意思是,你有沒有感覺他這種不對勁和之前的你很像,不像是正常生病。
一個正常人怎麽可能平白無故發狂,他這病最多像狂犬病,可這裏哪來的狗?”
白路聽黃黎語氣嚴肅,知道他並沒有開玩笑,他是真的認為有這個可能。
被他這麽一說,白路冷不丁打了個哆嗦,他抬手想搓手臂,卻摸到了身上的外套。
一瞬間想起,他剛才回車上,就是因為感覺到了一股莫名寒意。
白路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這山裏死過人?”
他往下看去。
白天看著一片綠意盎然充滿生機的樹林,在傍晚再看,卻覺得鬼影憧憧,遠處看不清的林間似乎藏了什麽了不得的東西。
“不知道,不過還是注意點好。”黃黎把手上的水潑到燒得通紅的煤炭上。
刺啦聲夾雜著白色霧氣升騰而起,又在轉瞬間消失。
另一邊,兩個女生收拾好了貴重物品,李子俞也把車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