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在外麵等著,閑來無事,付於突然想到問他們在幻境裏看到了什麽。

之前他麵對段烈言之鑿鑿,但到底是片麵的。

或許這三人能夠幫自己把段烈和李懷清之間的糾葛解釋明白。

想到他便問了出來。

可惜小林和白路自從醒來那一刻就不記得幻境裏發生的事了,他們也想知道。

“這個我還記得一點。”季沉說道,“不過幻境裏的回憶沒有走完,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你想知道什麽?”

付於在他懷裏拱了拱,掙紮出來:“你都看到了什麽就說什麽,關鍵是段烈那邊的,我的那個幻境沒什麽和他有關的。”

季沉深深看了他一眼,沒有說別的,開始交代自己在幻境裏看到的事。

“我是以旁觀者的身份被拉到幻境裏的,可能是運氣不太好,一進去就看見了少年段烈和少年李懷清在牆角處偷偷摸摸接吻。”

他聲音沒什麽起伏,像是在敘述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

付於卻不能無動於衷,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麵,渾身惡寒。

但到底是別人的事,和他本身沒什麽關係,就催促著季沉繼續往下說。

“他們兩個的關係沒有其他人知道,不過我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兩人身邊的小廝婢女肯定是知道一些的,隻是沒捅破。

後來直到那個少將軍,也就是段烈,主動把他們兩個的關係公布出去。”

“主動公布?難道兩家其實是仇人,那個少將軍就是利用感情來複仇?”白路猜測地問。

那個年代,公開這種禁忌之戀,不太像個正常人能做出來的。

小林也跟著插話:“這種可能性很大,沒想到那人看著儀表堂堂,實際上是個卑鄙小人,竟然還利用感情報複。”

他回想了一下之前看見的那隻鬼,說一句風度翩翩絕不為過,可沒想到他竟然是這種人。

付於沒有摻和他們兩人的討論,隻是心想自己之前的猜測看來沒錯。

“沉哥,你快說,之後呢?”

“之後就是你的猜測錯了。”季沉斜睨小林一眼,“段烈這個行為給兩人帶來了不少麻煩,但他確實愛李懷清。”

“這個怎麽說?”白路皺眉。

季沉想著自己當時看他的行為猜測出來的可能性,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他沉默了兩秒才繼續說:“段烈當時十八歲,是段家的獨苗,他家裏人那時候正在給他物色合適的妻子人選。”

“他公布出這則消息,可能是想讓京城裏的各大家閨秀知難而退。

畢竟有頭有臉的人家就算再貪慕段家手裏的權利也會為了麵子不把自家女兒嫁進那樣一個火坑。

這是我結合當時情況猜出來的,是真是假隻有段烈知道。

不過我還猜測他這麽做的另一方麵就是想給李懷清一個名分。

如果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他們之間的關係,到時候他再對著家裏稍一威脅,段家就他這一個兒子,估計不妥協也難。”

付於暗自咂咂嘴,這一點他還真沒想到,主要他不知道段烈那邊的情況。

看來是他誤會段少將軍了,不過說他一句年少輕狂也不為過,這辦法看起來不錯,還是欠缺考慮了點。

“嘖。”小林忍不住感慨,“原來如此,這一個五大三粗的武將,心眼還不少。”

坐在邊上的白路忍不住嘲笑他:“你是不是眼睛有問題,之前看到的那隻鬼怎麽看都和五大三粗挨不上邊。”

他這句話剛說出來,手電筒的光線突然就變弱了,場景一下子暗了一個度。

小林被這變化嚇得渾身一個哆嗦,雙手顫巍巍的從自己背包裏摸出手電筒打開替換了白路的那一支。

“咱商量個事,這大晚上的能別提那個字嗎,為了懟我真的不值當。”

白路:“……”

“後來呢?”沒理會這兩人之間的耍寶,付於追問。

“後來段烈就被段將軍拿家法揍了一頓關禁閉了,也就不知道那段時間李懷清遭遇的事。

他的傷正好養好邊關就傳來消息,他們即將上戰場,老爺子怕他再鬧出什麽幺蛾子就把段烈放了出來。

家裏的下人都被封了口,李懷清這段時間遭遇的那些事都沒讓段烈知道。

不過紙包不住火,李懷清被人推下湖,一條命差點被折騰丟了,段烈還是知道了。

他去李府看李懷清,卻被李父攔下,最後隻能轉而把擔心化作怒火,一槍捅死了推李懷清落水的人。

那是戶部尚書家的千金,半夜死在了**,誰都猜到了凶手,無奈沒有證據。

段將軍見段烈竟然如此莽撞,隻能提前趕往邊關,將人帶離京城。”

季沉緩了口氣。

段烈的做法季沉說不上一句不對,但換位處之,自己絕對不會像他這樣莽撞。

在羽翼尚未豐滿之前公開兩人的消息可不算是好方法。

他想到自己和付於,因為他的身份職業,現在就公開兩人的消息明顯不現實。

不說付於根本不在乎什麽名分不名分的,就說他如果不顧一切地公開,或許有人罵,可也或許會有人感覺他為愛犧牲很偉大。

但付於收獲的可就是一片罵聲了。

所以他不能這麽做,至少得等自己走到私生活完全蓋不住他作品的鋒芒的高度才可以。

見他又沉默了,付於有些不滿,在他胳膊上推了一把:“你發什麽呆?繼續說啊。”

這一會兒停一下的,勾地人心癢。

季沉回過神,愣了一下才繼續說:“段烈上戰場後的日子千篇一律,有敵人來襲便上戰場,沒敵人便一遍遍演習。”

“不過戶部尚書死了愛女當然不會善罷甘休。

段烈在戰場上遇見了幾次追殺,還被身邊人背叛,有那麽一兩個月的時間下落不明。

當時他深受重傷,被陳籬所救,兩人……”

季沉頓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詞,“用日久生情反正不恰當,但失去有關李懷清的記憶的段烈那時確實愛上了對他悉心照顧的陳籬。”

人本來就是多情的動物,有時都會同時愛上兩個人。

那種失憶後一直單身,再次見到你還會重新愛上你的故事,大多是小說裏動聽的情話。

“李懷清真慘。”

“好土好狗血。”

“造化弄人。”

“渣男。”

可能是知道黃黎沒事。

白路現在的心情不是一般放鬆,聽完故事就和小林一人一句地懟起段烈。

“不過就感情上來說,喜歡李懷清的段烈多多少少有點無辜,他也不是自己想喜歡上別人的。”小林感歎。

付於說不清自己現在是什麽心情,看了眼時間,已經淩晨1點多了,他緊緊身上的衣服,吸了下鼻子。

為了避免再被別人催促,季沉攤攤手:“我就知道這麽多了,還沒來得及看後麵的就被小魚拉了回來,看之前那位鬼將軍的表現就知道兩人的結局並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