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唱一和顯然沒把坐在主位上的將軍放在眼裏。

那將軍也能坐住,除了身上陰氣更濃厚一分,眼睛盯著兩人如同一條吐著蛇信的蛇。

他是不動,別人卻坐不住了。

坐在他身旁的那位穿著白色羽絨服的女人,如同一隻護犢子的母獸。

“好一個牙尖嘴利,不知死活。”

這句話音剛落,坐在兩邊的七個女人同時扭頭看過來。

其中那個身穿職業裝的女人臉上還貼著張眼熟的符籙。

唯一沒有看過來的就是周茹瑩,依舊呆愣愣的,似乎什麽都不知道。

看見這種場景,季沉微不可查地皺了下眉頭,如果是一個人他和付於帶出去不成問題。

沒想到竟然有九個。

而看其中那八個女人的樣子,好像也不想跟他們走。

那名白色羽絨服女人大概二十四五歲的年紀,容貌確實標致,在這幾個漂亮女生裏也能排得上頭名。

知道她現在的狀態不太正常,付於並不理會她。

“這位將軍,你想要老婆就找合適的,幹什麽要平白無故地謔謔人。”

男人眼神一沉:“誰告訴你她們是我夫人,就她們這樣,想進我李家門還不夠格。”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付於不讚同地說,“人家一個個都是漂亮美人,還沒嫌你條件差呢,你倒是開始拿喬了,這樣的都不夠格,你還想怎樣。”

說是這麽說,可付於眼睛左右看看,似乎真的不對勁。

這裏大堂的裝飾好像是新婚模樣,但這些女人身上的衣服沒有改變,不是婚服。

男人沒有回話,手反而在麵前做了個請的姿勢:“不知兩位先生闖過重重結點走到這裏,是為了哪位女子而來。”

“我說了你就能讓我帶回去?”付於微低著頭,右手摸上左手腕的五帝錢,指腹在上麵輕輕摩挲。

“那當然了。”男人眼睛依舊盯著他,“你這樣有本事,當然想帶走就帶走,不過如果你沒本事帶走,就請像這兩位一樣,為我們的大廳再添一抹光亮。”

季沉眼神暗沉一瞬,問道:“他們是誰。”

“我的長明燈。”

似乎想嚇嚇他們,男人故意操著一口沙啞的聲音。

這些人類術師是自動送上門來的,不知道有沒有那第九個背後的人。

這次是他第二次做事,出了點小岔子。

上一次招夠九個人後就早早把人送過去了。

沒想到這次隻是稍微磨蹭了一下,第九個人的一分魂魄就被人拽了去。

讓她平白占著名額不能離開。

也因為這個引來了幾個人類術師。

盡管他把人從結點裏引出來帶到了這裏殺了。

可任務完不成,他不能善了。

他現在看起來氣定神閑,其實心裏已經開始緊張了,麵前這兩人沒用自己指引就闖了進來。

這樣的人他可能惹不起,就算能惹起,最後也會兩敗俱傷。

他現在需要做的就是拖延時間,那邊傳話,大人今天晚上會過來。

隻要大人過來了,這兩個人類不成問題。

付於不知道躺在桌上的那兩個人有沒有本事,不過他從來沒有見過,想來估計有點小本領能找到這裏,但大的本事確實沒有。

這次是真虧了,錢沒拿到手,命卻搭在了這裏。

付於不知該作何表情,同情沒有多少,可憐也算不上。

不過僅憑這一來一回幾句問話,他看出了座位上的男人色厲內荏。

反手從口袋裏抽出一張符籙,付於對著那位將軍甩過去:“定!”

低喝一聲,黃色的符籙落在將軍剛才所坐的位置上。

而現在,座位上的人已經不在原地。

場上有九個女生魂魄,付於不敢用殺傷力太大的符籙,害怕她們被波及。

這些人靈魂離體時間不長,在充滿陰氣的地方還能待著,但到底不成氣候。

一旦沾染上符籙上的陽氣,很可能會魂飛魄散。

“季沉,你用這個把她們的魂魄先收起來。”

付於在背包裏摸了兩把,拿出一個小東西扔給季沉。

眼睛卻盯在那個男人身上,預防他有什麽動作。

季沉把東西接過來一看,是個小巧的墜戒,這東西他見付於用過一次。

當時在九溝子,付於去找白路用的就是這個東西。

圓形戒指上墜著幾條鈴鐺,東西有點複古,花紋也很神秘。

可是現在麵臨最大的難題是,季沉抓著那隻小東西:“這個東西怎麽用?”

“把你的靈力輸進去,再操控就行。”

“你好像有些本事。”那將軍站在一旁,看著付於心中暗驚。

付於點頭:“這個我當然知道,隻是沒想到你竟然這麽弱,我都懷疑你到底是不是將軍。”

按理說在戰場上廝殺過的人,身上自然而然就會帶著一股血煞之氣。

尤其是爬到將軍地位的,再不濟也不應該是這種模樣。

“我當然是!”男人的麵色猛然間扭曲,情緒劇烈波動。

“哦,是就是吧。”

付於就是隨口一問。

那邊季沉已經開始動作了,他首先收進去的就是周茹瑩的魂魄,接著是在下麵坐著的七個女人。

她們果然不太情願,可身體似乎被定在原地不能動彈,隻能睜著眼睛惡狠狠瞪視季沉。

男人知道付於是顧及著那些女人的魂魄才沒有在這個時候下手。

想著,一把拉過白色羽絨服女人擋在身前,表現出放你一馬的感覺。

“你們已經收了八個人了,裏麵應該有你想救的人,我不阻攔你,你走吧。”

不知道大人什麽時候過來,為了活命他能屈能伸。

付於拿看白癡似的眼神看他:“你居然用這個女人威脅我,是不是打錯了算盤?

剛才她還罵我來著,說我牙尖嘴利,不知死活。

我的目標不是她,她死了我照樣拿錢,你以為我真的那麽善良?就現在收的這些人我也是要向她們父母要錢的。”

付於嘴上過了幹癮手上卻沒動作。

說真的,他還真不能忽視那個女人貿然下手。

這和殺人沒什麽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