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聽著“付於”突然嚎叫起來,季沉猛然後退幾步。

兩人對視一眼,不明白這是什麽情況。

可沒過多長時間,那道痛苦憤怒的尖叫聲就戛然而止。

在銅鏡的照射下,付於的身影和小木偶重疊到一起,說不清誰真誰假。

回到自己的身體,付於忽視手上的扭曲,當機立斷,從背包裏抓了幾張符籙就拍在身上。

符籙沾衣自燃,咯吱咯吱燃燒木頭的聲音夾雜著腥臭味傳遍整個房間。

阿大看不明白這種場景,隻能暗自戒備。

季沉卻是能看明白的,付於身上的那隻木偶被剛才符咒惹起的火光燒化了。

頭左右擺動,在銅鏡中欣賞一番自己的美貌,付於滿意點頭。

手一揮,臉盆大的銅鏡重新變成巴掌般大小。

隨後抬頭對著季沉笑吟吟說道:“我們竟然已經這麽有默契了。”

幸虧季沉沒真拿劍給他來個對穿,否則神仙也救不活。

季沉繃著臉,目光沉沉看他。

被他這樣一盯,付於頓時感覺脊背發涼,衝著阿大使個眼色。

阿大心領神會:“我去找周明他們借住一晚。”

反正外麵剛才又是尖叫又是嚎喊的,那兩人肯定醒著。

“去醫院。”沒等阿大走出門,季沉吐出兩個字。

付於現在的情況算不上好,胸口凹陷下去一塊,雙手和胳膊都被折斷。

換成別人,這時候早就被疼暈了。

偏偏這人滿臉蒼白還能對著他笑出來。

“這些都是小意思,大半夜的不用麻煩了,阿大你先去吧。”

阿大猶豫兩秒,還是聽了付於的話。

他跟在閆祗顏身邊,當然清楚九陰之體。

隻要不是致命傷,九陰之體的恢複力是很強的。

房間裏隻剩下兩人,付於把銅鏡往背包裏一塞,麻溜下床,顛顛走到季沉身邊。

頂著人坐到床邊,邀功似的把自己剛才的經曆講了一遍。

原來在他察覺到麻生恭子把巫術作用到自己身上時就已經想到了辦法。

對方可以暫時利用媒介操控他的身體,那他就順勢而為,主動鑽進那邊的小木偶裏。

雖然木偶的小身體不能讓他殺了那個老女人,但到底是摸清了那人的現在住址以及長相。

更何況他剛才拿勺子剜了那人的眼睛,最近幾天可以不用受她的騷擾了。

希望能支撐到徐月娘到帝都查清真相。

“如果我沒有……”

“我是絕對相信你的。”付於討好地眨眨眼。

連忙湊過去在人家嘴角上咬了一口,又似小狗般舔了舔。

季沉頓時氣也不是樂也不是,隻能咬著牙說了句“沒有下次”。

付於忙不迭點頭,見他視線落在自己雙手上,不在意地甩甩。

“幫個忙?捏緊我五指指尖。”

季沉照做。

“捏緊了。”付於身體猛地往後一拉,幾聲骨頭咯嘣聲傳來,本來彎著的手腕直挺如初。

他額上沾染了幾分薄汗,付於抬起另一隻手遞給他:“再來一次。”

季沉的臉這次是真的黑得不能再黑了,欲言又止。

訕訕收回手,付於恢複好的手抓住另外一隻,哢吧幾下,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都被他掰回來。

在季沉的目光下,臉色蒼白的人如同八爪魚一般攀上男人的身體。

“睡覺睡覺。”纏著人倒在**,付於冰冰涼的腳丫子使勁往季沉腰間送。

瞪了他一眼,季沉忍不住低喝一聲:“安分點。”

說完就把他的腳丫子撥下去,拿腳好好給他溫著,同時手落在他背上,小心防止觸碰到他的胸口。

付於又是嘻嘻笑,關上燈往季沉的懷裏湊了湊。

這件事不了了之。

第二天一早,又是活蹦亂跳的人。

進了劇組,開工之前,大部分人都在說著昨天晚上看到的景象。

其中不乏有些沒看見的興致勃勃地傳播。

“你是沒有看見,那些筷子粗細的小蛇,密密麻麻占據了一整個樓道,全部聚集在一間房間門口。”其中一人臉上帶著奇異的興奮。

“真的假的,你看見了?”另一人驚訝問。

“那當然了,雖然就看見一個結尾,可那二三十條蛇一起往另一邊遊走的畫麵真的是至今難忘。”

“道具組的老王知道吧,昨天晚上那聲尖叫就是他發出的。”

“幸虧他看見了,否則迷迷糊糊一腳踩上去,不死也得殘廢。”

他就看了兩眼,那些顏色花哨的可都是毒蛇。

其中一人神色突然神秘起來,問:“知道那些東西都聚集在誰的房間門口嗎?”

“不知道,反正不是咱們劇組的。”

“裏麵別再是個遭天譴的,以前就聽說蛇很是靈性,也相當記仇。”

“胡說八道什麽,小心讓人家聽見了。”

“你不是說不是劇組的嗎?”

“那也小心隔牆有耳。”

季沉和付於兩人吃著早餐,都隨意聽了一耳朵。

一句遭天譴把兩人弄得哭笑不得。

不過季沉想到自己前幾天看過的玄術書,問付於:“巫術不是都要借助生辰八字進行嗎?你的生辰八字恐怕自己都不知道,那女人怎麽知道的?”

付於帶來的那些書,他真的有抽時間看。

“不清楚,應該是拿到了什麽和我有關的東西吧。”

除了這個,沒別的解釋了。

和付於料想的一樣,接下來幾天他們都沒再碰見那個麻生恭子。

隻是期間小林從S市回來帶來了個爆炸性的消息,一時間讓季沉和付於兩人心裏都不是滋味。

事情有關白路。

本來小林這次回去就是幫季沉辦事,沒想到竟然陰差陽錯看到了戲劇性的一幕。

現在小林回想一下都感覺難受。

因為東北小嶺縣一行,他算是和黃黎白路有些熟悉了,也知道他們是什麽關係。

可沒想到這次回去卻看見一個肥胖的女人站在黃黎的店裏破口大罵。

不帶任何貶低色彩,但是那個女人一看就是從小地方來的。

身上穿的都是名牌,加起來怎麽也得小幾萬,就這依舊遮擋不住她身上的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