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原本白路是滿腔怨恨的,可奇怪的是,隨著黃黎的消失,他一顆心都變得空落落。

這幕後凶手突然出現在麵前,都激不起他心中一絲波瀾。

似乎所有情緒都在黃黎離開的那一瞬跟著被抽空了。

小寶極有眼色,難得用法術把自己的身體長到一人高,拉著白路往外走。

“我們去洗臉,洗完臉就去睡覺吧,第二天一切都會好的。”

等兩人出門後,唐文書從桌上隨意抽了個東西蹲下身子檢查這人的情況。

業火焚燒,留下了屍骨卻燒掉了靈魂,這副臭皮囊是真的有些臭,蛋白質燃燒發出的味道不怎麽樣,實在讓人不能接受。

不過他蹲下並不是為了看個稀奇,而是衝著這人大腿處露出的一點東西去的。

一片黑乎乎中突然露出個淺黃的東西,實在讓人想不注意都難。

拿手上的東西把那片已經燒焦了的皮膚組織扒開,一枚形狀詭異的玉片掉了出來。

唐文書隻看一眼便感覺這東西不簡單。

明明是從焦屍身上掉下來的,可上麵卻沒有沾染一分一毫這人的氣息。

唐文書把東西拿起來放在手中把玩,看他的形狀外觀,摸他的質地紋路。

“如果沒有看錯,這東西應該就是三叔說的那個神農架深處的墓裏產出的東西。”

他臉上帶著濃濃的興味,“不錯,確實是一座夏朝大墓,墓主人的身份恐怕還不簡單。”

可不是隨便找個人就能讓自己死後長在那種地方的。

神農架現在雖然是個景區,可深處的密林從來沒有開放過。

更何況,這一枚小小的玉片可不簡單。

夏朝是一個崇尚玉文化的國家,雖然如此,玉也不是普通人能夠佩戴的,他象征著王權。

而夏朝的玉也有自己獨特的特點,大,長,薄,且多為兵器形狀。

現在唐文書手中拿的這東西卻不是那麽一回事。

這一枚小小的玉片確實夠薄,簡直都可以說是薄如蟬翼,但它卻一點不大,也並不是武器的形狀,而是類似耳朵的形狀。

一枚薄薄的玉片上還雕刻著古典的花紋,本來唐文書說不清這些紋路想表達什麽意思,仔細一看卻發現這哪裏是什麽花紋,這明明是一副地圖。

這伊田真是瘋了,不僅搶奪東西,竟然還把搶來的東西塞進了自己體內。

怪不得沒什麽人收到風聲,也沒有人再發現這東西在哪裏出現過。

季沉和閆祗顏見他蹲在那裏盯著玉片上的紋路看個不停,就明白他在上麵發現了什麽。

“怎麽,真的找到進墓的路線了?上麵真的有?”

閆祗顏把東西收拾好,難得心裏起了點興趣,便蹲下湊過去看。

唐文書把東西遞給他,“你閉著一隻眼,仔細看上麵的水紋,結合著後麵的花型一起看,可以看到一條比較明顯的路線。”

古人的智慧難以想象,在那個沒有機器的年代,他們的手簡直相當精巧,在如此玉片上還能雕刻出這樣的花紋,放到現在,那匠人的手藝絕對是國寶級別。

“看到了嗎?”唐文書問。

閆祗顏瞪著眼睛看了好一會兒才搖頭:“看不見。”

季沉也蹲下身子,就著他的手看,好半天才不甘心地道:“我也沒看見。”

按理說好東西他可見過不少,可這種的確實是第一次見,更別說上麵帶著機關了。

唐文書一左一右翻了兩個白眼:“你們兩個真是……”未盡之言被他咽回肚子,他又指著其中一個地方,“看這裏,真的看不到嗎?”

“能看到是能看到,可不管怎麽看,這個花啊魚啊都變不成路。”

主觀印象太重要了,季沉相信隻要看出來,那估計在他眼裏就是一條明晃晃的路,再也看不到什麽花紋之類的了。

那邊陪著他一起丟人的還有閆祗顏,對方對這些比他更熟悉,可依舊是什麽也沒看出來。

得了。

唐文書不再和這兩人僵持,雖然有些興趣,可並沒有想著去那口大墓。

他和閆祗顏再厲害也架不住自己上趕著送死。

他們倆也隻是人,不能上天,不能遁地,說不定一場小地震或者很小的山體滑坡就能把兩個人徹底留在林子裏。

有這功夫還不如抱著一輩子都花不完的錢好好過呢。

把東西收起來放到桌麵上,三人被玉片吸引的情緒才剝離出來。

“師兄。”季沉問,“黃黎真的可以投胎嗎?”

閆祗顏看他一眼,“那還能有假,你以為我是在安慰他?”

季沉確實是這樣想的,卻沒有說出口,隻是又問什麽時候才能重新投胎轉世,那時候他們還在不在。

本來沉穩的他這次問出來的問題卻讓閆祗顏頗不耐煩。

“這種事你問我我怎麽能知道,什麽時候投胎就看他在下麵爭不爭氣了。”

季沉一噎,好半天都沒說話。

想了想,還是忍不住換了個方向重新問:“那這個伊田,他現在屬於哪方勢力?”

可以的話,他想給黃家送個信,隻死一個伊田算什麽,這麽幹淨的手法可不像是剛來華國沒幾年的島國人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