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烈新婚那天付於去了。

順便還送了一份新婚禮物。

想要看他笑話的沒有一個人如願。

而那些曾經喜歡段烈的在這一刻絕了念頭。

李父李母怎麽能察覺不出來自家兒子的反常,但這種改變他們喜聞樂見。

今天,付於像以前一樣坐在屋子門口曬太陽。

滿打滿算,他在這個空間裏呆了差不多有半個月了,也不知道外麵過了多長時間,他可別像那些人一樣餓死在山上。

正想著,他眼前所看到的景色便開始飛速倒退,時間線又開始跳動了。

等空間重建,新的記憶生成,這次他直接躺在了**。

而床邊好像正站著什麽人。

付於猛然張開雙眼,房間一片漆黑,是晚上。

翻身的瞬間他提起腳踹向站在床邊的人。

小桃年齡大了,付於一般不讓她進屋子伺候,晚上能在他房間的,肯定不是什麽好人。

更何況……

想起剛才看到的記憶,付於厭惡地皺起眉。

床邊的人沒想到他會突然發難,好在身手敏捷,側身躲過了他這一腳。

付於緊跟而上,一拳一腳跟這人打了起來。

聞到那股難聞的血腥氣,確定了這人的身份,他更不會客氣。

段烈可能是不想傷害李懷清,一招一式都帶著小心翼翼。

這樣的對戰當然是付於占上風。

兩人不知道在房間裏過了多少招,最後那人被付於一個過肩摔直接扔出門外。

破門而出的聲音驚動了不少人。

付於緩步走出門外,居高臨下看著倒在地上的狼狽男人。

“段少將軍,這大半夜的你不打一聲招呼就進別人的房間好像不太合適吧。”

“懷清,我、我太想你了,你一直不見我,所以我忍不住來找你。”

男人的表情有點難堪,在付於的目光下,快速爬了起來。

“是嗎?”付於嘴角咧開一抹嘲諷的弧度,“少將軍半夜如此情不自禁地爬一個男人的房間,也不知道房中的嬌妻會不會多想。”

成親剛滿一年的少將軍突然找回了在戰場上丟失的記憶,想起自己原來還有一個喜歡的男人。

便又纏了上來。

這惡心又狗血的失憶梗,付於都有點不相信這是男人的記憶了。

不過看著那張臉,付於心底暗爽。

剛才那一摔他可是用上了全力,可惜……

“懷清!”

付於這句話說出來,段烈的臉色忍不住煞白。

他急切地伸出手想要抓住眼前的人,卻被付於躲了過去。

“段少將軍還是自重一些吧,我府上的下人馬上就會過來,為了尊夫人的麵子,請速速離去。”

“我——”

段烈還想說些什麽,卻被付於製止:“我雖為商賈之子,但對成為別人的妾氏、孌寵亦或是繼室沒有任何興趣。”

“我希望這是少將軍最後一次‘情不自禁’,否則別怪李某去找尊夫人談談話。”

男人閉了閉眼睛,再次睜開時裏麵帶著化不開的痛苦:“懷清,這件事都是我的錯,陳籬是無辜的。”

“我當然知道。”付於看他這樣子眼裏的譏諷更加濃重,“所以我才勸你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

陳籬啊。

如果段烈沒有恢複記憶,她也有一個寵她愛她的夫君。

可事情走到這一步,她會知道自己的丈夫背著自己喜歡一個男人嗎?

李懷清和陳籬,真是說不清哪個比較可憐。

正想著,一個聲音打斷他的思緒。

“少爺,這是發生了什麽?”

最先過來的是小桃,緊接著就有家丁趕來。

段烈已經走了,付於打了個哈欠,擺擺手示意沒事:“沒什麽,進了個小賊,被你家少爺我打跑了。”

他邊往房間裏走邊說:“小桃你找兩個人守夜,明天記得找人過來修門。”

小桃愣愣地看進房間的青年,心中疑惑不解,她家少爺什麽時候有這麽好的身手了,都能驅趕小賊。

不過她隻是這麽一想,留了兩個家丁在門外就回房了。

時間慢慢過去,段烈果然再也沒有上門過。

付於聽說那人又上了戰場,幾個月後,家裏的妻子給他生了個大胖小子。

隻是那段少將軍像是著了魔,下定決心戍守邊關。

這樣的將領本可以舉家搬遷,但那段少將軍一時發瘋竟然連妻兒都不要了,說什麽也不讓她們過去。

付於聽完一笑而過,這下子陳籬可算是真的嫁錯了人。

時間線再次跳動。

付於看著鏡中的自己,似乎已經是個中年人了。

記憶中的他依舊沒有結婚生子。

外人都說他李懷清是被段少將軍傷到了,隻有付於知道,他有男朋友。

按照他的行事作風,就算人到中年,沒有成親也正常。

每個時間線都不是無用的,這次發生的大事是段烈戰死沙場。

付於心中沒有任何波動,隻是在看見那口巨大的黑色棺材時有些心慌。

再怎麽著閆祗顏都是他師兄,看見那樣的人躺在裏麵,他不怎麽舒服。

段烈的兒子已及弱冠,長相隨了陳籬,從文。

這些年下來,陳籬想必是聽過他李懷清的名字的。

付於上香時,他聽見跪在地上的女人說:“我記得你。”

付於手上一頓,又若無其事地將香插了進去,什麽都沒說。

然後就又聽地上的女人說:“我來京城的時候你在茶樓窗口往下看。”

“夫人好記性。”

上完香,對著靈位稍微鞠躬,付於就轉身離開。

這幾秒鍾的時間裏,陳籬沒有再開口,兩人至此以後再也沒有交集。

等付於回到李府,又搬著凳子坐在了門口。

等到傍晚感覺到風有些涼,他張口喚了一聲:“小桃,幫我添件衣服。”

回應他的卻是一個少年:“老爺,還是回屋關上門吧,吹太久風會得風寒。”

付於回頭,這才想起來,記憶裏小桃在十八歲時被他挑了一戶人家嫁人了。

他搖搖頭,想著那個幾天前見過的小丫頭竟然已經為人母了,感覺有點不真實。

“行了,那就回屋吧。”

從少爺到老爺,短短幾天,他的稱呼也變了。

在這場回憶裏,段烈已死,付於有預感,馬上就能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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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兩章,作者還在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