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這個闖進來的年輕人直勾勾看著自己,杉田不動聲色,用同樣的目光回敬。

半晌後,終於把人打量個徹底,也弄清了他手上的八葉盤子是什麽東西。

付於這才舒展眉頭,單手插進羽絨服口袋:“你就是杉田?”

一開口就是地地道道的華國普通話。

杉田不認識他,甚至根本不記得見過這樣一個人,反應過來後斟酌吐出三個字:“付大師。”

“是我。”付於並不感覺奇怪,一天時間足夠這些人把他查清楚。

聽他承認,杉田心裏怪怪的。

這樣有前途的華國術師來他這裏送死他很高興,但想到他敢進來又多了警惕。

想了想,便操著蹩腳的華國語問道:“這麽晚了,不知道付大師來我這裏有什麽事,還鬧出了這麽大的動靜。”

外麵的動靜不小,明顯和這個年輕人沒關係,外麵還有他的同夥。

付於向前跨出一步躲過來自身後的攻擊,他垂下眼皮:“昨天我師兄險些被人用八棺索命,聽說那人來自貴組,我今晚特地來討一個說法。”

“師兄?!”杉田聽了男人帶給他的消息,感覺這個付大師和閆祗顏很像,但怎麽也沒想到這個年輕的術師竟然是閆祗顏師弟。

怪不得,小小年紀就有這種成就。

不知怎麽回事,他心裏突然湧上一股感覺,衝著一旁使了個眼色。

“付大師,我想其中肯定有些誤會。”

空氣波動,似乎原本有人藏匿在這透明裏。

付於把他的小動作收進眼底,卻沒有放在心上。

進來時布下的結界不僅防止裏麵的人逃跑,還能阻隔傳訊。

“是不是誤會我倒不怎麽關心。”付於聲音淡淡的,好像口中的不關心是真的,“我今天來就是想通知你一聲,以後這個據點島國人不能用了。”

一直放在口袋中的那隻手終於提了出來,付於抬手一揮,幾張符籙落在他麵前組成個符籙陣,火焰從裏麵衝出,對著杉田的麵門撲去。

他想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可惜杉田一直警惕著,在付於出手的那一刻同時揮出自己手中的八葉金扇。

一頭猙獰巨獸霎時從裏麵竄出,紅臉長鼻,周身攜裹著濃黑霧氣。

明明是閃著金光的法器,這東西一出,立馬顯得鬼氣森森。

付於對島國那邊的曆史術法研究比較少,還是第一次看見這種術法,尤其是那頭巨獸有點像華國神話故事中的凶獸。

在徐月娘口中,她輕飄飄的一掌殺死了田中。

按理說,這個隻比他強上一點的杉田也不是什麽難對付的人物,甚至還不如自己在T市遇見的拾荒者。

他感覺自己小心一點,用出一個符陣足夠對付那人。

沒想到對方手裏還握著這樣的法器,而那法器裏豢養的鬼東西實力還不弱。

火光落在它身上造成了傷害也起到了阻礙作用。

可一切都是一瞬間的事,符籙上的火焰被這樣的龐然大物轉瞬間消磨,連一絲火光都沒留下。

付於瞳孔緊縮,翻身在地上滾了一圈才躲過去那東西的迎麵攻擊。

如果剛剛一爪子被它撓實了,付於不死也殘廢了。

嘖。

付於拍拍身上沾上的灰塵,好像沒有想象中那麽簡單。

徐月娘這隻鬼是不是在騙他。

此時的徐月娘在外麵累死累活幫他牽製住多餘的人,如果知道他在想什麽,絕對能直接撂攤子不幹。

其實這件事根本不怪徐月娘,怪隻怪田中是個玩陣法的。

但在徐月娘麵前,他還沒發揮出實力就被拍死了。

付於從口袋裏把小紙人拎出來,眼睛盯著空中那隻巨獸,沒想到這還是個帶翅膀的。

手指在小紙人屁股上拍了一下:“帶你來的作用這不就顯現出來了,你要相信自己除了當小電燈泡還有更大的用處。”

小紙人莫名興奮起來:“我知道了小爸爸!”

在徐月娘趕路的時候他隻能當個吉祥物,但他小紙人實際上還是很厲害的。

他摸摸自己的小肚子,如果這次立了功,小爸爸肯定就不關著他了。

小紙人落到地上,掐著腰深吸口氣,下一瞬間,如同有了分身術,七八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小紙人從他身邊鑽了出來。

每個都挑選了一名樂人撲了過去。

沒有別人打擾,付於眼睛一錯不錯地盯著空中的東西。

杉田臉上露出不算張狂的笑:“付大師,你確實有點本事,不過和你師兄比起來似乎還差得遠。”

開頭那個符陣真的太弱了,竟然接不下他的一擊。

“是嗎?”付於抓了下頭發,“這點我倒是必須得承認。”

他雖然從小就有天賦,還有天陰之體作為輔助,可閆祗顏同樣有天賦,還很努力。

一別這麽些年,那人現在是個什麽水平他倒是不清楚了,不過從這些人對那人的忌憚來看,不會比他弱就是。

可是承認歸承認,被別人這樣說出來是真的很不爽啊,付於有些不高興。

看著那紅臉的惡獸鬼魂就更加不高興。

突然想起曾經看的動漫裏似乎有這個東西。

天狗。

紅臉長鼻,人身還帶著翅膀,這不就是島國人的文化流傳的天狗形象嘛。

付於沉默了。

這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原本還想把那個八葉金扇搶過來仔細研究研究,現在看來……

閃動身體躲過天狗的攻擊,付於站定,揚手又是幾張符籙扔了出去。

杉田故技重施,操控天狗想要突破他布下的防線,可這次卻並不如上次輕鬆。

剛剛飄起來的心,因為這次攻擊反饋過來的感受讓他有一瞬驚慌。

付於眸光一沉,臉上露出一個痞氣的笑:“杉田先生,故技重施,如果效果能一樣那我豈不是腦子有病?”

幾張符籙看起來脆弱不堪,飄在天狗身邊不值一提。

可每一張都不是好惹的,靈氣在繪畫的符文上流動,以一種不容拒絕的姿態向中間的天狗擠壓。

紅麵天狗煽動翅膀想要逃離,立刻就有一方符籙補在他的頭頂阻擋去路。

上路被封死,不管它在符陣裏麵怎樣橫衝直撞都隻是做困獸之鬥。

一來一回看似過了多長時間,其實也隻一兩秒的功夫。

符陣一寸寸收縮,侵蝕天狗身上的黑霧,最後圍在一起中間隻剩下水晶球大小的空間。

付於抬手一抓,瞬間爆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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